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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边光源昏暗,婉兮还没有认出来。

只觉得眼熟,一进刑讯室。

立马就发现眼前这犯人着实眼熟,张口道:“夫君,这人就在下水道里追杀我的人里的其中一个!!”

“那算得上是,冤家路窄了吧。”吴凌恒使了个眼『色』,让审讯的人把灯光调暗。

以免灼伤了婉兮的眼睛,又压低声音询问审问情况,“审问的如何?”

“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是段薄擎的人。”审讯的人回答道。

段薄擎是何许人?

正是那继承了年仅二十岁,就继承段家军的段少帅。

吴凌恒眼神一冷,大步朝电椅走过去,“我来问问。”

“别过来,我让你别过来。”坐在电椅上的那人,还受了别的刑讯。

嘴角淌着血,脸上的表情显得特别激动。

吴凌恒捏住他的下巴,“你跟我见过么,就这么怕我。”

“你是魔鬼,魔鬼……”那人被吴凌恒带着阴气的手指,触碰到下巴的一瞬间。

整个人抖的跟筛糠一样,眼中充斥着惶恐之『色』。

吴凌恒有些傲娇道,“我这么俊俏的人,哪里像魔鬼了。”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为何……”

那人的后半句话,根本就说不出口。

他想问吴凌恒为何身上有一股,让人从心底里发寒的气息。

吴凌恒笑了,“我是吴凌恒。”

清俊的笑意,似菡萏开于水中。

可审讯室里楚婉兮,其余几个人都后脊梁骨发寒。

下意识的后退,惧怕着吴凌恒。

“怎么……怎么可能,吴家三少是个瘫子,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那人一脸不可思议。

吴凌恒点漆乌眸,静静的与他对视着,“告诉我,你是谁派来的。”

“我是……段……段……”那人好似被控制住了心神,说话断断续续的。

吴凌恒眉头一紧,“嗯?”

“我隶属于民国zf第四中央军,名叫魏成风。”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所有人大骇。

就连婉兮,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害自己的竟然是新zf,还要嫁祸给段军阀。

按说如此『乱』世,新zf应该保持中立。

如此的卷入其中,不怕自食恶果吗?

吴凌恒满意道:“很好,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挑拨各大军阀的关系,是我第四中央军存在的意义和职责。”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内心考验。

接连喘息了好几下,脸『色』更是苍白一片。

吴凌恒松开了他的下巴,“不愧是第四中央军的,还受过特殊的心智训练。”

“哇——”那人一口血喷了出来,瞳孔放大的倒在电椅上。

身子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就像那日他带她回门,死在他跟前的那只黄皮子一样。

婉兮上去探了一下鼻息,猛地一缩手。

死……

死了!

“少夫人,他这是怎么了?”旁边参与刑讯的人,怎能相信就这会功夫。

那个被『逼』供的人,毫发无伤的就给死了。

吴凌恒淡淡道:“死了。”

“什么?”那人一脸不可置信。

婉兮慢慢的缓过神来,“可能是被吓死的。”

“不太可能吧,这里十八班刑具都给他用上了,也没把他吓住。”那人没什么眼力见,还在质疑。

一旁他的另一个人,使劲使眼『色』。

他才反应过来,这话问的太过愚蠢。

刚才对此人严刑拷打,他愣是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吴三少随便一问,就把所有秘密说了。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吴凌恒冷声道:“意志都被摧毁了,焉能不被吓死。”

“是是是,三少说的对。”两个审讯的人再不敢反驳了,缩着脑袋附和道。

心想着传言,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说三少爷是阴生的妖孽,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只是稍一问话,便能把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硬汉吓人。

吴凌恒也懒得在意,这俩人会怎么想。

拉住婉兮冰凉的小手,轻声道:“回去继续睡吧。”

“也好。”婉兮失神的道了一句。

外头的天『色』,刚刚蒙蒙亮。

可她却忽然来了倦意,有着说不出的困倦。

被吴凌恒领回去,脑袋沾刚沾到枕头,就沉沉睡去。

——

翌日,吴凌恒请涴城的大夫给婉兮瞧病。

静心调养了两日,婉兮这几日。

水中辗转,亏空的身子。

才稍稍调理过来,身体不再发寒无力。

毕竟涴城,不是元术镇。

所能请到的大夫,和用到的『药』材。

远不如在吴府那样优渥,婉兮稍有好转。

二人便齐齐动身,回到元术镇。

正是秋高气爽,天气晴朗。

车才刚开到镇上,便能感觉到镇上热闹。

车来车往,人流如织。

“好久没看到,镇上这么热闹了。”婉兮感叹了一声。

吴凌恒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多半是那牛鼻子老道,把尸妖的事情彻底解决了。”

“那他们得到消息的速度,还真是快。”婉兮道。

吴凌恒嗤之以鼻,“旁的地方怎比的上元术镇优渥,说不定日日都盼着回来呢。”

言语之间,有几分讥讽的味道。

车恰好开到吴府门前,就见府门前人更多。

人们也不忌讳,什么大帅府。

人山人海的情况下,都伸着头看热闹。

守着的家丁,见他们归来。

立刻迎了上来,帮忙开车门,“少爷回来了!”

“不是说爹在府上吗?这些人怎还敢造次。”吴凌恒阴沉的问道。

家丁搓了搓手,道:“巡捕房遭了火灾,大帅特许巡捕房的人,今日一日在府上办案呢。”

“就算是办案,怎的这些百姓也聚集在此。”吴凌恒虽然已经习惯了,抛投『露』面了。

还是不太喜欢人多,一直都是眉头紧锁。

家丁道:“因为办的案子特殊,大帅才特允与案子相关的人,可随意进出大帅府一日。”

“怕是早前那起,人口失踪案吧。”婉兮思维敏捷道。

家丁点头,“正是,三少『奶』『奶』还真是料事如神。”

什么料事如神啊!

除了那个案子,需要家属来认领之外。

还真想不出什么案子,能让吴军阀这般放宽。

从前以往,大帅府可都是戒备森严呢。

“爹真是越来越『乱』来了,把人都驱散了,我要进府。”吴凌恒没有好脸『色』道。

家丁躬身,连连道:“是是是,三少爷请。”

转头就凶神恶煞的,招呼人驱散围观的人群。

人群一开始,怎么驱赶都不散。

后来看门的守卫,朝天开了一枪。

这些个人,便『潮』水般退去。

退到后面之后,用鼠辈一般的眼神看着吴府门前。

窃窃私语的聊着,吴军阀是不是又小心眼。

出尔反尔,收回成命了。

就见吴凌恒大摇大摆的,拉着婉兮回府。

许多人都是,刚回到镇上的。

见吴凌恒双脚可以行走,皆是瞠目结舌。

进到府内,诸人都在会客厅。

会客厅和府内宴会厅不同,是暂时接待访客的地方。

位置很大,能容五六十号人。

会客厅大门敞开着,里头的圆桌旁。

就坐了玄清老道一人,连吴军阀都是摆了张椅子。

坐在玄清老道侧眸,屋中还有一名素描画师。

画师脚边,摆满了酒坛子。

门外面站了二三十个,候着的人。

玄清老道每开一只酒坛子,就会像画师形容一个人的外貌。

此番颇费功夫,因为有时画的不到位。

总也要修改,没个三四十分钟是完成不来的。

完成一张之后,才有家丁拿了给外面的人认领。

外头的那些人实则,都是人口失踪案的家属。

看到自己的亲人,被画在画纸上。

一眼认出来后,里头的家丁。

便送出一个装了人肉的酒坛子,还给家属。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愣是变成一块没脑袋没身体的烂肉。

换谁谁能受得了啊!!

一时间,院内许多人是哭天抢地。

哭声撕心裂肺,不绝于耳。

还有人生生是,哭晕了过去。

吴军阀本来都犯困睡着了,被哭声惊醒。

本想破口大骂,见院外走来一对璧人。

睡眼惺忪中,还有些看不清。

『揉』了『揉』眼睛看清了,欣喜不已,“恒儿,你把婉兮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