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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睡吧。”他的呢喃就在耳畔,脱了她的旗袍后。

往她身上盖了一层薄被,再无其他举动。

婉兮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诧异。

他在床头,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想要了?”

“夫君胡说什么!”她垂了头,避开他『裸』『露』出的健壮的身躯。

平日里看着清瘦,不想脱了衣服。

肌肉也是相当健硕,线条更是条理分明。

他淡笑道:“只是放你休养几日罢了,呕血之症没那么容易好全的,”

“嗯。”她小声应了一声,抬眼凝着他的面颊。

许久过去,就这么一直盯着看。

他的手顺着她额前的碎发,理到她冰凉的耳后,“怎么不闭上眼睛?我不信你折腾一晚上,还不觉困。”

“我……我怕我一合眼,你就不在了。”婉兮眼中噙着泪,心中的话藏不住。

张口就说了出来,嘴唇也禁不住抖了起来。

那夜,她亲眼见他身死。

如今他又回来了,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难免患得患失,根本不敢闭上眼睛睡觉。

怕闭上眼后,他就会不见。

怕……

这是一场梦!

他抓住婉兮的小手,“这样,应该就能睡着了吧。”

“不会打扰到夫君吗?”她嘴上担心打扰到他,实则把他的手牢牢握住。

他莞尔一笑,摘下了面具,“我又不是大哥那样的忙人,除了陪你,也没别的事可做。”

“我再也不想,和夫君分开了。”她闭上眼睛,把他的手揣进了柔软的怀中。

他身子一颤,眼中浪涛汹涌。

只觉得浑身的兽血,都要被点燃了。

如此撩拨,哪个男子受得了?

可是看到她苍白的小脸,眸光又慢慢柔和下来。

他坐在床边,守着她,“我又何尝想和你分开呢?奈何这是一个『乱』世。”

午后,斜阳晒进院子。

兰竹敲门进来,见婉兮被动静吵醒。

有些愧疚,连忙道:“少『奶』『奶』,我是不是吵到您睡觉了。”

“没有,该吃『药』了吧。”婉兮的手还在吴凌恒手中,心似被蜜糖填的满满的。

不是梦!

夫君,还在。

兰竹放下『药』碗,还有一份报纸,“上午过来您正在休息,也不知少吃一次,会不会妨碍您身子骨痊愈。”

“应该……不妨事吧。”婉兮小心翼翼的看向吴凌恒。

吴凌恒却不解风情的,低头看起了报纸。

兰竹用手背,量了量婉兮额头的温度,“平日里报馆都是上午发报,今儿也不知怎的,下午还加印了一刊。”

“兴许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吧。”他在兰竹面前,刻意戴了面具。

兰花一样的唇瓣,抿着淡笑。

婉兮喝完『药』,兰竹拿了空碗下去之后。<>

也不大哥吴有匪知道了,脸上会是怎么一个表情。

“去军校可以练枪?”婉兮眸光一亮。

枪法不好,可是她的一块心病。

吴凌恒耸了耸肩,一脸好笑的看着她,“不能练枪,还叫什么军校。”

“我还以为军校,是学带兵打仗的。”婉兮吐了吐舌头,她可没有木兰从军的志向。

在夫君身边,做个平凡女子就好了。

吴凌恒语调忽然变得深沉,“我是要让你学,在『乱』世中,如何自保的本事。”

学习自保?

“可是我们不是有爹护着?”她仰头,凝视着他。

吴凌恒用完笔,盖上笔帽,“爹还不是要我帮忙护着,要杀刺杀他的刺客,绝对不止九翼道人一个。”

“若我学成了,除了自保,是不是也可以保护夫君,保护爹了……”婉兮温笑问道。

吴凌恒低眉浅笑,“你这丫头,还想保护我们?”

是啊。

时局要变得多动『荡』,才会轮到她一个女流之辈保护他们呢?

不过,能多一技傍身一定是好的。

就算不能保护他们,也不至于拖后腿。

——

晚间的时候,府上变得异常热闹。

进进出出了好些,来探望吴军阀的人。

大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听说了吴军阀在刺客手里侥幸逃生。

身上还受了点伤,便纷纷前来。

吴军阀也不是个小气的人,拆了灵堂里的布置。

还有府上的白绸,白灯笼……

挂上了红灯笼,喜庆的红地毯。

并且请来了镇上最好的大厨,设宴款待来人。

只是因为刚刚遭逢刺客,府上对客核查的格外严谨。

搜身之后,才能进府。

沈从之虽然也来了,却一直是躲在末席。

低着头,祈祷不要让吴军阀看见。

“沈探长来看我,怎么也不上来打个招呼。”吴军阀气他手里握着锦囊,却知情不报。

故意在把他从人群中,单独提溜出来。

沈从之心中暗叫一声倒霉,捏了一把额上的汗,“卑职官职低微,岂敢和大帅的幕僚一起,拜见大帅呢。”

“你是因为隐瞒我儿子诈死的事,才故意躲着我吧。”吴军阀拿着酒壶,笑意盎然的给沈从之倒酒。

沈从之抬着就被,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大帅冤枉啊,我实在不知道他是诈死。”

“也就是说,你明知他会死,还要配合他。”吴军阀用力一拍桌子,给他一个下马威。

沈从之差点没软倒在地上,这里除了乡绅世家之外。

也有沈从之的“幕僚”,虽然不是孙、段那样的大军阀。

但大小也是,依附吴军阀的小军阀。

这要是一跪,他就彻底没脸了。

沈从之扶着桌子,好容易才稳住,喘息道:“大帅责怪的是,可若我不听他的,元术镇怕留不下几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