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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恍然大悟,“难怪那日大帅,和沈从之密谈后,脸『色』那么难看。原来……”

是看了这锦囊,气的!!

“妈了个巴子,这小子到底怎么想的。”吴军阀一拳头,砸在自己的大腿上。

声音带着愤恨,也有心疼。

婉兮却听出了疑点,“如果这锦囊是提前准备好的,沈大人怎么不早点把字条拿出来?”

“那小子交代过,必须等他祭拜了生母,姓沈的才能拆锦囊。”吴军阀生闷气道。

所以沈从之就算拿着锦囊,只要不拆开。

就不知那夜,他会故意让尸妖杀害。

诸人皆是一副愁容,心痛吴凌恒为治尸妖舍身成仁。

唯有吴有匪嘴角上扬,轻声道:“为了对付一只什么都不是的尸妖,老三不惜以命相换,丢下弟妹这样的如花美眷,这可不像他。”

“是不像他。”吴军阀阴沉道。

可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婉兮嘴角哆嗦了几下,蚊呐一般说了一句,“他会不会没有死?”

大哥说的实在对,为了一只尸妖枉送『性』命。

实在不值!!

尤其是,他现在有孩儿了。

要当爹了……

真的舍得撇下他们母子,远远的去那遥不可及的黄泉路吗?

可他死的那日,是她亲眼所见。

残破的身躯,她也死死的搂在怀里过。

都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还奢望他能活着!!

当真可笑!!

大概是婉兮这一声,说的太小声了。

车上,无人听见。

车在府前停下的时候,天已经是蒙蒙亮。

吴军阀心情不好,也不回府,“我出去随便走走。”

“大帅。”副官打算跟着。

吴军阀回头,怒吼了一声,“不许跟来。”

“属下是为了您的安全。”副官不肯听令。

吴有匪道了一句,“时下情况特殊,不少人都等着要父帅『性』命,元术镇现在应该已经混入要杀父帅的杀手。”

时下这个局势,是军阀之间想相互吞并。

民国zf还想把所有的军阀都收编,收为己用。

有多少人都想对吴军阀杀之后快!

“跟着可以,同老子保持五米距离。”吴军阀松了口,朝元术镇公园方向走去。

吴有匪坐在车里,也没进府。

只有婉兮一个人魂不守舍的下车,只身一人跑去灵堂上香。

灵堂里,只有一个守香的丫鬟。

可惜已经睡着了,香炉里的香火早就燃尽了。

香火代表的是死者所走冥路,必须要在熄灭之前重新续上。

否则,冥路不畅。

丫鬟听到脚步声,惊醒过来。

看到香炉的香火早就燃尽,知道闯了大祸。

跪了下来,连连磕头,“三少『奶』『奶』饶命,香儿知错了,香儿罪该万死。”

她一边磕头,还嫌不够。

左右开弓的扇自己巴掌,这要是给吴军阀知道了。

肯定是要枪毙,绝对不会有第二条路走。

“你下去吧,灵堂里发生的事,我不会同别人说的。”婉兮见到香炉里,没人续香也很是心疼。

可夫君是为了镇上的人而死的,定也是不想看到一个无辜的丫鬟因他枉死。

丫鬟一脸震惊,显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随即,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少『奶』『奶』心善,香儿感激不尽,菩萨一定会保佑你的。”

婉兮傻呆呆的,盯着灵牌看了一会儿。

想上前抚『摸』,忍住了。

掀开裙摆,跪在蒲团上,“没你,日子终究是过不下去的。”

“等孩子生下来,谁也拦不住我,随你去的。”

她磕了三个头,泪从眼中滑了下来。

然后,才去续香。

香才进炉子,绵软的腰身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她惊叫了一声,“是谁!”

“你猜我是谁?”那人声音神秘。

她在哀痛中,懒得多加思考。

直接转身,把枪顶在那人脑袋上,“我管你是谁,赶快松手,否则我……我……”

“你什么?”那人戴着面具,不禁莞尔。

唇角上扬的样子,同她夫君如出一辙。

可他……

早已命丧黄泉!

她心中大骇,狠狠的揭去那人的面具,“休要装神弄鬼,别以为不会开枪。”

惊鸿一瞥,恍如隔世。

俊美无双的脸孔,坚毅如神的目光。

就算出了这元术镇,全天下怕是找不到第二个!

“哇——”她经受不住刺激,一口血吐了出来。

身弱如纸的,飘零而下。

他接住她的身子,“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这丫头怎么回事?

他回来了不高兴也就算了,竟然是气吐血了。

“这一定是在发梦。”她轻声提醒自己。

他颦眉,“不是发梦。”

“那日我是亲眼见你被尸妖劈成两半。”她低吼着,像是一只被人弄伤的『奶』猫。

浑身的『毛』炸起,充满了敌意。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发脾气,耐心解释,“那是利用雨水,做出的幻术。”

“有那么『逼』真的幻术?”她根本就不信。

雨夜之时,发生的一切。

如此的真实、残酷。

他垂了长睫,“一些障眼法的小把戏,不值一提。”

“你的尸身明明就躺在棺材里,这也是幻术能做出来的?”婉兮歇斯底里,冲他咆哮。

实则,已然心碎。

他走到棺材边,推开棺材盖,“那是我吗?”

棺材里盛敛的,他的“尸身”,就是两块朽烂的木头。

虽然……

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可是,他真的没死。

不仅棺材里没有他的尸首,还真真切切的站在她的面前。

灵堂外面,传来了几声军靴落地的声音。

吴军阀正和副官攀谈,“这样闷热的天气,尸身最是放不住。”

“可是大少爷说,此事还有转机。”副官不甘道。

吴军阀的口气强硬了些许,“头七都过了,副官还是拗着,不肯将那臭小子下葬了吗?”

都死了七天了,难道还期待死人复活吗?

他心中无奈的想着。

“你这个当爹,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副官也有些跟他置气。

婉兮刚要起身拜见,告诉他二人。

吴凌恒还没死的好消息,鼻中便闻到一股古怪的香气。

身子一软,昏沉沉的倒在蒲团上。

二人一进门,就见此情况。

副官道:“三少『奶』『奶』好像晕了。”

“你过去看看。”吴军阀差遣道。

副官一个箭步上去,摁住了婉兮的人中,“三少『奶』『奶』,快醒醒。”

婉兮晕的比较沉,这招并不管用。

“该死!!守香的丫鬟呢?香儿!”吴军阀怒了,大吼一声。

香儿守了一夜,疲累不堪。

虽然婉兮让她退下,却也没走远。

只是在后堂歇息,一听吴军阀的怒吼声。

急忙理了衣衫,慌慌张张的出来,“大……大帅,香儿在。”

“让你守香,却玩忽职守,主子在灵前晕倒了也不知道。”吴军阀本来就心情不好,眼下更是动了杀念。

伸手去把枪,打算一枪毙了香儿。

香儿吓得浑身抖成了筛糠,趴在地上不敢反抗,“大帅息怒,是少『奶』『奶』让我退下的。”

“爹,不怪香儿。”

婉兮幽幽睁开双眼,凄然道,“是我想单独和凌恒呆一会儿,才让她退下的。”

那……

果然是个梦吗?

还道他是真的没死,又回到了她身边。

岂料只是她灵堂中昏睡,做的一个美梦罢了。

“罢了罢了,爹饶他一命就是了。”吴军阀见婉兮醒来,心情转好。

婉兮欲要福身感谢,“谢谢爹。”

“快别多礼,你身子弱,还有身孕,快些回去休息吧。”吴军阀一边阻止,一边给副官使了个眼『色』。

副官对香儿道:“还不快扶三少『奶』『奶』回去休息。”

“等等。”婉兮被香儿扶起来的时候,道了一声。

吴军阀问道:“何事。”

“凌恒是马上要去下葬了吗?”婉兮问道。

吴军阀不言,点头表示默认。

婉兮眼圈一红,扑跪在地,“爹,可否开棺,让我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