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继续苦笑着说道,“张公竟然有这么大的雄心,在下真是万万想不到,恐怕他的不仅仅是在下,就是朝中也没有一个人想得到。”
张超叹了一口气,“尚质兄,你恐怕误会了,在下如此做,不过是狡兔三窟,给自己和张氏留一条后路罢了。
想必你也知道,吾善于经营,时至今日,一年至少有几百万银元的收益,这么大的产业,大明是容不下的,很多人或多或少的提醒过吾沈万三的教训,所以吾当然从善如流。”
听张超这么说,张彩愈发的发呆,他想不到张超的后路竟然是如此,不愧是带过兵的猛人呀,留后路的办法就是与众不同,只是这样真的有用吗?
当然张超嘴上撇清,实际行动却证明了他的烦心,这一点三人都心知肚明。但是到了现在,也由不得张彩不从了,他悄悄冷静了一些,“东主,不知道你准备如何安置在下?”
张超这才一五一十开始交代起来。张超想到张彩,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在南洋最重要的权力支撑汪直身体不行了,虽然对于第一天张超也有准备,但是有能力的人才总是多多益善的,更何况是张彩这样的人物,用来对付南洋的那些牛鬼蛇神正好合适。
张超与张彩交代清楚后,张彩一家就立刻出海,举家赶赴南洋。等张彩吐的你死我活,终于适应了海上的生活之后,船队已经到达了东海。
这个时候张彩也开始走出船舱透透气,养尊处优惯了,这一回张彩可是遭了大罪,可是一家老小都在这条船上,他甚至连抱怨都不敢『乱』说。
当然张彩也不是一般人物,他试着跟身边的看守聊聊,当然也不能说是看守,应该是保卫对他倒是很尊重,这个张超特意挑选出来的保卫姓王,属于王六的族人。
张彩看着大海上往来的船只,“没想到海天之间竟然有这么多船只?”
王保卫点了点头,“张先生说的是,这都是开海的功劳呀!”
说完,王保卫就给张彩介绍起大明的海外,“张先生,现在我们船在东海上,您远远可以眺望的陆地就是松江府。
自从开海以来,南直隶的丝棉等物出口越来越多,往往一船货物出去就能换回一船的金银,所以这海上行船之人也是越来越多。”
张彩点点头,“老夫在京之时已有耳闻,听说在江南依靠开海富裕的人越来越多,百万身家的大户越来越多。”
张彩说完不由自主的『舔』了『舔』舌头,南直隶豪富之人太多,当年他也曾想打主意,可惜呀,南直隶出海的商户往往抱成一团,彼此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另外刘瑾在南直隶也有不少朋友,他若是动手了,惹来了刘瑾可以就不妙了,所以思前想后,他还是没有敢伸出爪子,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万幸,无形之中竟然留了一天后路。
王保卫不知道张彩心里的弯弯绕,他点了点头,“只要敢于经营,敢于冒险,百万身家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积累的,但是十来万身家还是很有可能的。”
听王保卫说的这般坦然,张彩心中一动,“王保卫,你既然这么说,想来没有百万身家,也有几十万身家了。”
王保卫意味深长的看了张彩一眼,笑着解释道,“吾靠着东主,每年有固定的薪水,还有各种奖励福利,另外在南洋还分配有万亩良田,由家人负责管理,一年三熟,一年下来怎么着也有几千银元的收益,虽然不算很多,但胜在稳定,都是辛苦钱,在下也拿的安心。”
听王保卫这么一说,张彩的心直往下沉,张超竟然出手这么大方,那他怎么也不可能收买的到,“王保卫竟然有这样的收入,看来是张公的心腹之人,深受张公的欢心了。”
王保卫笑的更是开心,“在下哪里算的上是什么心腹,只不过在下的长辈追随东主多年,在下依靠的不过是先辈的余萌,直到今日也不过是二等校尉的待遇。
要说起来,张先生这一次出海来到吕宋,按照东主的特批,一来的待遇就是一等校尉的待遇,您不知道这个消息一旦泄『露』出去,该羡慕坏多少人。”
王保卫越说越是羡慕,张彩见他如此,心里倒不是很吃惊,在他看来,以他的才干,只比这个武夫高上一等,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一等校尉?二等校尉?这是什么职司?莫非是东主所创?”
王保卫点了点头,“东主按照军中制度将我等在海外的家臣分为四等十二级,四等就是将军,校尉,都尉,武士四等,每等分三级,每一等级的待遇和年俸各不相同。
如张先生这般,刚刚投靠东主,就被授予一等校尉的您可是第一人。按照规定,您的年俸就有一千银元。
年俸并不是关键,关键是您的家族可以被分配五万亩良田,还有宅院奴婢,再加上山林矿产,一年收入两三万银元最起码的,如果运气好,在分配的山林地下发现了矿脉,那更是立刻暴富,我若是张先生,到达吕宋后,就立刻贷款置业,这样不用数年,就可以立刻富裕起来。”
张彩越听越是吃惊,不由得十分吃惊,“老夫竟然可以分到五万亩良田,这南洋域外之地竟然有这么多的良田?”
张超当了很长时间的京官,家底当然十分富裕,但是这个人除了贪恋女『色』,事实上对于钱财不是很在意,张超这么大的手笔,一上来就是五万亩,那他在南洋该有多大的地盘呀。
王护卫这时开始解释起来,南洋地广人稀,说是分配给张彩五万亩良田,但是都需要张彩自己去开垦,都是生田,但是这些田地开垦之后肯定是一年三熟的良田。但是开垦需要的农民,工具,种子都需要张彩自己花钱去筹备。
听到这里,张彩也愣住了,“老夫哪有那么多的钱粮去筹备这些?”
王护卫哈哈大笑,“张先生莫急。像您这般初到南洋的人当然都没有多少钱,但是东主有呀。
按照级别,您可以申请一笔无息贷款,用来购买农民和物资,这样不就有启动的资金了吗?
南洋开垦的土地,五年免税,再过五年可以免半税,早一日开垦出来,早一日获益。若是三年都开垦不出,会被没收入官的。”
听到这里,张彩也是暗自竖大拇指,这张子卓手段真是高明,他唯恐部下不用心垦田,竟然想出了这么一个招数,怪不得他这么舍得,几万亩几万亩的授田,原来都是荒地,瞧他生意做的,怪不得有这么大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