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他不难,只要允了他探病,就好。”吴凌恒双手负在身后,自信道。
婉兮低头若有所思,“那倒不难办到。”
若是用之前,吴凌恒套路孔凤翎的戏码。
她作为一个女儿家,是万万使不得的。
“一切就交托给,弟弟、弟妹了。”孙语柔福了福身,告退了。
方才她还欺压婉兮,吴凌恒那暴脾气。
竟然没有动怒,当真是大度。
孙语柔心中,是真的心悦诚服。
婉兮被泼了一脸,要起身换身衣服。
吴凌恒拉住了婉兮的婉兮,“回来。”
“夫君。”婉兮道了一声。
吴凌恒的眼神已经变得很冷,打湿了帕子。
一点一点的,擦拭她脸上的汤渍,“下次她再欺你,你就给她一枪。”
“事情没那么严重啦,何必动刀动枪。”婉兮尬笑着。
突然发现他的眼神很严肃,一点都没有要跟她说笑的意思。
他清淡道:“践踏尊严,还不严重?”
作为长嫂,孙语柔所做。
的确是万分不妥,和泼『妇』无异。
婉兮心中,也是气恼不已。
可她是长嫂,既不能打也不能骂。
“好的,婉兮记下了。”婉兮顺从道。
他睨了她一眼,“可别只是嘴上说说。”
“对了,若允了大哥来探视我,该怎么试探他啊。”婉兮扯开话题道。
吴凌恒冷冷一笑,并不言语。
擦干净的婉兮的小脸,又褪下来婉兮的小褂。
撩开单衣,擦拭她的脖颈。
瞧他这阴冷的气势,哪有半分真的要帮的孙雨柔的意思。
婉兮小声道了一句,“夫君?”
“你还真想帮她啊?泼了你一脸。”吴凌恒替她擦完,把帕子往桌上一扔。
婉兮觉着冷,打了个喷嚏,“阿嚏——”
“别着凉了。”吴凌恒立刻脱下自己的棉衣,披在婉兮的身上。
婉兮朝他温婉一笑,“夫君放心,我定会好好保重身体的。”
“到时我会和吴有匪通气,再孙语柔面前演一出戏。”吴凌恒撩了一下婉兮的下巴,难得『露』出一丝笑。
只是那双眸子,还是冷的。
婉兮靠在他肩头,“一切都听夫君的。”
“不过她建议买的雪花膏,还真是紧俏货。”吴凌恒又拿出一罐,打开盖子。
用指腹沾出来一点,涂在婉兮的手背上。
婉兮是贫家女,双手粗糙。
擦了雪花膏之后,倒是柔嫩顺滑不少。
婉兮干巴巴的手得了滋润,顺服的每一个『毛』孔都要张开了。
放在鼻下嗅了嗅,不由赞叹,“好香啊。”
“看来以往真是待你不够好,竟疏忽了买这些养人的玩意。”吴凌恒捧起婉兮的手,也是爱不释手。
指腹来回的摩挲,眼神越发的柔和。
婉兮凝着他,心中有说不出的羞涩,“夫君,别『摸』了。”
“怎的?老夫老妻了,还害羞?”吴凌恒笑她。
她抿唇,“不是因为这个。”
比起妙龄女子的手,她还是差的远。
“你有心事。”吴凌恒把她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婉兮心中自卑,急忙抽手,“没有。”
“放着,不许摘。”吴凌恒强行摁着。
婉兮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的手……甚是粗糙,比同龄女子差太多了。”
“可我就喜欢你,喜欢你这双手。”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宠溺。
婉兮眼圈红了,心中更是若蜜糖般甜蜜。
忽见窗外飞雪,飘入窗内,“夫君,下雪了。”
“如此美的雪景,何不趁此共赴云雨。”吴凌恒在她耳边,轻佻道。
婉兮身子一紧,屏住了呼吸,“夫……夫君。”
“别紧张,我有分寸的。”他领她到窗边,抱着她的后腰。
二人同看窗外飞雪,似漫天银『色』花粉凋零在地。
婉兮的手紧紧的抓着窗框,“小心给人瞧见。”
“这里除了我们,还会有谁?”吴凌恒冰凉的唇,轻触她的耳垂。
她的身子轻微颤抖了一下,“孔凤翎要是回来了……”
“只会被幻术遮眼,不会看到旁的。”吴凌恒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棉衣还裹在她身上。
只是绸裤落地,玉腿如笋。
好一番飞雪景致,『迷』茫了天地间。
远远望去,远山皑皑。
层峦叠嶂,绵延万里。
美的好似人间仙境,却比不过屋中春『色』……
——
翌日,一大早。
小院一片愁云惨雾,外头人只道婉兮病情加重。
忽然病来山倒,将不久于人世。
兰竹伺候婉兮一段时间,早就生出了情愫。
站在门前,不停的抹泪。
吴有匪获知,立刻赶到小院。
小院外头围了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吴家军。
硬是堵在门口,说婉兮得的是传染病。
除了吴凌恒和贴身伺候的,哪个都不许进去。
吴有匪见不到婉兮最后一面,都要疯了。
不顾一切的,去了吴军阀书房。
请求吴军阀通融,让他进去见上婉兮一面。
刚入书房,就见吴凌恒也在。
他一身军装,面『色』肃然。
正和吴军阀商讨着什么,吴有匪进来便戛然而止。
这一幕,让吴有匪觉得可笑!
呵!
什么时候父帅,和吴凌恒有军务瞒着他。
以往被隐瞒的都是吴凌恒,串通到一起的是他和父帅吧。
看来这小子,在军校混的不错啊。
吴有匪信中复杂,低身行礼,“有匪见过父帅。”
“快来,看看庆州战况。”吴军阀敲了敲,铺在桌面上的军事地图。
吴有匪心念婉兮,焦急无比。
吴军阀让他去看,又不敢拂逆,“诶?怎么又打起来了!”
“还不是托你的福,金世杰认定姓孙的是他杀子仇人。”吴军阀拿着放大镜,在地图上照来照去。
此去,时日已久。
吴有匪差点都忘了,“他能忍这么久,才对孙大帅下手,也是不容易。”
“孙老狗就是条狗,谁给他好处,就会跟着走。”吴军阀放下放大镜,笑着看向吴有匪。
吴有匪看懂了战局,接道:“若谁敢打他,他一定往死里疯咬。”
孙、金两军还真是打的如火如荼,段军阀那边想必是看了热闹。
这样也要,只要有两军胶着。
勘探矿脉一事就会搁浅,庆州没矿的事也会隐瞒的更久。
“就是这么个理,金世杰有的苦头好吃了。”
吴军阀笑得狡猾,这才想起什么一般,问道:“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说婉兮重病,已到弥留。”吴有匪特意观察,吴凌恒脸上的表情。
吴凌恒面上,虽无太多表情。
眼底深处却深沉异常,仿佛带着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灼痛。
难道……
婉兮真的出事了?
吴军阀眯了眯眼睛,在老板椅上坐下,“她得的是鼠疫,死是必然的。”
“可是昨日才听说,她已经接近痊愈了。”吴有匪在消息灵通方面,不是盖的。
小院中的一切情况,自然是探听的仔细。
吴凌恒轻咳几声,有些虚弱道:“昨天只是回光返照。”
“那你还在此处,还不快回去陪着她。”吴有匪一下失去了理智,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
金光毕『露』,锋芒犀利。
吴凌恒表情依旧淡然,“反正都无『药』可治,若她死了,我陪着她就是了。”
“三儿!这可一点都不像你,以前你一定会想法子的。”吴有匪太过焦心,扯住了吴凌恒的衣领。
吴凌恒身子本就比一般人孱弱,吴有匪轻轻一提。
就把他提起来了,他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病蔫蔫模样,“我能有什么法子,在西方,这叫黑死病。”
“都什么时候了,还为一个女人这般焦急。”吴军阀呵斥了一声。
吴有匪心中似万箭穿心,疼的都快咳出血了。
焦急?
他恨不能为她死!!
吴凌恒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
转向吴军阀时,却见他眼底真的过于平静。
要知道吴军阀对婉兮的关爱,早就像是对亲生女儿一般了。
吴有匪心中质疑,问道:“父帅和凌恒可是有什么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