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曼丽手腕上的猫儿刺青一下活了一般,跳出一只黑猫到手臂上。
白曼丽捋了几下『毛』安抚它,嘴里无声念着解蛊的咒。
“喵~”
黑猫冷幽幽的叫了一声,身上的『毛』立起来。
瞳孔慢慢缩紧,有种说不出的凶相。
白曼丽福了福身,笑盈盈道:“已经解了呢,少帅。”
“婉儿,你听好了。”
段薄擎结霜一般的目光,每每遇到婉兮都不禁冰雪消融,“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永不会对吴玉汝起歹意,更不会对他下蛊。”
每一句誓言都成了长在他手腕处丑陋的疤痕,每一寸生长都有令人痛不欲生的折磨。
血『液』还在继续从伤口中流淌出来,补充着段薄擎脚下的阵法。
“为了一个女人折磨自己,您可真是个痴心人。”白曼丽掩唇不羁的笑着,眼神里却是对婉兮深深的敌意。
段薄擎不搭理她,面相婉兮,“把手给我。”
“好。”她亲眼见到誓咒成立,心里踏实了。
把手伸了过去,段薄擎一下握住了。
心里有一种满足的愉悦感,居然有一天她会愿意主动把自己的手交到他手中。
她淡然一笑,拔出手枪。
举枪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白曼丽都吓坏了,“少帅,小心。”
婉兮举枪自尽,对死亡没有半分惧意。
白曼丽紧绷的神经送了许多,差点以为她要刺杀段薄擎。
“你要食言吗?”他身上的灵力瞬间汇聚在手中,狠狠的打掉她手里的枪。
婉兮手被震得整个麻了,枪掉落在地上。
快速弯腰去捡,被他扼住了腕子。
她着实不敢面对他,“可能吧。”
“你答应过我的,给我机会。”他的冷静被愤怒吞噬,从来也没有这样心痛过。
像是被一计重锤击中,疼的他无法呼吸。
她垂下头,“对不起。”
“自己把避蛊香囊摘了,还是我帮你摘?”他体内强大的灵力,有绝对的压倒『性』力量。
她无从选择,“我自己摘吧。”
自裁是想留着清白之躯,因为这世上除了夫君。
她不会爱上别人,她得为他守身。
可是段薄擎不许她这样做,段薄擎的灵力强大的到无法抵抗。
她摘下香囊,递给段薄擎。
“曼丽,给她下蛊。”他抽走香囊,在沙发上坐下了,眼神阴沉的可怕。
绝对不能再对她心软了,她连答应过的事都能反悔。
白曼丽的食指放在红艳艳的唇边,笑问道:“哦?大帅想给下什么蛊?”
“美人蛊。”段薄擎冷冷道。
白曼丽有些诧异,“那不是专门给丑人用的蛊么,楚少夫人这么天生丽质。”
“我很好奇,用了美人蛊她会变成什么样。”段薄擎举头冷冽的看着她。
美人蛊是一种把丑人变美的蛊,所以丑人的外貌会变个样。
白曼丽围绕着婉兮转了半圈,手指点在婉兮的额头上。
灵动的眼睛和婉兮对视,试图控制住她,“对她下蛊是可以下,不过……”
“没什么不过的,下。”段薄擎命令。
白曼丽噘着嘴,眨了眨眼睛。
他真的确定要给楚婉兮下猫鬼蛊,这蛊一发生男女之事就会解开啊。
可惜军令如山,心里再怎么疑问,也只能服从啊。
她下蛊的时候得控制婉兮的意志,让猫鬼穿过婉兮的身体下蛊。
只是眼前这个娇小女子,身体里不知道蕴藏了多大的能量。
不管白曼丽怎么努力,都始终无法对她下蛊。
段薄擎捏了捏婉兮的小手,“不许抵抗,你的两个月是我的。”
“我只想死。”婉兮声音沙哑。
他好心疼,可是却不能心软,“两个月后,你来去自由。”
“好吧。”婉兮闭上了眼睛,卸下了防备。
反正现在死也死不掉,两个月后自由了。
她是生是死,段薄擎应该无权『插』手。
猫灵穿过了婉兮的身体,跳出来的时候筋疲力尽。
像是做了剧烈运动,叫的很凄惨。
白曼丽心疼自己的本命蛊,蹲下来『摸』了『摸』它。
心想着【小可怜,谁让今天独裁大军阀非要养个蛇蝎美人在身边呢,真是可怜你了。】
婉兮脸上滚烫异常,皮下的肉也是烫的要命。
骨头和骨头之间连接的地方莫名的彭大,并且相互之间摩擦。
痛楚让她头脑一片空白,身子轻飘如同落叶一般倒下。
这是……
美人蛊?!
好痛啊!!
痛的就像死去一般,他是要折磨她对他的不顺从吗?
那么……
就这样死去吧。
他接住了她颤抖不已的娇躯,眉头紧成了一块,“她怎么会那么痛苦?”
“要变成另外一个人,是这样的!”白曼丽一脸无辜,实则因看不惯婉兮。
偷偷下了重蛊,才让婉兮的外形变化那么大。
因为骨架变大了,皮肉也舒展的长了一些。
内脏就跟被撕扯碎重新长得一样,她体内一片紊『乱』,甚至连灵根都被一股力量蒙住了。
婉兮内脏重塑,身体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他用力抱紧她,突然无比的后悔,“早知道美人蛊的脱胎换骨让你这么痛,我就不……”
“凌恒……夫君,婉儿好痛,好想你。”婉兮扛痛的忍耐力极强,可这种抽骨碎肉一样的疼太疯狂了。
她感觉自己全部的意志都击垮了,只想钻进夫君冰凉的怀里蜷缩着。
像只小小的『乳』燕,只眷恋自己的巢。
段薄擎的心被扎的千疮百孔,“再下一个蛊。”
“少帅请吩咐。”白曼丽看到婉兮痛成这样,段薄擎对她的那种溺爱似乎淡薄了不少,心里面十分的高兴。
段薄擎道:“锁心蛊。”
锁心蛊只是让宿主没办法违背主人的意志,也就是段薄擎的意志。
其余的一切照旧,所以没有给婉兮带来额外的痛苦。
“蛊已经下好了。”白曼丽道。
婉兮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的一切还比较模糊。
身体里没有力气,连抬手指的力量都没有。
段薄擎握住了她的素手,利落的离开会议室。
楼上有他专门的总统套房,他把她放在铺着天鹅绒的床上。
她意识混『乱』间,依旧抬头阻挡他,“这里是哪里?”
“我的房间。”段薄擎道。
她嘴角流出了血,“我要自己的房间。”
“不行,你每一天都要和我朝夕相处。”他断然道。
她呼吸困难,一直在喘息,“你不知道距离产生美吗?”
“那这间房让给你。”他道。
她尝试运用灵力,却发现只能从灵根里调出一点点。
不过也够支撑她从床上爬起来,打量着四周,“我不用住这么豪华,差一点也行。”
“我说的话,从来不收回。”他挑起她的下巴。
她柔弱的没有半点棱角,“那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想……”
“想洗澡是吧?”他嘴角勾起一丝笑。
她有点后怕,“昂~”
刚才被猫鬼蛊一顿折磨,身上出了特别多的汗,弄的她浑身十分粘腻。
加上吐了好多血,衣服也弄脏了。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他居然还不肯走。
她握成拳头的小手有些发抖,“算了,不洗了。”
“放心,我不会偷看你。”段薄擎无赖一样的躺下,双手枕在脑袋后面。
为了今天他算计了多久,谋划了又多久……
他才不会走!
婉兮走到书架前,拿了一本书看。
看她的样子是不打算睡了,只要他在的一秒就会跟他继续耗。
他把她弄来,不是为了熬鹰。
两个人不睡干熬,熬赢了就能抱得美人归。
段薄擎以前不知道妥协二字怎么写,就像他以前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感情二字。
他妥协了,无奈的起身。
从衣橱里拿了两套干爽的衣服,塞进婉兮的怀里,“是不是我走了,你就会洗澡睡觉?”
“少帅说笑了,我不困。”婉兮温婉道。
他最没法应付的就是软刀子,尤其是深爱着的人的软刀子。
段薄擎气的要死,只能忍着,“我出去之前,我们约法三章。”
婉兮合上书本,等他说话。
他的手指压住她的脉搏,用意念引动她体内的锁心蛊,“第一,不可以对任何人说出你的身份,不许对任何人求救。”
“第二,明天开始登台,做我月宫的歌星。”
“第三,称呼我,薄。”
“啊——”
婉兮心口有种被什么尖利的金属刺穿的感觉,低呼了一声。
身子前倾,差点倒进他怀里。
她运了灵力全力偏移重心,奈何灵力被猫鬼蛊封了大半。
段薄擎身子一斜,躲开了婉兮身体的下坠。
冷酷无情的扭头就走,走之前冷冷的关上了卧室的门。
婉兮膝盖一曲,跌在了地上。
因为有膝盖着地先缓冲,人并没有摔伤。
她自言自语,“薄,脑子有病吧?!”
薄?!
她怎么称呼他薄??!
应该是段薄擎才对,她不应对他那么亲昵的。
想到了刚才他立规矩的嘴脸,婉兮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抱着衣服进了浴室,镜子里的那张脸好陌生。
脸是鹅蛋脸,五官也是立体的。
不过有种洋人的深邃,说不出的冷艳感。
再怎么温婉的笑,都抵挡不出棱角分明的脸型带来的张力。
笑起来倒是有几分女军官的样子,身高也长高了不少,俨然一个女模特、衣架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每一个骨骼的细节都是那么真实,“这么美?!难怪他要我当什么女明星。”
在浴缸里放了水。
清洗一番之后,擦干了头发。
她没有马上去睡,而是接着刚才那本书继续看——
《纺织厂里的新机器》
早晨,段薄擎连敲门都不敲。
直接闯了进来,拖着婉兮就往月宫的场子里去。
场子里跟军营似的排排站了百十号人,应该都是歌舞厅里的工作人员。
他张口就来,“她的名字叫段风晴,我新签约的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