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薄擎惺惺作态的捏了捏自己小腿骨,“只是醒了罢了,几时离开病榻还尚未可知。”
此举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膝盖中弹尚未恢复。
大总统和他身边的秘书长,都是面『色』一凛。
“我看你说话中气挺足的,不日就可痊愈。”孔凌尘被他震的那根手指还是麻的,心里面是半信半疑的。
段薄擎也不否认,“那就承二公子吉言了。”
“月宫那个刚出道的歌星呢?”金朵冷不防问了一句。
段薄擎脸『色』本来就冷的像坨冰,眉头一皱神『色』更加冷厉,“还好。”
“你们共处一室,她却没事,段少帅必是为了佳人受伤的。”金朵怕真的惹恼段薄擎,笑着将怀中鲜花放在床头。
她从前依仗他,眼下也不能得罪他。
孔凌尘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她既然没事,这两天怎么不唱了。”
“知音都不在了,自是没必要唱了,难不成她还会为了你这样的凡夫俗子开嗓不成。”金朵吃醋孔凌尘曾经多看过“段风晴”一眼,拿话故意去刺他。
孔凌尘全然不在意,随口称是。
现下大总统在此,后面社会各界名流候着拜见,门口又有专人拍照。
流传出去遭笑话的又不是他,遭笑话的又不是他。
大总统抬头问孔凌尘,“你也总去月宫?”
“就去过两次,去的多的,还数吴大公子。”孔凌尘最会找人背锅,很快就把锅推给吴有匪。
大总统点头,“他作为国家要员,这种声『色』场所还是少去为妙,有时间我找他说说。”
“他的公馆离这里很近,要不去他的家里玩玩?”孔凌尘在大总统旁边出馊主意。
床前闪光灯亮起,拍照的是大总统带来的金陵日报的摄像编辑。
为的就是让媒体记录病房的情况,又防止了外面那么多媒体一窝蜂的打扰病人康复。
大总统很少有自己私人的时间,做任何事都容易被过度揣摩。
不管去谁家里,都会见报。
大总统看了看表,道:“今天怕是没时间。”
“大总统今天下午还有一场会要开,一会儿就要去机场。”秘书长拿出行程表,宣读上面的内容。
段薄擎“虚弱”的咳了两声,“真是惭愧,您那么忙,还要让您为了我的事奔波。”
“是我自己要来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会让忠良在自己的国家被人刺杀。”大总统自责的望着他,眼中带着深深的愧疚。
段薄擎摇了摇头,“他们是在报复幕沪号爆炸案,跟您没关系。”
“段少帅真乃忠良也!可比那宋朝的岳飞,蜀汉之关羽。”史岩竖起大拇指夸他。
段薄擎还是崩着臭脸,“早前还要拿炸『药』炸我。”
“那不是误会嘛~”史岩老脸一红,十分不好意思。
段薄擎目光瞟向大总统,“您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也好,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大总统拍了几下他的肩膀,往他手里塞了一枚勋章。
视线在段薄擎身上停留了一会,扭头离开了病房。
史岩一看,道:“这不是立了大功才有的军功章吗?”
“恭喜段兄,喜得勋章。”孔凌尘嬉皮笑脸的拱拳贺喜。
心里面可是嘲讽,段薄擎可是有自己地盘的军阀。
算是一方诸侯了吧!!
除非归入新xf下,否则可真轮不到大总统授勋。
而且还不是摆在台面上的公开授勋,私底下往他手里塞了一枚。
什么意思?
招安吗?
倒像是羞辱呢。
段薄擎受辱,心情阴沉,面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今天是工作日,孔兄不用上班吗?”
“还不是听说你醒了,专程请假来看你。”孔凌尘分毫不让,痞笑着膈应他。
史岩和洪大当家是江湖中人,见惯了这些人情世故。
一眼就看出来二人有点点争锋相对,可不想无端卷入其中。
洪大当家给史岩使了眼『色』,史岩立刻拱拳告辞。
连那个记者都跟着大总统一起坐陈家的专机回金陵,病房里只剩段薄擎、孔凌尘和金朵三人。
唯独金朵没听出火『药』味,道:“段少帅醒来是大事,大总统都来了,一会儿孔老爷子和吴少将估计也会来。”
“孔老爷子我不敢说,但是吴少将是绝对不会来的。”孔凌尘在病房里四处打量,视线落在了那些送来的补品上。
一件件的仔细端详,嘴角浮着坏笑。
金朵不解,“为什么啊?”
“朵儿不知道他们俩在金陵的恩怨么。”孔凌尘笑的更坏了。
段薄擎现在觉得孔凌尘就是只蝈蝈,没完没了的在自己耳边聒噪,“宁苍。”
“在。”宁苍一直守在门外,听令便立正站在床前。
见她突然听令出来,孔凌尘吓了一大跳,“哎哟,宁姐,敢情你一直在门外呢。”
“我要休息了。”段薄擎翻身背对孔凌尘。
宁苍躬身虚引,语调强硬,“感谢您来看我们少帅,请回吧,医生说他每天至少要休息十六个小时以上。”
“补品不错,要记得吃哦,不要辜负大家的一番心意。”孔凌尘阔步出去。
临了回头看了一眼,笑嘻嘻道:“不会是你把楚婉兮藏起来的吧,活生生一个大活人就这样不见了。”
“您请。”宁苍再次强调。
孔凌尘打算就这么拂袖而去,段薄擎居然坐起来。
还是盘腿的姿势,眼神像淬了毒的毒蛇,“如果楚婉兮丢了,吴凌恒早该去找她了?何至于你在我面前『乱』猜。”
“有道理、有道理,我就是顺嘴一问,毕竟你段系是突然和吴系交恶的,我就是好奇。”孔凌尘讪笑道。
段薄擎手里玩着军功章,随手仍飞镖一样让军功章扎进了对面墙上,“有时候好奇心害死猫。”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多问了,饶了我这条小命吧。”他灰溜溜的逃走,看着极为狼狈。
出了房间到了走廊上,又开始悠闲的吹口哨。
金朵看到他这副谄媚小人的样子,有点看不上他了,“轮家世你不比段薄擎差,在他面前怎么就一副『舔』狗样。”
“我这是假意奉承,实则卧薪尝胆。”孔凌尘不经意间,玩笑一般说出真话。
金朵却是半个字也不行,鼻孔里冷冷出气,快步走到他前面,“看来是我误解你了,还道你是没出息呢,可我实在是不解,你在他面前有什么好卧薪尝胆的。”
“当然有,他……可不简单呢。”孔凌尘追上去。
金朵头也不回,开了车就走。
那车还是孔凌尘自己的车,就这么让她开跑了。
孔凌尘掏了掏耳朵,又挖了挖鼻屎,“以前我也当段毒蛇是个普通人,可是最近看来,倒不然……灵力好高啊。”
论起装无能废柴来,段薄擎可比他高处许多段位。
他自己的演技相对浮夸,段薄擎可就是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没有让任何人看出来。
今天是故意卖了个破绽,才让他看出来啊。
“孔二公子,你真是让我们师长好找。”肖战龙从对面马路的车上下来,朝他径直走来。
孔凌尘还要装傻充愣,“有匪兄找我?”
“一直打你电话接不通,我就去你府上找。”肖战龙道。
孔凌尘给肖战龙一根烟,笑道:“是我家佣人告诉你我来同福路医院了?”
“不用,跟我上车吧。”肖战龙请他上车。
到了车上,肖战龙才跟他讲,“你家佣人口风很严,不肯说你去哪,后来我就回去了。”
“这我就听不明白了,您既然不知道我在哪?怎么到医院门口等得我。”孔凌尘挠了挠头,无所事事的看着窗外。
肖战龙道:“是风晴小姐说您肯定去医院探望段薄擎的,让我等在医院门口就好了。”
“诶,不是?段风晴在你们吴公馆?”孔凌尘立刻收回了视线,正『色』道。
肖战龙道:“昨儿就接进公馆了,您不是全国情报部门的枢纽么,连这事儿都不知道?”
“我最近几天不上班。”孔凌尘道。
他不上班的时候不喜有人打扰,情报都是给自己的心腹下属。
只有心情好了才会去特别行动科,看看档案和资料。
“给你。”肖战龙给了他一面小镜子。
他拿着镜子整理发型,又低头打理领结,“要早知道风晴小姐在吴公馆,我出门肯定仔细着点,现在邋里邋遢的怎么见佳人。”
“你越邋遢,我们师长越开心。”肖战龙道。
孔凌尘不明白,“为什么啊?我这样衣冠不整,唐突了佳人可怎好。”
肖战龙有点鄙夷他这个举动,觉得甚是肤浅。
好『色』男都这样,包括吴有匪。
去医院探病段薄擎要见报这种事,也没在意自己穿着。
一听要去见段风晴,跟着了魔似的要打理形象。
“停车!”孔凌尘在吴公馆门口看到一家西装店,叫停了车子。
进去买了一身西装换上,步行进的吴公馆。
客厅里,戴师傅的徒弟正帮忙婉兮试鞋子。
戴师傅受了惊吓不敢再来,刚好店里收了六个学徒。
这徒弟徒弟是运气不好,店里抓阄轮到了她。
她起初还觉得怕,慢慢的就被婉兮气质吸引,蹲着帮婉兮穿鞋的时候还打趣,“我当学徒这么久,还没见过这样好看的脚,简直就是用玉雕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