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姐姐,不婶婆误会了,我只是看一眼三少爷在不在屋里。”兰竹是帅府的丫头,胆识可不比外头其他府里的丫头。
焉能让溪怜这样的,欺压到头上?
心中颇为揶揄,想着谁爱看她们俩啊。
多看一眼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非得上赶着倒贴三少爷。
溪怜一听,顿时恼了,“谁是你婶婆了,我这样子明明还比你小两岁。”
“哟,那怪我眼神不好。”兰竹冷蔑的道了一句,便出了小院。
溪怜觉得委屈,抱怨了一句,“小姐,你看她。”
“沉不住气。”孔凤翎来之前,只是吃不准楚婉兮。
现下看来,在这帅府里。
就连一个丫头,也不能轻易小觑。
——
到了吴军阀的住处,兰竹讲明了婉兮的情况。
吴军阀第一反应,便是婉兮着了孔家三小姐的道儿了。
婉兮虽然聪明,却终究不是那孔三的对手。
心中震怒,恨不得立刻就把孔凤翎扫地出门。
怎奈孔家势大,不好得罪。
命人去请任郎中,任郎中刚好不在。
说是出差去了上海,到孔家给孔老爷看病。
一切就跟计划好的一样,专门就设计了这一出。
刚喊了阿四,到洋人医院请洋大夫。
正赶上,吴凌恒闻讯回府。
自涴城归来之后,吴凌恒在军校里担了军职。
那时候吴有匪下落不明,他揽过来许多事帮忙处理。
吴有匪回来了,许多事是交还给他。
奈何近日军务太多,还是得他帮忙着分担。
在他心中又不看重,纳妾这档子事。
也不请假,和往常一般。
按时按点的上军校里,处理各类事物。
他在吴府,安排了人。
算是眼线吧,负责监视府中情况。
婉兮一在小院病倒,他办公室里的电话立刻就响了。
遂撇下手里所有的事,直奔小院。
进门,也是先看到孔凤翎主仆坐在主屋里。
溪怜一见是“姑爷”,连忙起身去迎。
却被孔凤翎扼住了婉兮,不让她有任何轻举妄动,“沉住气。”
“啊?”
溪怜不解,小姐为什么拉住她。
不让她拜见姑爷!
就见吴凌恒直接把她们当空气,路过房门连看都不看一眼。
直奔婉兮那间房,房中的婉兮。
头上烧的厉害,人已经烧的『迷』『迷』糊糊了。
吴凌恒进门,就闻见气味不对。
又见遮着鱼缸的红布,被揭下来了。
心中隐隐察觉到,屋中所发生的情况。
吴凌恒握住她的手,唤了一声:“婉兮。”
“夫君,我……我口好渴。”婉兮张开嘴,声音嘶哑/>
实则,就是鼠疫。
当时疫情爆发,人几乎都死光了。
对这种病的恐惧,早就写进了他们的基因里。
我死定了!
婉兮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从捡起幻术变得死老鼠,到染上疫病倒下。
不过是片刻的光阴,根本就来不及提防什么。
事情发生的太快,也太过仓促。
婉兮甚至生不出,其余更多的想法。
吴凌恒拦住医生,“你们经理过这样的病,肯定知道怎么处理。”
“还真是黑死病?”洋人大夫听得是黑死病,已经是虚了。
脚下发软,直想逃走。
元术镇上若爆发此病,方圆八百里许多城池。
乃至举国上来,甚至于日本、东南亚、欧洲都有可能牵涉其中。
这病蔓延的就是这么快。
见到吴凌恒冷到了极致,带着杀机的目光。
他终究是惧了,道:“我们都是把病人烧死深埋,这个病才慢慢得到控制的。”
言下之意,是这病没治了。
“用抗生素试试。”吴凌恒道。
医生很是为难,“这个病没有特效『药』,抗生素不一定有用,况且夫人还怀着孕。”
“用的时候稍微温和一些就好了,若她病死,我要整个元术镇陪葬。”吴凌恒浑身都是煞气。
给那个洋人大夫的感觉,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个从地狱走出来的魔鬼,一个不好就会毁灭世界。
况且鼠疫有高度传染『性』,若想要杀死全镇的人。
都不用浪费子弹,只要把传染病散播出去。
医生咬牙道:“我可以试试用一下,可是你……你能不能收回刚才的话。”
“夫君,不要为难他,这病的确好治。”婉兮幽幽道。
吴凌恒温笑道:“才学了几日洋文,都听得懂我们说话了。”
“只……只一点点……”婉兮咳嗽了几声,嘴角开始淌血。
皮下的血管里,血『液』变黑之后。
使得脸上隐约浮现着,可怕的黑斑。
吴凌恒眯着眼睛,看着那些黑斑道:“我说过的话从不收回,你务必尽力医治他。”
“好……好吧。”医生无奈道。
婉兮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用『药』可得仔细。
又不能用虎狼之『药』,又要抑制病毒对她身体的伤害。
接下来,打了一针。
婉兮睡着了,醒来又吃了几片抗生素。
脸『色』好看了许多,却还是有不断咯血的症状。
次日晨,婉兮开始大血鲜血。
吴凌恒一直在书架前,翻着各种各样的洋文书。
还暂时没空,去找孔三麻烦。
医生一早早过来,给婉兮复查,“病症虽然有所缓解,高热还是在持续,先生。”
“我知道黑死病没『药』治。”吴凌恒轻声道。
医生拿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您知道就好了,我知道您深爱妻子,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