刘三见孙玉龙问起冷雪坪,心中冷笑:“早知你见了漂亮姑娘就挪不动腿,冷阁主又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就算你不顾往日的交情,单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一定舍不得赶我们走。”口里说道:“她正是我这表弟的内人。”
孙玉龙点了点头,又多看了云天行一眼,心想:“这小子好大的福气,天上掉下来的人儿本就不多,倒叫了他捡了一个,可恶,真是可恶!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机缘!”
孙玉龙在心内叹息着,忽又看到了柳蕙,眼前又是一亮,心想:“这姑娘虽然小了些,却也是个美人坯子,若好生养上两年,未必就比先一个差了。今儿个是怎么了,之前百日不见一个入眼的,今日竟一下子来了两个极品,难不成是老天爷看我虔诚,故意送来给我的?”
刘三见孙玉龙盯着柳蕙在看,笑道:“她是我的表妹,跟我这表弟是一个爹娘生养的,如今爹娘都不在了,便跟着他哥哥一起投奔了我。我如今又遭了这难,他们这些孩子个个心好,不肯舍我去了,这才一路跟着逃到这里。若只我一人,找个破山洞钻进去躲一阵子也就是了。如今拖带着这些人,又怕这几个孩子吃苦,这才来投奔孙二哥。希望孙二哥行个方便,千万收留了我们。”
孙玉龙点了点头,向柳蕙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三抢说道:“她叫狗娃子。”
“狗娃子?”孙玉龙皱起眉头,“这是人叫的名儿吗?”
刘三笑道:“也没办法,他爹妈都是不识字的,没那么多讲究。”
柳蕙听到刘三喊自己狗娃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心下一百个不乐意,但答应过要做哑巴妹妹,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忍了。
冷雪坪一听狗娃子三字,又偷偷笑了。
孙玉龙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瞄着冷雪坪,见她一颦一笑甚至动人,又按耐不住,转过眼来看她。
冷雪坪被他看得不自在,凑在云天行耳边,低声道:“相公,你跟刘三哥说说,叫他带我们再到别处去躲吧。我看这个为头的不像好人,我可不想躲在他这个地方。”
冷雪坪虽然有意压低音量,但孙玉龙还是听到了,他并不恼怒,反而笑了笑,道:“看来这位姑娘对我有所误会啊,我孙玉龙虽然喜欢穿装打扮,却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远近乡邻哪一个不说我好?姑娘若是不信,大可四处去打听打听,若是有一个说我不好的,我赔十两银子给姑娘;若有一百个,我赔一千两;若有一千个,我赔一万两,如何?”
刘三陪笑道:“这方圆百里,再也没有比孙二哥更好的人了,不然我也不会带你们来投他不是?也不是我刘三说大话,跟了孙二哥,大鱼大肉随便吃,貂皮狐裘随意穿,便是他国向皇上进贡的珍稀物件,孙二哥这里也能给你拉出十车八车的来,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好的藏身之处了。”
云天行道:“表哥,送给皇上的东西他这里怎么会有?你这不是懵我们嘛。阿雪说不想躲在这里,我们还是另寻别处去安身吧。”
刘三斥道:“你懂个屁!我那几个仇家可不是好惹的,若被他们追上,我们一个也别想活。我们逃了这些时日,盘缠都用光了,还能去哪里躲?这位孙二哥是我儿时的玩伴,最是可信的人,离了他这里,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地方啦,你们别不识好歹!”
冷雪坪又在云天行耳边说了几句,云天行道:“表哥,我们还是再到别处去找找吧,反正那些人一时半会也追不上来。”
刘三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谁叫我们是亲戚呢。”向孙玉龙抱了抱拳,道:“孙二哥,小弟本想在你这里躲藏一阵子,奈何这几个孩子不识抬举,非要去别处躲,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好违了他们的意,这就告辞了。”
孙玉龙见众人要走,慌忙过去拉住刘三的手,道:“贤弟,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我们自小一处玩耍,再也没有比我们更亲近的了。今日你走投无路,拖家带口地投到我这里来,我岂有不收留之理?况且我之前便有收留贤弟之意,不想反被贤弟你臭骂了一顿,做哥哥的心里有气,所以才说了那些见外的话,不想惹恼了贤弟的家眷,唉,早知这样,便是打死我,也不说那些气话了。”
刘三也握住孙玉龙的手,道:“孙二哥,我自小便知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然也不会带着家口来投你。只是我这表弟那口子不经事,不知其中利害,一味吵着要走,我这表弟偏偏又十分听她的话。他们两个帮我许多,又是亲戚,我不好违逆他们的意思,所以只能带着他们到别处去安身了,还望孙二哥不要多心,等以后有机会了,小弟再来看你。”说罢,放开孙玉龙的手要走。
孙玉龙相中了冷雪坪,有心纳她为妾室,岂会让她走了,忙跟上去拉住刘三,道:“贤弟,你说实话,是不是看不起哥哥干的勾当?”
刘三慌忙道:“孙二哥,你这是什么话?劫富济贫,锄强扶弱,那是大侠所为,可恨我没这个本事,不然也会跟孙二哥做一样的。”
孙玉龙道:“要是贤弟还认我这个哥哥,就请留下来,我们把酒言欢,不醉不歇,如何?”
刘三犹豫片刻,道:“孙二哥,不是我不想留下来,只是我这表弟和他那口子不愿留下来,我也没法儿啊。”
孙玉龙道:“贤弟,你再去劝劝他们,我这山上什么也有,鱼肉随便吃,酒水随便喝,便是要住金屋玉房,我这上面也有几间,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更好更安全的地方了。若是错过这里,前面不是荒山便是野店,住个一日半宿尚可,哪能常住?况且这几个哥儿姐儿年纪还小,哪能日日过漂泊的苦日子,总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不是?”
刘三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