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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金世杰第一次来颖川吧?”他仰身靠在椅背上。

宁苍答道:“是。”

“你说这只老狐狸是为什么来颖川一趟?”段薄擎的食指轻轻点着红木扶手。

宁苍道:“可能是为了和谈。”

“和谈……”段薄擎冷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金军阀的装备和吴军阀的装备,同出一个军火代理商。

正宗的德配军武,在庆州一战上并没有吃亏。

好端端的和谈做什么?

宁苍提醒道:“他来了颖川两天,您都没见他。”

“再晾他一会儿。”段薄擎冷然道。

宁苍劝说他:“少帅,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万一他没耐心等下去……”走了。

庆州可就失去和谈的机会了!

段薄擎举掌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点了根烟默默的抽起来。

在知道金世杰真正目的之前,他是断然不会见他的。

“其实金世杰来颖川的目的您可以问孔二少爷,他不是在幕州。”宁苍转身在茶桌上,帮段薄擎烧水煮茶。

滚烫的热水浇在普洱上,发出阵阵的清香。

加上今早刚挤的牛『奶』,热烈香醇的『奶』茶香在屋中四溢。

段薄擎『揉』着太阳『穴』,半眯着眼,“他不是跟金朵在谈恋爱吗?我现在不信他。”

“他那样的浪『荡』子,怎会轻易被女子俘获内心。”宁苍把『奶』茶递给段薄擎。

段薄擎喝了一口,闭目小憩了一会儿。

放下水杯,重新坐直。

扫视着照片上账簿里的数字,似是在计算着什么,“阿懒几乎每天都会跟她出去约会一次,他很少对女孩子这么上心吧。”

“可是他不是还跟吴采采传过一段时间绯闻,吴二小姐差点就浸猪笼了。”宁苍清冷美艳脸上闪过一丝蔑笑。

段薄擎皱眉,一副头疼的样子,“要是他跟吴二小姐有什么,那可就更棘手了。”

“只要把吴采采……不就一俩百了了,还能破坏金、吴两家联姻。”宁苍做了个杀头的举动。

段薄擎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宁苍,你最近戾气这么重?”

“我是在做最简单的取舍。”宁苍果决道。

段薄擎抖了抖烟灰,“你那是头脑简单。”

宁苍被申斥,低下了头。

“我现在还不想跟阿懒撕破脸,万一他真的对吴采采有感情呢?”段薄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看宁苍的眼神有些嘲讽。

一旦得罪了孔凌尘,他将失去一个厉害的盟友。

段薄擎垂头,冰冷的表情染上一丝自嘲,“怪我,若不是我让他帮我救她,他也不会出现在幕州。”

“谁让婉兮小姐救过您呢?”宁苍善解人意道。

段薄擎眼中有懊悔,“都怪当时不能暴『露』身份,更不能带走她。”

颖川有一阵子,曾经处于混『乱』的内斗。

是段薄擎父亲刚死,他被迫放弃学业回来。

家族的长辈想要继承基业,四处追杀他。

逃亡中。

他不能给她承诺,更不能带她会颖川……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您把她抢到手就好。”宁苍温和道。

段薄擎眼中带着杀机,“吴凌恒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本事和阿懒不相上下。”

若换了任何一个人娶了他,他都能不择手断的把她抢回来。

唯今,他只有等。

就像暗处观察猎物的眼镜蛇,等待给出致命一击。

“吴家军马上要分裂了,少帅您有的是机会,加上陈家腐败那么厉害。”宁苍道。

陈家的腐败不是陈家一家的,是整个陈氏家族的。

家族旁系宗亲盘根错节,肆意敛财横行,腐败的都烂了根。

“别说,他们三家做的对外贸易还挺赚钱的。”段薄擎看着账册上的数字道。

宁苍也看了一眼,“那我们要不要也……”

“行了吧,别出馊主意了。”段薄擎冷冷道。

最大的蛋糕已经分完了,剩下的那些残渣一点价值都没有。

宁苍忧心道:“我们的财政自足肯定没问题,可是要进这些德氏飞机肯定是件难事。”

“我有预感,金世杰会拱手送一个大金矿给我们。”段薄擎继续翻看着账册。

上面巨大的数额流通,给了他不小的震撼。

从宋朝开始对外贸易就是最大的暴利,才有了清明上河图的盛世。

到明朝闭关锁国,国家才一步步走向废柴。

此事,段薄擎的手下进来。

立正朝段薄擎和宁苍都行了军礼,将怀中的一只匣子放在桌上,“启禀少帅,金大帅让我送来一只盒子。”

“诶?这不是万历宝匣吗?”宁苍吃了一惊。

段薄擎挑眉,“看来他每次来提的皮箱里,放的都是这只盒子。”

“我还当他打算把女妖转赠给您呢。”宁苍掩唇调笑,目光却异常尖锐。

这盒子原本可是在吴家人手里,莫名其妙跑到金世杰手中。

金世杰又为战事而来,该不会是想用这破盒子换庆州的那块地皮吧,想也不知道不可能的。

段薄擎道:“请金大帅进来。”

这个决定十分突然,宁苍脸上的笑直接僵住了。

一开始段薄擎可是摆着架子,应是晾着不见金世杰。

现在该不会是对这个盒子动心,做出什么糊涂事?

少顷,金军阀被请了进来。

他的副官留在门外候着,随时注意风吹草动。

段薄擎起身迎接,冰冷的脸上象征『性』的挂着尬笑。

“段贤侄,见你一面真难。”金军阀根本没在意他皮笑肉不笑,伸出了手跟他握手。

段薄擎和他的手握在一起,“我是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您见一面。宁苍,倒茶。”

“这是我们颖川的『奶』茶,不知道您喝不喝得惯。”段薄擎坐下后,迅雷不及掩耳的收起脸上的笑。

也就只有应付外交场合的时候,才能勉强让他牵动一点点笑肌。

金军阀品了一小口,“茶是好茶,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这是您老第一次来颖川吧?”段薄擎开门见山道。

金军阀眼神淡淡,“你怀疑我不怀好意?!”

“实不相瞒,一开始我真是这样认为的,后来我看到了这只盒子。”段薄擎拍了拍宝匣。

金军阀问道:“不知道你对大明龙脉宝藏是否感兴趣。”

“不感兴趣。”

段薄擎直言道。

金军阀问道:“为什么不感兴趣。”

“因为我不信,一个积贫的国家,能留下什么财宝。”段薄擎给宁苍使了个眼『色』,宁苍立刻会意。

从搬出保险箱,拧开上面的密码。

箱子里面赫然是一块古朴的木板,木板经过许多年,看着有些许的陈旧。

上面的图案有些模糊,字迹要仔细辨认才能看清。

比起盒子来,这块隔板似乎没有受到特别好的保护。

段薄擎抽出隔板,直接装到匣子上,“几百年了,终于完整了,多谢金大帅赠盒的美意。”

“你既然对大明宝藏没兴趣,也不信这个传说,怎么就猜不出我不是来送盒子的?!”金军阀表情严厉。

段薄擎和金军阀对视了一会儿,对宁苍道:“拿地图来。”

“是,少帅。”宁苍踮起脚,从柜子里取下一个档案袋。

麻利的拆开档案袋,从里面拿出一张绘在牛皮纸上的地图。

金军阀好奇道:“你手下怎么还喊你少帅。”

“晚辈才疏学浅,又十分的年轻,还需要历练几年。”他冷傲道,可不想是要谦虚的样子。

宁苍把地图摊平放在他们二人中间的桌上,并且用图钉钉在桌上。

地图上是庆州一带的细节图,上面有人用笔标了三方势力。

段薄擎道:“把最新的战局标给金大帅看。”

“姓孙的快不行了。”金军阀看着地图道。

战局如何他心里清楚,看这地图不过是更明了双方合作的方向。

段薄擎盯着驼『色』的『奶』茶看了一会儿,低头喝了两口,“可以看得出来大帅是想要我那块隔板,但是隔板是家父留下来的遗物。”

“行了,你都把战局图拿出来了,看来是知道我手里交换的筹码。”金军阀目光凛冽的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