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伟笑了一下说到:“这是我从阿强那要的,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脚下躺着有十来只兔子,我就分了五只过来。”
“恩?”于飞疑『惑』的说到:“阿强怎么能逮那么多的野兔?不会又是跟外地人一块拉的电网吧?”
说着说着于飞的语气逐渐严厉了起来:“我看他是不想好了,不记得前些年跟那些拉电网的外地人打起来的事了,他要是真忘了,我不介意给他提提醒。”
前些年的时候因为很少有人抓野兔,最主要的是没有很趁手的工具,顶多也就是下下套,或者夹子,而于飞所在的村子又是在一个河湾里,所以就滋生了很多野兔。
这就引来了一些外地人来这想方设法的抓野兔,什么手段都使上,最绝户的莫过于使用电网,他们利用堤坝形成的一些特定地形设上电网,然后一群人带着狗从其他地方往电网方向赶。
而野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头扎进电网,不管大的小的全都能捉住,但电网毕竟有一定的危险『性』,它不能分辨敌我啊,所以就在第二天就出事了。
记得那是一天早上,于飞正在吃饭的时候,父亲端着空碗从饭场回家,从杂物间急急忙忙的抄起一把干活用的木叉就往外赶,于飞的哥哥看到了,也是嗷的一声放下手里的碗筷,也是抄起一个木叉就去追赶父亲。
家里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已经长成为大小伙子的于飞见状,以为父亲跟人起了争执,眼睛也红了,不顾母亲和姐姐的劝阻,抄起一跟备用的锄把也冲出了家门。
母亲和两个姐姐不放心,也跟着撵了上来,等出了大门,来到村里那条大路上,这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大对劲,村里的男人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抄着家伙往东边的坝子方向赶去。
还有些彪悍的『妇』女手里握着镰刀,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敢欺负我们于家人,今天就别想出这个村子。
于飞手提锄把随着人群来到村子东边的一个开阔地,这才发现整个村子的人几乎都到了,他费劲的挤到前面,发现自己的父亲和村支书他们正围着几个打扮的比较奇特的人。
那时候村支书还不是干部,于飞发现带头的是自家的一个爷爷辈的老人,这会正指着地上躺着的一条黑狗对那些外地人说着什么。
于飞站到自己的父亲身边,父亲只是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条狗在农村就像是自己家人一样,你说就这样给弄死了,总得给我个说法吧。”于飞听到那位爷爷说到。
几个外地人中有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强自镇定的说到:“我们就是逮兔子的,谁知道你们家的狗就这么窜了出来,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啊。”
于飞注意到那个带头人脸上似乎还有青紫的印子,估计是在自己没来之前已经动过手了,他的目光在自己村里人身上挨个转悠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谁受伤。
当他掠过村支书的时候,这才发现村支书的眼角有点乌青,这是吃了点小亏啊,村支书发现于飞正在看自己,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于飞也没有在意,只是收回自己的目光,既然还能瞪自己,那就表明没有啥事,这里差不多都是自己村里的人,就算打起来也不会吃亏的,也就安心的听自己爷爷跟外地人理论。
“……这一片原本就是我们村那些狗撒野的地方,你说你硬生生的给弄个电网出来,你有给我们说吗?哪怕你就是打声招呼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于飞的爷爷说到。
“那你们就冲上来打人吗?”外地人里有一个比较强壮的汉子开口说道。
“我找你们理论,是你们先骂人,我才动手的。”村支书大声的说到。
“我就是说了一句口头禅,你至于吗?平时我们几个人说话也都习惯了。”壮汉继续说到。
“你们是你们,你们之间就算是骂上祖宗十八代也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你就是对我说句口头禅都不行。”村支书很硬气的说到。
那个壮汉表示不服,一脸凶恶的刚往前走两步,村支书这边立马围上去十几个人,对方带头的赶紧把那个壮汉拉住,并且焦急的对于飞的爷爷说到:“您老说句话,你说怎么办我们照做行不行?”
于飞的爷爷挥挥手,那十几个人也就不再上前了,不过还是把这一群人给紧紧的围起来,手里的家伙什攥的紧紧的。
“你也别说我讹你,在外面讨生活我也知道不容易,这条狗家里人也算是养了两年了,感情也有了,平时就跟个家人一样,老汉我吃啥就给它吃啥……”
随着于飞的爷爷絮絮叨叨的啰嗦一大堆,对方带头的那位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而且大冬天的明显看到鬓角还有汗珠往下掉。
他忍不住开口道:“大爷,您看这样怎么样,这条狗就算我们买下了,给您五百块钱咋样?”
“买?”于飞的爷爷瞪着眼睛说道:“我拿它当家人看,你说买下来?我给你钱买你家人你觉得咋样?”
对方带头的都快哭了,瞅着一圈人不善的眼光,在自己的嘴巴上装模作样的扇了两下说到:“我说错了,大爷,这条狗既然救不回来了,我给它出八百块的丧葬费怎么样?”
于飞的爷爷咂『摸』一下嘴说到:“确实,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是一条狗呢。”
接着他又换了一副悲切的表情说到:“哎,老汉我就一个人了,以后的日子该咋过啊,以前这条狗还能时不时的帮我逮只兔子野鸡啥的打打牙祭,以后再想吃就难喽。”
那个带头的哭丧着脸说到:“您看我们昨天也就逮了十几只兔子,我给您挑几只个头大,身上膘厚的兔子您带着。”
说着,他从身后的帐篷里挑了几只兔子放到于飞爷爷的面前,还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钞票出来说到:“大爷,咱们可说好了,今天这事就算了了,您看行吗?”
于飞爷爷伸手一把把钱夺了过来,并且验了验真假说到:“我们的事就算了了。”
那个带头的很警觉的说到:“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他的话音刚落,一辆破旧的吉普直冲了过来,从车上面下来一个警察说到:“谁举报说这里有逃犯?在哪呢?”
原本那个已经安静下来的壮汉忽然拔腿就往外跑去,突然一个木叉盖在他的脸上,仿佛原本那个木叉就在那儿等着他似的,他被打的捂着鼻子趴在地上,这一下够狠的,于飞都能看到木叉都被打断了一根,那可是老榆木的啊!
手持木叉的村支书笑眯眯的说到:“等的就是你,想跑?没门。”
于飞的爷爷迅速把钱往兜里一塞对第一个下车的警察说到:“小六子,是我举报的,逃犯就是趴在地上的那个。”
那个警察一看到于飞的爷爷立马笑呵呵的说到:“原来是顺子叔啊,您老这么大的年纪怎么还亲自动上手了?”
于飞的爷爷说到:“我没动手,是我家的狗还有我那个侄子上的手,当然了,你看我们村老少爷们一个都没拉下。”
后跟着下车的小警察看到乌泱泱的一大群人都手持各种家伙什,明显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跟先下车的那个警察俩人合力把趴在地上的壮汉拷上警车。
先下车的警察随即走向那帮外地人,这时候那个领头的脸『色』刷白刷白的,一个劲的解释道说跟那个逃犯不熟悉,只是路上招来的一个工人。
警察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都先带回派出所再说,当看到他们打兔子的电网之后,那个警察的脸『色』立马变了一下,对这些外地人就更不客气了。
所有人全部都给带上手铐,手铐不够那就两个人拷在一起,并且征用了一辆农用三轮车才把所有的工具全部都给装上车。
在临走之前,那个小六子警察对于飞的爷爷说到:“以后有这么危险的事情交给别人就行了,您老都这么大年纪了,就别瞎折腾了。”
于飞的爷爷笑呵呵的说到:“没事,我的身子骨硬朗着呢。”
接着话锋一转说到:“我记得抓捕这个逃犯还有奖励,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那个警察笑了笑说到:“只要最终确认这是那个逃犯,而且又是你们抓到的,原本两万块的奖金我估计怎么着也会给涨上一些。”
于飞的爷爷眼睛都快眯到一起了,嘴里说到:“好好好,那我就等你的信了。”
……
没过多久,于飞爷爷在他侄子也就是现在的村支书陪同下去了一趟镇里面,下午就喜气洋洋的回来了,而且第二天就请了大师傅,在家里请了全村人一顿饭。
后来据不可靠消息称,于飞的爷爷他们的那桌酒席上流传出来一句话: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
……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用电网打兔子的外地人,本地人那更是不敢用这一招绝户记,只能用比较单一的方法捉兔子,收获普遍不高。
所以于飞一听说阿强一下逮了十几只兔子,立马就想到外地人的电网,所以开口这样说到。
不过奥伟急忙辩解到:“阿强没有拉电网,也没有跟外地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