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顺你看,那玩意不是骗人的。”
在东南省份某个小城市里,清晨。一个早餐铺子的年轻老板正把一个来取餐的外卖小哥拉到厨房,拿出一张烫金的邀请函放在快递员的面前,邀请函的外壳是金属的,非常精致。翻开之后,里面用漂亮的书法字体写着XXX你已成功报名第一届XX大会,现请在XX年XX月XX日之前前往XX省XX市XX县XX地点报道,等待测试开始。
下面的落款是中国术法研究学会,接下来是五个联合签名,样式格外正式也格外有档次。
“这肯定是骗人的。”名叫阿顺的外卖员摘下头盔:“快点做饭,我要送餐了。”
“别急啊。”那个小老板拉着外卖小哥:“你这么厉害,玩意选上了呢?”
“就算不是骗人的,我现在也来不及了。”阿顺摇摇头:“而且我还是觉得是骗人的。”
“骗你啥了?骗你去传销吗?”小老板拽着阿顺:“听我一句,去试试!再不济去看看也好,你没听广播吗?有补录!两天内。”
说着,他开始操作电脑,推掉了所有订单,然后将店面的卷帘门给拉了下来:“我不管了,我得去看看,据说第一名的奖励够咱们做一辈子生意了。”
“真不用交报名费?”
“当然不用!我就没交,只是打了个电话,填了一张电子表格就好了。那边还包吃包住!就当去旅行呗。”
阿顺思考了一下:“那你先去,我把工作交接一下。”
“那我不等你了。”
小老板背上已经收拾好的背包,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而那顺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骑上了自己的摩托车,那个挂着一个食品箱的摩托车,破破烂烂的样子,即使放在路边也没人会碰。
来到站点之后,他和领导说了一下自己要请几天假但被臭骂了一顿,阿顺也不生气,只是放下头盔摘下箱子走出了占点,重新跨上他的破烂摩托车,在晨曦中他把摩托车开进了自家的小院子里,院子里只有一个瘸腿的女人和一个小女孩。
“爸爸!”
小女孩冲过来抱住阿顺的腿,而那个瘸腿的女人则仰起头笑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我辞职了。”阿顺摸了摸头:“那个……珍珍,我打算出去看看。”
气氛变得有些沉默,那个瘸腿的女人叹了口气:“都是我耽误你了……”
“没有没有……”阿顺抱起女儿走过去牵住妻子粗糙的手:“是我没出息,让你吃苦了,我就是……就是想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
“准备去哪?”
“去隔壁市看看,要是顺利,我就把你们都接过去,要是不顺利,过几天我也就回来了。”
瘸腿女人盯着阿顺的脸,露出一个极尽温柔的笑容,不咸不淡不急不躁的说出一个“好”字。
“宝宝,爸爸出门几天,你在家听妈妈话好不好?”阿顺蹲在地上抱着女儿:“有事情就给爸爸打电话,你记得爸爸的电话吗?”
“记得!爸爸要给我带好吃的。”
“等爸爸回来,给宝宝带牛肉干。”
阿顺说完,起身捧着妻子的脸:“要是有事给我打电话。”
离开家,骑上摩托车,阿顺来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他脱下身上X团外卖的衣服扔在地上,从兜里拿出一副墨镜戴在眼睛上,身上突然燃烧起熊熊火焰,火焰蔓延到他的摩托车上,摩托立刻化作一匹赤黑油亮的骏马,骏马冲阿顺打个响鼻,而阿顺此刻浑身上下身着劲装,和刚才那副窝囊样子判若两人。
“老伙计。”阿顺拍了拍马背,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这些年,委屈了你!”
一声嘶鸣响起,阿顺爽快的大声笑了起来:“不说了,走!”
话音刚落,一人一马化作一团光火飞驰在路上,路上的车辆行人根本无法看见他们,但他们却可以直接穿过车辆,无论前方有什么都畅通无阻,高速的移动让火焰形成一道漂亮的尾焰,让往日碌碌无为的外卖小哥转瞬间变成了一位英武无双的骑士。
-----------------------
“不是,我就出个门儿,怎么就这么费劲儿呢?”
在首都某个不起眼的胡同里,一个身穿牛仔服,头上染着蓝色头发的年轻男子正站在院子里,他面前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手上拿着藤条,气呼呼的样子。他一开口说话,脸上立刻挨了一藤条。
“你不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让你丫找工作不找,整天在外头瞎混,你是气死我啊。”
“我跟您说了多少次,这不是我要的生活!爸,今儿我就把话放这儿,我这回出切,要是没混出个样儿,我死外头。”
“你敢!”
年轻人仰头看着天,强忍着眼里的泪水:“爸,这么些年了,您就是不信我,就不能给我个机会么?”
“你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你少给我出切,老实儿给我留这儿,我托老战友给你找份儿工作,你麻溜儿给我把婚给结了,你只要结了婚,高低我都不管你了。”
年轻人一咬牙,转身就跑,出了大门,二话不说单手一撑,越过墙头,接着身形就出现在了百米开外的门楼子上,他蹲在上头看着从家门口跑出来寻他的老爹,狠了狠心,从门楼上纵身一跃,在没落地之前,他突然消失,转瞬就来到了城郊的树林里,他站定拿出怀里的邀请函看了一眼,确定了一个方向,嗖嗖两声就已经消失不见。
像他和顺子这样的事情,这段时间总是在频繁发生,或是为了证明自己、或是为了谋条生路,反正大量隐藏在社会里被芸芸众生所掩盖掉的金豆子都开始浮出了水面,他们就像乳燕归巢一般,奔向了各自的考点,在报道截止日之前,每个考点时时刻刻都有人进入。
谷涛一身正装站在南方区域的某个考点外头,看着陆陆续续来报道的考生,胸口的国徽瓦光锃亮,他不苟言笑的站在那,默默注视着每一个人,看上去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而他在这里也并不是没有意义的,他的打扮和做派,就是给人无形的信任,让人看到这里不是随便什么野生集团组织的活动,而是正儿八经国家组织的行动,他身后的工作人员也都是这样一幅打扮,门口还有端着枪、穿着军装站岗的,看上去别提多正规了。
用谷涛的话来说,到这地方就得守规矩,是龙盘着是虎卧着,不管有多大的能耐,没让施展的时候就不许施展,所以安保这块他可以说是做到了极致,甚至给人一种第二次参加高考的感觉。
正在临近中午时,不远处另外一个入口发生了争执声,谷涛背着手踱步过去,却发现一个牵着马的男人正在和工作人员发生争执,工作人员死活不让马进去而那个牵着马的,死活不肯松开马。
“什么情况?”
谷涛走过去,制止了两方的争执,上下打量了一下这牵马的男子。
“谷教官,我们说了不允许坐骑入场……他说这是他的法器是他的伙伴,可是规矩就是不能让马进去啊。”
“这样啊。”谷涛笑着转过头:“是这样的,这个地方空间有限,动物理论上是不能进去的,这个请你理解。”
阿顺看着谷涛说道:“这是我的魂器啊,它就是马。”
“哦?魂器?”谷涛摸着下巴:“能把邀请函给我看看么?”
邀请函上是根据每个人的申报的能力和特点专门制定的,上面有隐藏的小磁条,扫一下就知道这个人所有的信息,而谷涛印象里并没有具有魂器能力的人报名,而从典籍里得知,魂器这个东西,在近一千年前就已经失传了。
“我是来补录的。”阿顺有些焦急:“之前没来得及报名。”
谷涛点点头:“那你怎么证明它是你的魂器呢?”
阿顺左右看了看,摸了摸头:“这里场地太小了。”
“好。”
谷涛挥了挥手,工作人员立刻带领周围报名的人退后了五十米,给了阿顺足够的空间。
“现在可以了吗?”
阿顺点点头:“可以了。”
“开始吧。”
“呼……”
阿顺长出一口气,走到黑马身边,拍了拍它的头:“老伙计,让他们看看!”
骏马蹄子在地上踏了几下,两个人的身上再次燃起灼热的火焰,而在火焰中,一条赤红巨龙出现在阿顺身后,身长百米,威势滔天,静静悬浮在那不怒自威,龙须随着山风轻轻摆动,而阿顺的手中也多了一柄长矛,身上被金甲覆盖。
神龙隐去,阿顺却变成了一个金甲战神,身上金包赤的龙鳞甲,发出清脆的响声,最后紧紧贴合在他身上。
谷涛哇了一声……真帅啊。
“这样不就能进去了么?”
面甲下的阿顺声音有些闷,他对谷涛解释道:“如果这样进去,我什么都干不了,魂器脱不下来的。”
“好吧。”谷涛叫来一个工作人员,指着阿顺:“给他们安排一下吧,有没有空置的大房间给单独安排一下。”
金甲消散,骏马重现,阿顺朝谷涛深深的鞠了个躬,而谷涛摆摆手:“不用谢我,我也只是在规则范围内尽可能的给你们提供方便。对了,你是补录的,跟着去走个程序吧。”
“好,谢谢……”
阿顺就这么牵着骏马走了进去,在帅气拉风的骏马走过谷涛身边的时候,手欠的他忍不住摸了一下马屁股,而那匹马居然回头看了谷涛一眼,露出了一个非常人性化的笑容……
“这么有灵气的吗?”谷涛摸着下巴:“我也想有一个啊。”
“舰长,有我还不够吗?”
“死走。”
在经过这个小风波之后,再来的人陆续的也就少了很多,到了晚上几乎也就没再有人过来了。
明天上午就是开幕式了,这场盛会会在全国十几个场地中同时开始,而最终决赛的地点会是在长白山天池周围,而之所以会选在那,主要是因为那里逼格高,毕竟要是最终决赛选在什么鸟巢、水立方的地方,总感觉有点不伦不类,而且容易发生意外。
“平均一个会场差不多有四百人进驻,明天开场之后的秩序一定要维持好。比赛持续时间大概是一周,这一周时间里,我不希望看到出现任何意外发生。”
谷涛在开紧急会议的时候,非常严肃的说道:“裁判组,你们一定要公平、公正、公开,对任何异议都要能够解释并且能够解释清楚,明白?”
“明白。”裁判组负责人点头。
“保障组,提前做好所有会场的统筹安排,不要到时候缺这个少那个,哪怕少了一瓶矿泉水,我拿你是问!”
保障组的负责人张了张嘴,但还是点点头:“收到。”
“安保组,你们今天暴露出来的问题非常明显。”谷涛重重的拍了拍桌子:“保障安全的同时,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变化,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要学会变通,而不是钉死一个标准就再也不动了,给我灵活一点,明白?”
“了解……”安保组负责人是公孙秀,他被临时从何玉祥那调了过来,但是第一次维持大规模活动就出了纰漏,让作为嫡系部队的阿秀颜面无光:“老师,我知错了。”
阿秀是唯二有资格叫谷涛老师或者师父的人之一,但偏偏这个身份给他的压力却也是巨大的,因为人家犯错,谷涛不会怎么样顶多是说几句,可他要是犯错……别看谷涛平时嘻嘻哈哈,但在工作上他是真的会把人骂到狗血喷头的。
“剩下的几个小组都表现的不错,继续保持。”谷涛指着阿秀:“你留下,其他人解散。”
“你完了。”裁判组负责人六春拍着阿秀的肩膀,嬉皮笑脸的说:“恭喜你啊。”
阿秀横了六春一眼,低着头默不作声等待着谷涛的批评教育,心里拔凉拔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