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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凌恒没说话,轻盈的落地。

孤傲的身形立在她身后,她肋骨一疼。

伸手捂住了,眉头也紧紧皱起,“吴凌恒,你这个王八蛋。”

定是他偷偷命河姑又催动了厌胜,只是没有下死手。

才没有像在小酒馆一样,疼的生不如死。

“找到它。”吴凌恒不理她的怒骂,命令道。

孔凤翎双目微闭,双手结阵。

妖血沸腾之下,五感敏锐了许多。

她动了动鼻子,“我好像闻到了烧汤的味道,还是臭汤。”

“黄皮子在煮老鼠汤吗?”孔凤翎跟着味道走了几步,刹住了脚。

她不仅肋骨疼,胃里也不舒服。

太恶心了!!

妖类精怪不都是喜欢吃生食,怎么莫名其妙点火烧汤了。

下水道里的耗子煮熟了,味道比生的时候更臭。

站在原地,味道还越来越重。

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个老妪在说话,语调神神叨叨的,“灵女之子灵气充沛,把你做汤来喝,一定能治好我儿的病。”

“父债子偿!!父债子偿!!”她停顿了一下,苍老的声音愤怒的嘶吼着。

然后便是一群黄鼠狼发出的附和一般的吱吱的叫声,叫声此起彼伏的充斥着整个洞『穴』。

“我靠,你儿子被黄鼠狼抓了啊。”孔凤翎道了一句。

被吴凌恒狠狠的瞪了一眼,才捂住嘴嘴。

那老妪感官也是极为敏锐的,立刻就发现了,“谁,是谁在那边说话。”

她心中洋洋得意,刚才她是故意说话打草惊蛇的。

也不知道吴凌恒是怎么得罪黄大仙的,儿子都被抢去做羹汤。

吴凌恒一马当先,走到了前面。

走过了几个山洞的拐弯,前头的暗河边火光闪动。

火光之上,架着一口冒着白烟的锅。

锅里全都是煮烂的死耗子,死耗子熬出了一锅浓浓的黑水。

一旁是一个祭台一般的石台,石台上有只白『色』的黄鼠狼,黄鼠狼叼着蓝『色』的襁褓。

石台下面围满了百十只黄鼠狼,绿油油的眼睛全都渴求一般的望着婴孩。

只要下锅了,大家就都能吃到。

襁褓中的婴孩受了不少磕磕碰碰,不仅脸上很多擦伤。

因为有段时日未进食,皮肤有些褶皱。

面『色』暗黄,身体瘦弱。

瞧着像是穷苦人家受尽折磨的苦孩子,只是一双眼睛平淡而又安宁。

紫瞳若水晶般凝着老黄鼠狼,嘴角缓缓的勾起了邪笑。

一般黄鼠狼活个二十年就死翘翘了,这只老黄鼠狼年近百岁,一身黄『毛』都熬白了。

它翠绿的眼睛幽幽凝着吴凌恒,“你居然找到这个地方来了。”

“白婆婆,你是不是忘了我说的,不要轻易惹我。”吴凌恒低头,『摸』着自己的鼻子。

白婆婆狂笑起来,叼着襁褓往汤锅处跑,“你厉害又怎么样,能把我们都杀了又如何,你儿子还不是要死在老身手里。”

汤锅不断的沸腾着,里面冒着泡。

人只要掉进去,马上就能够烫熟了。

何况是小小的婴孩,掉进去了必死无疑。

“孔凤翎。”吴凌恒只道了一句。

孔凤翎血『液』蒸发的疼痛不欲生,她重瞳立刻变成了血『色』。

朝那老黄鼠狼看了一眼,它的身子就不能动了。

老黄鼠狼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厉声尖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瞬间,加诸在孔凤翎身上的苦痛锐减。

她心里已经明了,如果没有及时救了他儿子。

血管里的血『液』就会全部蒸发,她便只能给他儿子陪葬了。

“过来。”孔凤翎阴沉道。

远在这个地方,她都有种要熏晕的感觉。

汤锅那个位置实在太臭了,她当然不会过去,让白婆婆自己送过来才是最好的。

老黄鼠狼全然无法抗拒,只能叼着婴孩走过来,“你……到底耍了什么花招?”

“白婆婆活了百年,不知道狐狸妖天生克制你这鼠辈吗?!”孔凤翎嘲讽道。

老黄鼠狼问道:“你是狐狸妖?”

“我只是有狐狸妖的血统,我可不像你们一般茹『毛』饮血。”孔凤翎很有优越感。

老黄鼠狼颤抖不已,瞳孔充了血。

在它的周身阴气爆发出来,硬是把孔凤翎冲撞的一个趔趄。

吴凌恒见老黄鼠狼要一爪子抓破婴孩的气管结果他,冷道:“抢回来,不然你就只好陪葬。”

“杀千刀的!!”

她心里面骂翻了天,嘴上也不含糊。

双腿却很诚实的走到老黄鼠狼面前,瞳孔中的深红『色』更加的深邃。

变成了暗红『色』,不给它一丁点挣脱的机会。

老黄鼠狼被定住了,孔凤翎低身把孩子抱在怀里。

它狠极了,血泪从眼眶中流出,“我们同为精怪,你为什么要帮助人助纣为虐。”

“我也是迫于无奈,中了他的厌胜术,您老……”

孔凤翎掏枪上膛,缓缓的扣动扳机,“就安息吧,晚辈送您一程。”

“我做鬼……也不会……”

碰——

枪响在空『荡』的石洞里,显得特别大声。

回声不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刚才的声音。

那些小的黄鼠狼哭嚎着『乱』窜,找地方掩藏自己的身形。

孔凤翎单手抱着婴孩,举枪『乱』杀。

一具又一具的尸首倒在血泊中,许多黄鼠狼受惊中失足跌落在河里,被滚滚的河水淹没。

一个是黄鼠狼天『性』酷爱报复,所以她想斩草除根。

另外一个是这样『射』击很考验枪法,非常有收割生命的快感。

孔凤翎子弹打完了,吹了吹枪口略为满足,“老东西,活着我都不怕,还怕你死了。”

“孔姨娘。”孔凤翎怀中的婴儿忽然张嘴道了一句,稚嫩的声音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她听得脑袋发麻,立时将婴孩送到吴凌恒面前,“你儿子帮你要回来了,现在你可以解了我身上的厌胜了吧。”

阴儿刚出生会说话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说话的那个口气,还有那种对她的称呼。

孔姨娘~

这小子有『毛』病吗?

用这种称呼喊她,搞得她浑身不自在。

吴凌恒刚要伸手去接,怀中多了个娇嫩可爱的女婴。

女婴咬着手指东张西望,“这里是哪里啊?好黑,我都看不清了。”

“这里是阎王庙下面的洞『穴』。”他冷酷的脸『色』立刻柔和下来,抱紧了女婴。

相当于是拒绝了抱自己的儿子,更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女婴就好似他心头肉一般,他所能给到的所有的关爱,若月光一般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很喜欢他看她的眼神,伸出肉肉的小手『摸』他的脸庞,“我们怎么会到这下面来了,夫君。”

“救我们的孩子啊,他失足从窗台跌下去,被黄鼠狼捡走了呢。”吴凌恒把自己的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

他希望自己在婉兮面前是完美的,没有任何一丝瑕疵。

婉兮看向孔凤翎怀中的襁褓,稚嫩的眼神有些呆滞,“我们的孩子!对哦,我们的孩子,他受伤了~”

“皮外伤,没事的。”吴凌恒不在乎道。

孔凤翎嘴角抽了,这……

是当爹的吗?

婉兮忧虑的看了一眼孔凤翎,道:“你怎么让孔三小姐抱着他?”

“不要担心,她现在是我的仆从,不会伤害小宝宝的。”吴凌恒捏着她的小手道。

婉兮小脸俏红,傲娇道:“人家也是宝宝。”

“好,你是宝宝,我的小肉肉你怎么长的这么慢?!”他笑着问道。

心里也是有疑『惑』,入了蛋壳重新孵化。

应该一日一年的长大才是,为什么过了几日还这般娇小。

难道是灵力耗费太多,所以才无法正常成长吗?

看来得添些助力,他可不愿她一直这么小。

孔凤翎被肉汤里的臭味熏出了眼泪,实在不愿意呆了,把怀中的襁褓放在了一块石头上,“儿子还你,我走了,这里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

“你打算去哪儿?”吴凌恒问道。

孔凤翎提起地上自己的皮箱,伸了个懒腰,“回家啊,我dad打电话来了。”

箱子里的眨么眼一听自己要被带走,不安的挣扎了一下。

“你不想看看大明龙脉吗?”吴凌恒轻声问道。

孔凤翎如遭雷击,顿着不动了。

吴凌恒搂着婉兮朝暗河边走去,转眼半个身子没入水中。

孔凤翎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喊了一声:“它的入口藏在水下吗?你参悟了盒子上龙脉的确切位置了?!”

“你说呢?”吴凌恒回头。

他这般心机深沉,又腹黑的人。

盒子在手那么久,找到龙脉入口不无可能。

可是……

那隔板可是在金军阀手里,还有盒子……

盒子也在金军阀手里!!

孔凤翎要追过去,肋骨忽然很疼。

只好折返过来,抱起石头上的襁褓,“要下水的话,你儿子受不了吧。”

“他受得了。”吴凌恒话音未落,头顶被河水漫过。

孔凤翎一咬牙,也扎入水中,“从来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的父亲,这样对自己儿子……”

狐狸妖怕水,她有狐狸妖的血统。

在水里面很紧张,皮肤上都长了白『毛』。

灵力能保证她下潜的很深,也不会被淹死。

可那紧张感,真的很难克服。

“你不是一心想让婉兮母子死么,突然关心起这孩子了,难道是转『性』了?”他揶揄她的同时,在一扇巨大无比的石门前停下了。

石门高有二十多米,倾斜向上似是通天。

门上的扣环也在很高的位置,举头仰望还能看到一只狰狞的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