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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你真的甘当他人的鼎炉??!”婉兮简直不敢相信,楚温良会主动做出这种选择。

她蹲在弟弟面前,努力尝试从他的眼中看出点什么

楚温良眼神平淡仿佛看透了这世间的花开花落,“当了鼎炉如何?不当鼎炉又如何???还不都是一样,苟且的活着,我看没什么区别。”

“他拿你炼丹,喂你吃丹『药』,都是为了日后好占据你的身体。”婉兮扣住楚温良的肩膀,试图把他摇醒。

弟弟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轻轻道:“你可曾想过,我们姐弟为何会被创造出来。”

“我……”婉兮语塞。

弟弟的手心疼的『摸』着她的脸,“黑格尔说过,存在即合理,每个人的存在都有他一定的道理。”

黑格尔是西方的哲学家,没想到弟弟这么小,连黑格尔的书都读过。

他的确天资过人,并且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好好活着。”婉兮想大声喊醒他。

他低下头,嗤嗤的笑了,“师父上我的身,我的能活千秋万载,不正应了姐姐的话。”

“他夺了你的身体,是夺舍,你那还能有机会……”婉兮气急,真想『乱』枪打死白大人。

想想他舍命救她,有实在不忍。

白大人扑腾了翅膀,竟然落在她的肩膀,“他当然有机会,我们是共用身体,而且我冥想的多,休息的时间会比他长。”

“师父,他是我弟弟,您不能……”婉兮怎么可能相信这种话,身体的主导权一旦交给别人,所有的命脉都会掌握在别人手里。

白大人道:“你求我高抬贵手??!”

“我的身体,我来代替他。”婉兮大喊着。

白大人摇了摇鸟头,道:“只有他的身体合适,全世界只有他可以,不然我也不会用鸟和鱼的身体了。”

“好吧,你们高兴就好。”婉兮突然觉得自己对许多事都无能为力,师父和弟弟做了这样的决定。

她觉得蹊跷,却没有任何话语权。

白大人跳到她另外一个肩膀,道:“我了解你的心情,要是我的弟弟,我也不会同意的。”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师父,你到底想干嘛?”婉兮举头望着他,一脸的无助。

白大人叹了口气,轻轻道:“我原本只是要活下去,现在,我想要复仇。”

“就你,还想复仇。”吴凌恒不屑一顾。

白大人眼神明亮,“怎么??你没有想过要复仇吗??!”

“我有个傀儡,他答应帮我做事的条件,就是我要振兴圣族。”吴凌恒淡淡道。

白大人飞上了竹枝,“看来我们还是有一个目标一致的,只是这小鬼要长到六岁,开了大天眼,我才能附身。”

“那还要等几年,几年后,他兴许就不同意了。”吴凌恒笑道。

白大人的眼神变得阴狠,“他敢。”

这些年在龙虎山,他对楚温良喂尽了丹『药』。

如今仙根仙骨都已经成了,再要对他说不同意这样的话,那边是遭雷劈的勾当。

“师父放心,温良定不会是食言。”楚温良躬身行礼,一脸认真。

白大人一挺胸脯,趾高气昂,“那死孩子身上的心魔,我可以帮你们拿出来。如何处置,你们自己决断就是了。”

“师父,给。”楚温良把死孩子交出去的时候。

从那孩子的心脏里,伸出了无数黑『色』的影子的手爪。

就跟在修罗道里一样,他的心脏好像就是修罗道的另外一个入口一般。

手抓缠住了楚温良,勒的楚温良透不过气。

死孩子愤懑道:“你敢??!”

“怎么跟我也说一般的话?可是你以为你是谁?地狱里的心魔,我害怕你不成。”那一瞬间白大人化成了一道白光,冲入了楚温良体内。

楚温良的眼瞳变成了金『色』,挣脱了无数黑手的控制。

手『插』入那死孩子的胸口,掏出一枚熏的发黑的心脏,却好像有点拿不住,“天哪,好烫的心脏,你这个心魔也太多魔气了吧。”

此时此刻楚温良嘴里发出的是白大人的声音,一看就是被白大人给附体了。

“师父,你不要紧吧。”婉兮冲上前去。

楚温良把心脏扔在地上,“烫死我了,老夫实在是拿不住了,你们自行处理这玩意吧。”

那心脏肥厚异常,还如涂了油漆一般漆光闪亮。

上面折『射』出的是婉兮的脸,但是看着要美艳妖异的多。

地上的落叶,被灼的烧焦。

“心魔这东西,留着就是祸害,自然当斩杀之。”吴凌恒突然之间灵体出窍,拔出腰间的三尺青锋。

三尺青锋扎入了那颗心魔,婉兮的心口登时犹如万箭穿心。

心魔破碎,她的心也好像碎了。

疼的她全然喘不过气来,一呼一吸都疼痛万分。

大概是心魔破灭,心底对吴凌恒的恐惧一点点消弭了,有一个十分温柔的声音在安抚她内心深处的惊惧,“不要怕,你的夫君永远不会害你的孩子。什么?圣族会吃掉慧灵之女,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事,你的女儿会一直很好。”

“不!!先不要消灭心魔。”婉兮把切成两半的心魔,抢救下来半块。

剩下俩的半块心魔,被吴凌恒手中的剑切的细碎。

那心魔抓在手上,并不滚烫。

还十分的温润,有一股她熟悉的气息在。

那股气息缠上了她的指尖,温柔而又情意绵绵,“终于发现我了吗?婉儿,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大哥,大哥……”婉兮捧着心魔,惊愕莫名。

吴凌恒手里的剑,已经抵在她的咽喉,“把心魔交出来,快。”

“不,这心魔有古怪,上面有大哥的气息,凌恒,大哥好像把一部分灵魂倾注在心魔里。”婉兮抱着心魔,发现心魔消失了,对吴凌恒的戒心也没有了。

抱住这半个心魔之后,离去的戒心才堪堪能留住一些。

她终于能理解为何呢么段薄擎心魔消失后,会那么生气,没有人离得开心魔的。

就像天上有了月亮,就有太阳。

任何事都有正反面,缺失的一面一切都将模糊不清。

吴凌恒剑尖对着她的小腹,“楚婉兮,你是不是觉得你做任何任『性』的决定,我都会顺着你。”

“我这个决定不任『性』,我们都希望大哥不会要受伤,难道不是吗?”婉兮皱眉道。

吴凌恒一字一顿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心魔交出来,否则,这一剑刺下去,你会后悔的。”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消灭这颗心魔吗?”婉兮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要除掉心魔,彻底毁了她的戒心。

他这样做无异于暴『露』的更多,暴『露』出他凶残冷酷的一面。

吴凌恒缓缓道:“这一颗心魔是吴有匪和你,两个人的心魔,你不是已经在上面感觉到了他的气息了吗?”

“他的……心魔。”婉兮愣了一下,心中已然明了。

吴有匪临死之前,将他们二人的心魔融合在一起,塞到了这个死去的孩子的身体里。

她一时绝望,双手举起心魔。

他想毁灭心魔,就毁灭吧。

心魔被吴凌恒捏碎,碎片随手扬在了空气里。

吴凌恒扶起她,“起来吧。”

她的心魔没有了,心空空落落的,木讷的看着他。

他『摸』了『摸』她的下巴,“不要怕,就算有圣族要吃慧灵之女,也会等她出世。”

“我没有怕,你怎么吃自己的骨肉呢。若是段薄擎觊觎,你定会杀的他满地找牙。”婉兮彻底受到了催眠,心口很难受。

明明被他加诸了无数痛苦,可是一点也不怕他,恨他。

人像是走在阳光下,阳光却是冰冷的。

吴凌恒笑道:“当然,你们母女是全天下我最在乎的人,谁要是打你们主意,我就要他灰飞烟灭。”

“夫君,你真好。”婉兮失去了心魔,不知好歹。

下一秒竟是笑着搂住了吴凌恒的胳膊,满心满脑的只有他。

是了!

若非心魔惊醒她,她只是一个爱吴凌恒的傻女人。

吴凌恒此刻要她立刻去跳崖,她都不会犹豫。

白大人已经从楚温良的身体里出来,鸟头都看呆了,“吴凌恒,你……你真是比我还狠。”

在楚温良六岁以前,它只能暂借楚温良身躯,并不能长久呆着。

借用了一下,立刻就只能出来。

“莫要五十步笑百步了,他们姐弟,算是被圣族坑惨了。”吴凌恒淡淡道。

婉兮问吴凌恒,“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把这孩子埋了,然后,在山中修炼一段时间。”吴凌恒的魂魄也回归身体,回了婉兮爹娘家。

借了把铁锹,亲手给那死孩子挖了个坑。

孩子被埋上土的那一霎那,睁开的眼睛慢慢合上了。

竹片做的墓碑上只写了四个字:吴氏子孙。

后几日,二人都住在山上。

山上灵气充沛,还有一处烂柯阵。

听说入阵后,没有百年是出不来的。

也只是在外面跟着玄清真人学习炼器吐纳,冥想也增加身体里的灵力,和修一番道家心境。

有时白大人也来,不是落在婉兮肩上,就是落在吴凌恒肩上。

如此,一修就是半年。

“夫君,我们何时下山啊?”婉兮询问吴凌恒。

吴凌恒并不言语,只给她看了一封讣告。

那讣告竟然会吴军阀的,他在去往奉城的列成上被炸死了。

放zhà yào的,据说是段薄擎的人。

话说吴军阀和陈有容的三个月之约到了,吴军阀又在元术镇呆了三个月,才启程去的奉城。

没成想在列车上,被zhà yào炸死了。

婉兮一惊,“这么说,我们现在就要赶回去奔丧?”

“莫慌,你这肚子似要临盆了,先把孩子生下来吧。”吴凌恒的眼神毒蛇一样冰冷,分明就是充满额阴谋诡计。

若婉兮还清醒,定会怀疑他要打这孩子主意。

可婉兮自从心魔被除,便一点都不怀疑他,只是点头,“也是,只是不知何时生产,可别耽误了爹的丧事。”

说起吴军阀的死,婉兮眼圈红红的。

吴凌恒眼中却没有半点伤心,只是淡淡道:“今晚亥时就会临盆,到时候,我们的几个老朋友都会来。”

“老朋友??!”婉兮错愕。

吴凌恒一字一顿道:“你师父白大人、段薄擎、孔凌尘。”

“他们怎么知道我生产之日?况且孔凌尘不是在国外吗?”婉兮惊愕莫名。

吴凌恒嘴角邪异扬起,“你不信的话,就等到亥时吧,到时你即将临盆,月满月空亡,血『色』的辉光照耀大地,你腹中慧灵之女也会跟着降生。”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