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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婉兮的『性』格,定会让着春莺。

只是这个女医生着实不是简单的人物,方才刺杀的动静那么大。

她肯定听见了,却在诊室里看书。

金军阀大发雷霆的时候,都能憋着不出来。

等她们过门过来,样子又是若无其事。

故此婉兮才冲在前头,要为春莺探路,此刻恬静的看着眼前这位女医生。

“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那女医生皱了眉头。

婉兮解释道:“取自诗经。”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是吧?”她冷冷道。

婉兮点头,“是啊。”

“你不配这个名字。”女医生瞥了她一眼,在纸上写下婉兮的名字。

春莺甚是不满她的态度,“你什么意思啊!”

“算了,岳医生说的也没错。”婉兮劝住了春莺,不经意间扫到了女医生的胸牌——

岳零『露』。

刚才问她怎么起了这个名字,其实不是问她起名字的由来,是不屑于她起了这个和零『露』出自同一篇诗经的名字。

春莺在烟花之地混成了人精,顺着婉兮的视线看到了胸牌。

面『色』一便,心忖【岳零『露』!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儿听过。】

“你们是来产检的,还是来研究我名字的。”岳零『露』手捂住了自己的胸牌。

春莺皱眉,拉着婉兮的袖子,“这人态度这么差,有些可疑啊,要不换个医生吧。”

“求之不得。”她把听诊器摘下来,收到白大褂口袋里。

看她傲气凌人的样子,似乎完全不想给她们做产检。

婉兮淡淡一笑,“我觉得这位岳医生很专业,年纪轻轻就当上教授,没必要换吧。”

“年纪轻轻?你知道我多大了吗?”她本来都起身要出去,在门前停住了步伐。

婉兮温温的看着她,“不到四十岁就成为教授,还不算是年轻啊。”

“你确定不换人给你产检?”她眸『色』冷的厉害。

婉兮坚定道:“我确定。”

“可别后悔。”

她坐回去。

例行问了婉兮饮食习惯,还有作息情况,以及一些其他怀孕相关的问题。

通通记录下来之后,戴上听诊器到屏风后面,“过来吧。”

“春莺,你在这里等我。”婉兮走进屏风,躺在床上。

岳零『露』掀开她的衣服,听诊器听着她腹中情况,“月份不小啊,胎心还算稳健。”

“我能不能听听他的胎心。”婉兮看着岳零『露』问道。

岳零『露』把听诊器一摘,她聪明的起身。

接过听诊器,戴在了耳朵上。

岳零『露』手塞在白大褂里,“听见了吗?”

“一点点,我不知道是不是。”

婉兮听到胎儿的心跳声,有说不出的激动。

岳零『露』问她:“这个月份了,为什么大老远来幕州?”

“采采想我了。”婉兮轻声道。

岳零『露』眼神微微一变,嗓子染上了一点点的哑音,“她?倒是任『性』。”

明明一副冷冰冰很无情的样子,眼眸深处却有一种说不清的温柔。

“您为什么不在岳府,也来到幕州。”婉兮认真的看着她。

她眼角的余光里沁着寒意,“多管什么闲事?”

“您不也问我了?!”婉兮低低的道了一句。

心里面隐隐猜到了她留在幕州的原因,也许和吴采采一样。

都是为了不甘心,都是为了故人。

岳零『露』道:“躺下。”

婉兮乖乖的躺了下去,把听诊器还给她,“还没产检完吗?”

“要确定预产期,你也不希望生产的时候太过狼狈吧。”她没有戴上听诊器,而是放到了一边。

婉兮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岳零『露』的手指在她浑圆的肚子上轻轻的按压,“刚刚才遭遇了暗杀,一点都不地方我吗?”

“金大帅选择您,自然是信得过,至于信得过的原因……”婉兮故意只说了一半,没有把话彻底挑明。

岳零『露』手上的动作一停,“继续说啊。”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婉兮一方面是因为春莺在旁不方便说,另一方面是在故意气岳零『露』的。

从进来岳零『露』的态度就很不好,从头到脚的排斥她们。

眼神里的坚定却是在告诉岳零『露』,她确信岳零『露』绝对不会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岳零『露』气婉兮太能洞察人心,又是经验丰富的产科大夫。

手底下随便一压,就能疼死她,“别和我来这一套,别以为我会想你想的那样不会对你下手。”

“啊——”婉兮禁不住痛叫出声,疼痛简直要了她的命。

额头上全是汗,身子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你不会!”

“万一我是杀手呢!!”岳零『露』阴沉道。

婉兮没力气说话,心中却跟明镜一样的清楚。

岳零『露』态度不好顶多是觉得她出现在幕州碍事,但绝对不会成为刺杀的那个人。

春莺赶忙冲进来,“婉兮,你怎么了?她对你做什么了。”

“没事。”

婉兮脸『色』苍白道。

春莺在外面听到岳零『露』说杀手两个字,就对岳零『露』生出警惕,“脸都白了,还说没事。”

“我只是第一次产检,不太适应。”婉兮微微一笑。

春莺松口气,“没有别的事我就放心了。”

“你回避一下,我这样的样子太狼狈。”春莺只好离开,“有什么事叫我。”

岳零『露』似乎故意拿她撒气,几下都按在她觉得最痛的地方。

可婉兮都忍了下来,手指甲都扎入皮垫里去。

有一只手的指甲都扣断了,鲜血染了好大一片,却是连哼都不再哼一声了。

岳零『露』拿她没办法,“挺能扛的嘛。”

“没想到产检还挺疼的,我……有点受不住了。”婉兮咬着唇故意服软。

岳零『露』收回了些许压在她小腹上的力道,“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距离预产期还有十到七天,提前三天住院。”

“谢谢岳医生。”婉兮产检结束,几乎连爬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

岳零『露』有点看不下去了,扶她起来,“生完孩子赶紧离开幕州,不要给我碍事。”

“我……我可以帮你的。”婉兮攥紧了她身上的衣料真诚道。

岳零『露』很坚决,“我在这里十年了,不需要任何人帮助。”

【竟是这么长时间!!】

婉兮吃了一惊,呆呆的看着岳零『露』。

汉军旗岳家虽然家道中落,不过还是大部分普通人不可企及的名门望族。

家族里不少新zf高官,也有很出名的学者。

按说岳零『露』可以一辈子呆在上海,受家族庇护,根本就没必要独自来异乡受苦。

“那好吧,我听您的。”婉兮乖巧道。

岳零『露』的手指忽然落在了她的侧脸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一点点,采采就是为这个来的。”婉兮低语道。

岳零『露』低头,紧闭的双眼中滑落一丝泪“我一个人陷阱来够了,你们真是……”

当年岳零落的死,『揉』碎了多少人的心。

这事又和金军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调查个清楚明白,很多人都不会放下的。

“婉兮,你好了没有?!”春莺问道。

婉兮整理好衣物,走了出来,“好了,该你了。”

“我要你在旁边,我不放心她。”春莺拉着婉兮的衣角,害怕一个人和岳零『露』独处。

婉兮点点头,在一旁陪着她。

岳零『露』检查完也懒得搭理春莺,在纸上写了春莺的孕检报告。

直接扔在春莹脸上,坐着悠闲的喝茶。

春莺那样脾气娇柔的『性』子,也气的脸都绿了,“你怎么样?!”

“我怎么样了?金夫人。”岳零『露』呛起人来,可比吴采采凶多了,根本不管春莺是谁的女人。

婉兮扶额,若她知道了春莺腹中孩子真正来历。

别说是像现在这样甩脸子,恐怕是半点重话都舍不得说吧。

外头的金军阀闻声进来,“怎么了?检查完了吗?”

“检查完了。”岳零『露』正眼都不看金军阀一眼。

金军阀道:“检查完就回吧。”

“记得按诊断书上写的买『药』,不然生出来的小孩很可能是畸形的。”岳零『露』说话甚是难听。

春莺撒娇道:“大帅,你看她这个态度。”

“她就是这个怪脾气,一直都没变。”金军阀倒是了解岳零『露』。

岳零『露』冷笑一声,并没有多说话。

春莺郁闷了,“那您还安排她给我们做产检!!这不是故意让我们找气受吗?”

“她是我信得过的人,旁人我是真信不过。”金军阀这话一开口,婉兮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岳零『露』是岳家人,又是岳零落娘家人。

只要有婉兮跟着一块产检,她定会尽自己全力,哪怕态度不那么好。

金军阀才不在乎态度,他只能安排最安全最合适的人。

春莺郁闷,“也不知到底哪里值得信,婉兮也是这般维护她。”

“婉兮认出她来了?”金军阀拉着春莺的手出去,顺嘴问一句。

婉兮跟在后面,“也不算是认出来吧,从前并不相识,还要多亏了大帅安排。”

“我也是为了春莺的安全着想,一举两得嘛,怎么样你的胎如何了?”金军阀搂着春莺进电梯,顺口问了一句。

婉兮进去略有几分尴尬,退到了角落,“她说还有八九天就到了产期了,让我提前三天住院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