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答复声整齐洪亮,所有人都站起身敬礼。
婉兮也对他们行军礼,表示了足够的尊敬和重视。
几分钟后,才缓缓的放下手。
刘闯打圆场道:“饭菜都凉了,要不,坐下来吃饭?”
“坐吧。”婉兮道。
所有人坐了下来,无声的动筷子。
不服是肯定的,刚才那样是看在刘闯和吴凌恒的面子。
想想要跟一个女人做特种训练,大部分人都想笑。
“楚长官,属下可不以问一下,明天训练的是什么项目啊?”马封不像其他人,心里面完全藏不住事。
他要刨根问题,最好问的这个弱质纤纤的女流知难而退。
婉兮低头吃菜,没有马上回复。
大家都等着看她笑话,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偷笑了。
婉兮咽下嘴里的“三不粘”,道:“上午练习辨蛊,下午靶场训练。”
“靶场训练我知道,不就是枪法么,但是辨蛊是个……什么玩意?”马封差点说出什么鸟『毛』玩意这样的话,好在及时收住口。
心里面因此骂骂咧咧,要是个男的指挥官,他这话就不用说一半咽回去改口。
婉兮拿餐巾擦了擦唇,抬眸看马封。
马封被她淡淡的,没什么力道的眼神居然看『毛』了。
清瑜的素手不自觉掩面,婉兮真是越来越像吴凌恒了啊。
难怪民间老是说什么夫妻相,果真是如此的。
不仅样子越来越般配,处事风格和城府似乎也变得差不多了。
“是这样的,段派那边也许会采用蛊术作战,所以得教你们一些相关的知识。”她说话时,两手的手指不自觉交叉。
手指盯着桌面,表情有些凝重。
马封心中有了些想法,顿了一下,问道:“以后会对段派用兵吗?”
“这话问的就肤浅了,有些事叫防患于未然,而且段派善于和人结盟,难保教会其他派系这种作战方式。”婉兮说话井井有条,并且对军事并不生疏。
不过这都归功于她有身孕时,在军校上课的一些功劳。
一袭温和的话,并不能完全俘获这些人的心。
但是听着有几分道理,许多人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逆反了。
一顿饭下来,很少人真的吃饱。
他们都是体力很强的壮汉,食量比一般人要大。
这种讲究做菜精致的酒楼哪里满足的了他们的胃口啊?
面对着杯盘狼藉,诸人以为要结束了。
婉兮悄悄和清瑜耳语,“去要五份菜单来,让他们重新点。”
“是。”清瑜出去要了菜单。
回来每桌发了两份,又单独给了婉兮一份。
马封好奇,“这都吃完了,还点菜啊。”
“军营里不比外头,伙食可能没那么好,这一顿难道不该吃饱喝足吗?”婉兮笑问道。
清瑜淡雅一笑,“反正是楚长官请客,你们敞开来吃就是了。”
这一笑带着小鬼加持的魅力,所有男人都看呆了。
“那可别管我们,把你给吃穷了。”刘闯特别给面子,领头给婉兮敬酒。
接着大伙儿一一给婉兮敬酒,婉兮全都接招了。
她酒量其实不太好,好在有灵力可以化解酒精带来的作用。
不至于晕头晕脑,在未来的下属面前丢脸。
重新点了菜,又上了满满两大桌。
婉兮拿着只点了酒水,以防这帮人把酒都喝完。
主桌坐着的马封、严禄,吕人诚等等几个,作为刘闯身边从前的兄弟。
也是带领其他人来投军的存在,肩负起了“考验”婉兮的责任,挨个的跟婉兮拼酒。
本来是觉得女人不可靠,暗中给个下马威。
谁知道眼前这个指挥官好像是个千杯不醉,不管喝多少,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刘大哥,她酒量怎么那么好啊?”马封眼看着自己的兄弟都被喝趴下了,他自己的头也有点晕。
模糊的视线中,婉兮就跟没事人一样。
这才拉着刘闯一问究竟。
她莫不是妖怪吧?
刘闯『摸』着鼻子,也是醉醺醺的,“你别问我,我也没见过她喝酒。”
“做兄弟的我,就俩字,牛『逼』!”马封竖起大拇指,赞叹了一句,倒在了酒桌上。
婉兮把酒精都用灵力化解了,喝完这么多难免还是有些晕。
身子靠着椅背假寐,手轻轻的『揉』着太阳『穴』。
清瑜半蹲下来,捏着婉兮的手指给她缓解不适,“少帅要知道您这样辛劳,肯定后悔当时的决定。”
“我辛劳吗?”婉兮轻声问道。
清瑜凝着疲惫的面容,“对一个女子而言。”
“我以前也觉得女子该相夫教子,可现在是『乱』世。”婉兮睁开眼睛,看着清瑜。
清瑜弯腰,在她耳边道:“少帅给过你选择的机会,特种军也可以由刘闯来统帅。”
“你想没想过,他在凉城剿匪,面对枪林弹雨,比这里要艰辛的多。”婉兮缓缓的说道。
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大部分人都喝垮了。
只有刘闯装醉,假寐的偷听着。
他不是酒量好才没倒下,而是本来就信服婉兮,没有加入到灌酒行列。
自然没有搬起石头在自己的脚,根本就没喝多少。
他其实也很想去凉城剿匪,当时也不明白吴凌恒为什么没带他。
吃完了这顿饭,才知道少帅这是另有“重用”。
清瑜看她这样娇俏,又不失气势的外在。
脑子里稍稍动了一些歪念头,唇瓣靠近的碰了一下婉兮的脸,“真刀真枪的,那是拿命去拼,何止是艰辛。”
“我只是想分担,替他分担。”婉兮没发现她的“轻薄”。
清瑜占了她的便宜之后,才觉得自己有问题。
明明喜欢的是男人,怎么轻薄起女人了?
魇住了朱唇,她看着婉兮。
心想着这样的女子,也许不论男女都会被她吸引吧。
清瑜道:“别人家的女眷也想分担,但您还是头一个,要上战场为夫分忧的。”
“清瑜,你不想和他并肩作战吗?”婉兮睁眼看她。
她被婉兮这样直视,红了面庞,“我不一样,我从小就被训练……”
说了一半,戛然而止了。
“怎么不说了?”婉兮的眼中带着睿智。
清瑜站到婉兮身后,帮她『揉』太阳『穴』,“您有军事才能,不应该被埋没。”
“我不知道什么才叫军事才能,也不清楚自己的才能到底够不够。除了为他分忧,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婉兮抚『摸』着桌上放着的盒子炮,感触它的每一寸细节。
这冰凉的金属质感,会让她的血『液』沸腾。
她不爱战争,善用军武。
如果是保卫家园,刚好符合她最心底的声音。
清瑜贴心道:“我去给您买个解酒的香丸?一会儿还要和有容姑娘讨论蛊术。”
本来深入了解蛊术的,除了苗疆一些古老的门派和世家。
国内极少有其他人深谙此道,只能找陈有容来传授。
传授之前,自然得先探讨一下。
研究出一种合理的教学方式,以便作战时,学以致用。
“多买几个吧,他们明天还要受训,脑子得清醒点。”婉兮嘱咐道。
——
翌日,天『色』阴沉。
感觉要下雨,不过却并没有下。
陈有容一身军装,挺拔的站在队列前。
队列里有一百多号人,除了幽州城来投军的,还有一些从吴家军里选拔的优秀士兵。
大家站着军姿,身形纹丝不动。
看起来好像特别严肃的面对,其实真是鄙夷极了。
总指挥官是少帅夫人,看在少帅的面子勉强接受,结果连大帅的小老婆也来军营里指手画脚。
这……
太荒唐了。
陈有容没进过军队,只是来之前和婉兮探讨过军姿,和一些跟军人对话的说话方式。
她清了清嗓子,道:“我和你们大帅暂时还没有什么,所以不必喊我夫人,叫我有容姑娘就好。”
一听这奔放到极致的话,好多人嘴角都抽了。
这样的话出自一个女子之口,很少人觉得幽默,反倒觉得她是个放『荡』之人。
“你们得尊敬我,不许背后嚼舌根,不然我就不教你们了。”陈有容认真道。
婉兮提醒了一句,“有容姑娘师从苗疆点苍山,她要是不教了,举国上下可就找不到第二个了。”
有了这句话,有些人懒怠、不屑的心态,总算有了收敛。
“苗疆的蛊女一般都是拿虫子做蛊,当然也有例外。”
陈有容让自己的丫鬟小红,举着昨天画好的卡片道,“蛇蛊、犬蛊、猫鬼蛊、蝎蛊、蛤蟆蛊、飞蛊都很凶的。”
马封大喊了一声:“报告。”
“说。”陈有容道。
马封问道:“有容姑娘,有没有男人会用蛊的?”
“当然有,之所以常见的都是蛊女,是因为苗地是母系社会。”陈有容嘴角一勾,略带嘲笑,“这蛊术啊一般传女不传男,所以在苗地,很多男人没资格学咯。”
“还……还有这事。”马封尴尬了。
婉兮提醒道:“先教猫鬼蛊吧。”
“好吧,不过这种蛊,我也不是很懂。”陈有容垂眸,轻轻的叹了一声,道:“猫鬼蛊是猫儿死后的鬼魂成为的蛊,这种蛊对下蛊者要求很严格。”
陈有容娓娓道来,诉说了猫鬼蛊的特『性』。
要想使用猫鬼蛊,下蛊人必须拿它做本命蛊。
这样蛊尤为难解,比虫子、毒『药』下的蛊,更难找到解『药』。
马封道:“没有解法,学了做什么?”
“猫鬼蛊惧怕马鞭草、鼠尾草,你们可以把这些草『药』放在香囊里随身携带,遇到厉害的可以焚烧这些草类。”
陈有容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轻轻的又道了一句,“不过遇到厉害的蛊女,这些是没用的,你们还会中蛊。”
“有解蛊之法吗?”
婉兮在这时候,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出现金陵大街上。
站在马路对面穿着深红『色』斗篷,帽子遮住脸孔的白曼丽。
陈有容皱眉,看了一会儿婉兮,小声道:“有是有,不过……我……我讲不来,我告诉你解法,你自己想办法跟你的兵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