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皆是『妇』人,哈哈,满朝皆是『妇』人,骂得好,骂的妙呀,当浮一大白。”
汪直再次开怀大笑,这次更夸张,眼泪都流了出来,“没想到小秀才竟然如此的真『性』情,咱家眼拙啊!”
超哥见汪直如此,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大,很失态,竟然说出了海瑞的经典骂言。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怒气顿消,就呐呐的说道,“汪公公,我不是说你……”
“没事,没事,就为了你这句话,咱家被骂也是开心的。”
汪直抹着眼泪,笑着说道。他继续问道,
“我观你一向温文尔雅,很少有失态的时候,为什么听到这件事如此的愤怒,实在让咱家有些『迷』『惑』。”
“我听闻大明有祖训,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心中一向引以为豪。
可是今日竟然听到官员对撮尔小国的使节都如此纵容,以至于倭寇愈发猖獗,实在是大失所望,方才如此失态。汪公公,在下失礼了,如有冒犯之处,也请原谅。”
“无妨,咱家也同样很失望,朝臣一向胆小怕事,如此处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咱家当日想讨伐安南,向兵部索要安南的资料,刘大夏就把安南的资料都藏起来了,还偷偷和兵部尚书余子俊说什么一旦开战,西南地区的局势会糜烂这样的屁话。”
“岂不闻养虎为患,日本这个国家一向欺软怕硬,越是纵容他们越是会欺上门来,日后的倭寇侵扰也必然更加严重。”
“所以呀,咱家才想问问你的看法。你都把咱家骂作『妇』人了,怎么着也得有个交代。”
“既然知道倭寇侵扰,就征讨日本,为什么让这些贼人欺上门来?”
汪直奇怪的看了看超哥,“难道你不知道日本是太祖皇帝钦定的不征之国吗?”
超哥反驳道,“安南也是太祖皇帝钦定的不征之国。那为什么公公还想着讨伐安南?”
汪直无语,沉默了一会,他无奈的说道,“日本远在东边大海,朝廷鞭长莫及,实在是力不从心,只能安抚了。”
“我听说永乐年间就有郑和下西洋,为什么不让他下东洋讨伐日本,留下了今日这番祸患?”
“你这个书生不通国史,不要『乱』说,郑公公是去过日本的。”
汪直就开始介绍起他的偶像郑和下东洋的往事。原来永乐二年太宗皇帝就派郑和出使日本。
郑和统督水师10万到达日本,向幕府将军源义满宣旨:“使其自行剿寇,治以本国之法”。
义满同时受明朝封赏,并派遣使节献上抓获的倭寇,与明朝正式建立了外交关系。
双方签订了《勘合贸易条约》,日本以属国的名义对明朝进行朝贡贸易。
明朝赐足利义满“日本国王”金印一枚。到了永乐十五年,就基本平定了倭寇的侵扰。
现如今这些闹事的使节就是持着当年的那些堪合过来贸易的,只是随着大明官军不再出海,这些倭寇又死灰复燃,再次开始了侵扰,朝廷也不得不设立备倭军以防侵扰。
等汪直说完了这些,超哥就笑着说道,“永乐年间没有倭寇,是因为有了郑和舰队。现在没有舰队,倭寇又来了。既然如此,公公不是有了答案了吗?还要问我干什么?”
汪直见超哥这么一说,也是无奈,摇摇头,“现在哪里还能够出海?海禁越来越严厉了。”
超哥无奈的摇摇头,“看来我真是没有骂错。这些当道的简直是因噎废食,倭寇侵扰,他们以为把国门关上了就没有事情了?
东南沿海靠着大海吃饭的人越来越多,这么堵下去,迟早会把这些人都给『逼』反了,到时候就是一场大祸。”
汪直也是无奈,所以没有说话。两人坐在一起沉默了好一会,超哥才告辞离开。
他有一种感觉,他离天花板越来越近了。不打破这层天花板,就算他成功的混迹在大明的官场,升官发财。
他也总有一天会如今天汪直这般,坐困愁城,明知道不对却只能无可奈何。
超哥觉得回去需要收集一番相关的资料,做到有备无患。
这一次他的汪府之行虽然有些意外,但却成功的说服了汪直,现在该到了报纸发行的时候了。
超哥让国子监这些监生当编辑和记者,确实用对了人。这些人平日里衣食无忧,整日窝在国子监中闲极无聊,所以极富八卦精神。
现在他们的特长得到发挥,一个个情绪高涨,满怀工作热情。考虑到明朝的生活节奏比较缓慢,超哥这份报纸三日一发行。
很快记者的稿件,国子监监生的投稿,就塞满了报社。因为是报纸的第一次发行,超哥专门请谢祭酒写了创刊词和报名。
谢祭酒对超哥丛出不穷的新事物也有些头疼,这个年轻人真有闯劲呀。
不过当他知道这份报纸是为了宣传永乐大典,被勾动心思的老人家也就欣然应允了,一不留神就上了贼船。
有了创刊词,这份报纸很快就印刷了三千份,卖报的都是精心挑选的十来岁的儿童,一个个口齿清楚,吃苦耐劳,分布在南京的大街小巷,开始了叫卖。
如果遇到人多的客栈,饭店,酒楼就免费送上一份,让他们观看,如果觉得效果好,就可以续订。
南京太仆寺少卿,李永宁的同僚李应祯这一天刚刚来南京兵部办理公务,他离开南京兵部,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南京太仆寺要养马,当然需要兵部拨钱,可惜这两年皇帝刚刚登基,南直隶又是旱灾免了钱粮,弄得兵部也是囊中羞涩。
李少卿字写的非常好,可惜就是不太会弄钱,这一趟很不顺利。他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客栈,准备进些食物,然后再回家。
刚好看见店中有人正拿着一张大纸,在大声阅读,围观的人群一阵阵的叫好。
李少卿很是好奇,就向旁边正在听讲的一位老人家打听,“这位老伯,此人拿着这张大纸,读什么呢?”
老伯见是一个四品大红袍,作为陪都的老百姓都很骄傲,所以他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位太爷,你就不知道了,这可是南都这些日子的大新鲜事。”
李少卿见他拿起乔来,也不生气。『性』格温和的他就耐心着等着他说出下文,老伯见他这么和善,也不好意思继续下去,就说道,“这位茶博士手里拿的叫做报纸,记录的是这三天南京城的新鲜事和朝廷近期的大事,现如今可流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