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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傻。”吴凌恒讥讽她。

她有些错愕。

他道:“人都已经不在了,还在乎什么输赢。”

对哦!

孔凤翎都已经凉了,军事法庭对她的指控是否成立,似乎……

根本不重要!!

“那您为什么还要亲自来一趟金陵,出庭。”清瑜问他。

吴凌恒温和的看了一眼怀中沉睡过去的女童,将她收进蛋壳里,“都说了是来看球赛的,你还不信。”

信步走进了大楼,里面是一片安静。

开庭所在的房间的两扇大门紧紧闭合着,隔音效果做的很不错。

若是普通人根本完全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清瑜有小鬼可以窃听,吴凌恒更是五感敏锐。

“里面正在放孔凤翎的录音带,王泯也出庭作证了。”清瑜不管他是不是有特殊能力,履行自己的职责告知里面的情况。

吴凌恒耸了耸肩,阔不过去。

被告都不在的一场庭审,其实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

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全都是大总统身边的秘书。

把这两个人放在门口就是为了防止吃罪来参加庭审的大佬,他们是大总统最得力的助手。

耳聪目明,识人甚广。

见是吴凌恒走来,立刻打开大门。

两个人鞠躬,请他进去。

因为里面正是严肃的庭讯,他们并不能说任何话。

不能对吴凌恒说话,更不能向庭上任何人解释吴凌恒的身份。

庭上法官三人,都是在宪兵队军衔极高的长官。

孔家一方请了艾毓秀作为辩护律师,金军阀、吴军阀这一方请了金陵名声大噪的许冰。

许冰暗中发现线索,给吴有匪洗脱罪责。

各大报纸媒体争相报道,他现在可是金陵炙手可热的律师。

原告席上坐着金朵,代表金、吴两家的利益。

被告席上也是有人的,孔凤翎找不到人了。

由她的贴身女佣小玉代替她站着,小玉已经吓得脸『色』铁青。

大总统、四大家族的话事人、段薄擎、陈法儒、陈法仙等等高官要员都在观看席上。

从前军事法庭一般是秘密裁判,判决了之后直接执行。

很少有这样公开审理,把影响力扩大化。

吴凌恒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提步走了进去。

此时,录音恰好放完。

“进来的可是吴府的三公子?”法官不得不询问吴凌恒。

吴凌恒站定,行了个军礼,“是的,尊敬的法官阁下。”

“你知不知道你迟到了,打断了最高军事法庭审判。”法官是大总统和孔家的人,自是要为难一下他的。

不过这也不算为难,这种场合迟到的确不对。

吴凌恒不卑不亢,身姿挺拔若松柏,“我很抱歉,实在是有要事耽搁。”

“什么事严重到你影响了出庭这样的大事?”法官质问道。

吴凌恒脸『色』一变,语调有些轻,“出门的时候父帅身体不适,我本来是不能来的,是家父一直催促我过来。”

【呸!!明明刚才还悠闲的在门口坐着,竟然编出这样的理由。】

毓秀心里面吐槽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观看席。

陪审团的人交头接耳,似乎在聊着他迟到的事。

法官敲锤,“肃静。”

法庭安静下来,诸人正襟危坐。

“王泯,你继续说。”法官道。

王泯敬了个军礼,并且依照惯例宣誓。

把孔凤翎杀人的前因后果,还有录音的由来诉说了一遍。

在场的人哗然,大部分是没想到王泯掌握这样的铁证。

接下来就是大山路的一些照片,照片都是有人用微型照相机拍的。

大山路这个地址,本来就是吴凌恒给婉兮的。

那里埋伏偷偷拍照的人还是有的,这几张照片成了又一个铁证。

法官敲锤道:“胡『乱』调动军队,在没有调令的情况下擅闯居民区,的确有辱zf形象。”

“法官阁下,当时的情况是,吴楚氏和金吴氏两人擅闯民宅。”艾毓秀尽全力辩护,她看了一眼吴凌恒道,“那片民房真正的归属是孔家和宋家,孔三小姐是有权利管理治安。”

“是这样吗?”法官问道。

金朵道:“恐怕并不是如此,当时那间房里藏着有人妄图刺杀我父亲的证据,所以父亲派我嫂子去看看究竟,我嫂子就是对方律师口中的金吴氏。”

一场口舌之战打响了,艾毓秀舌战几大家族势力。

虽然巧舌如簧,不过气势上渐渐被打压。

不过经过她的辩护,这些罪名都被淡化,顶多关个两年。

那个死去的女兵虽然是军人,可是毕竟不是贵族。

哪怕现在提倡人人平等,正真裁决的时候也是根据对方身份。

毓秀辩护说完,坐了下来。

她松了一小口气,偷偷看了一眼吴凌恒。

接下来孔凤翎的罪名,就得看他了。

如果罪名太大,可是会牵连孔家。

“现在请另一个原告证人,吴凌恒。”法官经过上半场裁判也有些累了,按道理该休庭了。

可是庭上的人都是政要,大家百忙中过来。

旁听审讯之后,大家都有旁的事要处理。

吴凌恒走向证人席,目光犀利沉着。

法官道:“请原告证人陈述。”

“孔凤翎在元术镇犯下的罪,罄竹难书。”吴凌恒缓缓道。

他停顿了很久,道:“她嫁入吴府并没有和我圆房,拒绝和我行夫妻之礼,并且和我大哥……”

“反对!反对对方证人说本次裁判无关的事侮辱我的当事人。”艾毓秀很气愤。

她没想到那么书生气的一个,居然是会侮辱女『性』的无赖。

法官道:“反对有效!”

“我说的并不是跟本案无关,她是个有野心的人!来我们吴家是为了分化吴家,并且制造过流血冲突。”吴凌恒拿出一张报纸,上面清楚的拍摄着波清河惨案后河上的惨状。

河水被鲜血所染,许多尸体飘『荡』在波清河上。

毓秀气道:“这是波清河惨案,和我的当事人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另外这篇报道是段大帅说的,他说孔家卫队开火是为了反击匪徒。”吴凌恒拿出另外一份报纸和之前一张对比,冷冷的笑出来,“元术镇被吴家军围的铁桶似的,怎么可能有匪类。”

那么真相是什么?

许多人心中想着,竖起耳朵听。

“真相就是船上的孔家卫队受人指使,朝平民区的平民开火,吴家军为保护平民产生了火拼。”吴凌恒一字一顿道,“当时死伤的平民,多达十六人。”

毓秀辩解道:“上面的报道明明写了,段薄擎段少帅说,是匪徒朝平明开火。”

“你们看开火的方向,只有船上的人才能往居民区扫『射』,请问埋伏在隐蔽处的吴家军开火的朝向可能打到平民吗?”吴凌恒一针见血。

旁听的孔老爷差点晕过去,这次是被段薄擎摆了一道啊。

之前看这篇报道,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还道士段薄擎在帮他们,谁知这才是大坑,段薄擎的话成了当夜开火的最强有力证词。

若没有段薄擎说的话,他完全可以否认当夜开火过。

他看向段薄擎,段薄擎幸灾乐祸的笑了。

明明是在对孙地用兵,前线军情紧急的事不去处理。

还来这里参加出庭,明显是故意来看笑话的吧?

他不要两家盟约了!

并且把孔家坑进了深渊里了……

吴凌恒看向孔老爷,问道:“下令开枪和吴家军交火的,是您吗?”

“我不知情!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卫队在居民区开火。”孔老爷否认道。

吴凌恒『摸』着鼻子道:“是啊,用的还是冲锋枪,大家可想而知那一次的杀伤力。”

这一次所有人都讨论起来,连大总统都忍不住询问下属情况。

冰冷的眼睛斜向了孔老爷那边,孔老爷根本不敢跟他对视。

“所以,孔凤翎是杀害平民的战犯,我这么说被告律师有可有要反驳的吗?”吴凌恒等大家交流的差不多完了,才开口指控。

如此严厉的指控,一旦成立那可就永无翻身之地了。

“我反对!”毓秀条件反『射』的帮自己的当事人辩护。

吴凌恒觉得有趣,反问了一声:“嗯?”

这种一边道不会有人支持孔凤翎的情形,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辩护律师还要跟他作对吗?

她道:“我反对您对我方被告无端揣测。”

“唔,那这么说报纸上这篇报道中下令在平民区开火的,是孔长官的意思咯。”吴凌恒可是诡辩高手。

毓秀气的小脸涨红,“我不是这个意思,请不要曲解。”

“听说你是大总统的女儿,怎么给战犯辩护?”吴凌恒继续攻击她的弱点,态度还有些无赖。

“你……”艾毓秀语塞,偷看观看席上的父亲。

大总统面『色』阴沉,显然也是觉得艾毓秀不再适合给孔凤翎辩护了。

可是现在是严肃的法庭,并无法当堂终止。

“肃静,请双方不要说与本案无关的事。”法官说道。

孔老爷实在没办法了,冷冰的给了顾道人一个眼神。

顾道人一瘸一拐的走向了被告证人席,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稳,“吴三公子,我们自酆都一别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