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坐起来,挠挠头对石芳讪讪的说到:“你啥时候来的?”
石芳面无表情的说到:“在你要吃草莓的时候我就来了。”
“刚才那颗草莓还是芳芳阿姨喂你吃的呢。”果果一本正经的说到。
这话一出顿时令石芳破功了,赶紧拉着俩小姑娘往另一边走去,于飞咧了咧嘴,自己还敢称呼石芳为闺女,不知道这件事要是被石头叔听说了,会不会过来揍他。
“哎,小飞。”石芳领着两个小姑娘一边吃草莓一边说到:“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一个骑三轮摩托的上坝子后又下去了,估计是去河边上的,我看他们车上有网,应该是去逮鱼的吧?”
于飞把双手放在脑袋后面躺在沙发上说到:“很有可能,不过这天还有点冷,这个时候下河要么是年轻人为了玩,要么就是年纪大的为了赚点钱。”
“还真被你给说着了。”石芳说到:“我看他们就是一对上了年纪的两口子,这大冷天的还真不容易。”
“挣钱如针挑土,花钱如风吹沙,赚钱哪有容易的事情,要不然世界上就没有穷人了。”于飞说到:“正因为挣钱不易,所以圣人才会教导世人理当节俭。”
“就你的歪理多。”石芳说到:“就是逮个鱼让愣是让你说出这么多的大道理,你这么能,咋就没见你考上大学呢?”
“要不是当初差了那么点分数我就上了北大清华了。”于飞一本正经的说到。
“说的好像你上过高中似的?”石芳鄙夷的说到。
两个小姑娘在旁边跟着笑了起来,于飞顿时就坐不住了,这一天天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的过日子了?
“走了,不跟你在这瞎咧咧了,我去体验一把挣钱难的活计去。”
于飞说着就往外走去。
“爸爸你要去捉鱼吗?”果果问道。
“我先去看看人家有没有收获再说。”于飞说到:“要是能捉的多,我就去买网,以后咱们家也以捉鱼为生。”
“去去去。”石芳对他挥挥手说到:“就你,还捉鱼为生,到时候还不得饿死。”
又中了一枪的于飞顿时觉得这个屋里已经待不下去了,对着正在吃草莓的大小仨美女挥挥手就出了农场,上了堤坝。
……
这个时节虽说有风,但也不像冬季那样刮脸了,反而有一种清爽的感觉,堤坝下面到处都是一片片绿油油或者嫩黄『色』的野草,这正是它们野蛮生长的季节。
石芳说的那辆三轮车就停在河边的不远处,一对大约五十来岁的夫『妇』正在河边上忙活着,男的正往河里拖着一个小小的铁皮船。
这个东西在于飞小的时候经常见,就跟一个大元宝似的,里面只能坐一个人,而且必须要有很好技巧才能掌控,不然就会翻船。
不过同样也有着它的优点,那就是轻巧,一个人就可以搬上搬下的,在河里也比较容易掉头,最主要的是它比较便宜,就跟买个大点的玩具差不多。
那个『妇』女则用绳子在两棵距离比较近的树上拴起两个活扣,然后穿进去一个竹竿后,把长长的粘网挂在上面,做下河前最后的准备。
于飞瞅着那几个袋子里面都装的鼓囊囊的,看来最少也得有着二三十贴粘网,这是准备干大事啊。
于是他走上前去开玩笑道:“你们这是打算把河里的鱼都给逮光啊。”
那个『妇』女看样子对应付这种情况比较有经验,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计一边说到:“这要是能逮光了,那我们就发财了,这一辈子逮一次就够了。”
于飞笑了笑说到:“看你这架势有这个打算啊。”
『妇』女又从袋子里面拿了一贴粘网说到:“别看这么多的网子,等到起网的时候有时候一贴网可能也就是三五个鱼粘在上面,加起来还不到一斤呢。”
于飞伸手扯开一个网说到:“你这是『插』四的网啊,随便上个鱼那就得三四两甚至半斤,怎么不用『插』三或者『插』二的网呢,那样一两左右的鲫鱼也能逮的到。”
那个男的把船收拾好之后,也上前帮他媳『妇』的忙,回过头对于飞说到:“那样的小鲫鱼现在不好卖了,也就是那种大板鲫还能卖上点价钱。”
“再说了,现在这个季节活动的大板鲫比较多,要再等暖和一点,那种『插』三『插』二的网子才能用的上。”
于飞点点头,到底是吃这碗饭的,对鲫鱼的习『性』比较了解。
……
等两人整理出来十几贴粘网后,那个男的就提着上船了,粘网的宽度虽然只有一米多,但长度一般都在二三十米开外,特别是他们这种专业捕鱼的,那都是买的超长的。
粘网又分为浮漂和沉底的,顾名思义,浮漂的就是在粘网上隔不远就有一个泡沫制成的浮漂,然后在网底铅坠的作用下使整张网都在水层下面一点张开,那是专门捉一些上层鱼的。
还有一种就是沉底的,只有在粘网的两头各有一个大大泡沫浮漂,有时候系上两个空瓶子的效果也是一样的,这样就会在水底形成一个u形的形状,这是专门捕捉底层鱼用的。
这两人带来的都是沉底粘网,所以他从一下河就开始把系有泡沫的一头给放到水里,然后一边往河对岸划船一边慢慢的放着网子,等划到对岸,整张网也就放完了。
看来他们来来这条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要不然选择网子的长度不会那么的凑巧。
第一帖粘网下好之后,他就像撒欢的一般,斜着下,溜边下,一直下到很远一段距离,直到粘网下完才返航。
上岸拿了他媳『妇』刚整理好的粘网换了一个方向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于飞注意到他的手都已经冻的通红了,不过他好像没有知觉一般。
来回下粘网还有划船的时候难免会把手给打湿,这个天气再经过风一吹,那绝不是什么享受的事情,于飞的心底对这对夫『妇』又多了几分敬意。
比起那些大城市里面动不动就往车前面一趟,开口就要十万八万的老人,眼前这对夫『妇』要比他们强的太多了,不!拿那些人跟他们俩比就算是一种侮辱。
由此于飞又想到关于是老人变坏了还是坏人变老了的说法,诸如:
大学教授地铁猥亵殴打女乘客。
老人高铁嗑瓜子故意弄脏车厢。
广场舞老人和年轻人抢篮球场动手打人。
远的新闻就不说了,比如“老人倒地讹诈扶起的年轻人”等等,于是很多人说,老人变坏了。
这样的负面新闻总能博得眼球,说明老人的表现“违背”了大多数人的期待,因为老人没有体现出德高望重和老有所尊的品质,在很多『操』守上甚至还不如年轻人,这样的新闻再次让人们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可是,还有一方观点是,坏人变老了,即有些人从小就坏,只不过慢慢随着时间变老了,在合适的时机和场合,他们的坏就会迸发出来。
到底是老人变坏了,还是坏人变老了?
简单地说某一类人“变坏”了,有随意贴标签的嫌疑,也容易让我们犯以偏概全的错。
《孟子·梁惠王上》中有一句话:“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这句话前半段的意思就是说年轻人不光要尊重老年人,还要像尊重自己老爹老妈那样,尊重其他老年人。
很多人肯定也会想问为什么?就因为这话是祖上传下来的,所以大家根本不用去想,就必须遵守?
可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多了去了,文物、文化、文明,都毁得干干净净了,一句尊老爱幼却必须要切切实实地继承下去。
凭什么?
特别是现在的那些老人,正是他们在年轻的时候打着正义的大旗,疯狂的做着毁灭数千年中华文化文物文明的事情。
到了他们老去的今天反而理直气壮的要求现在的年轻人去尊老爱幼,希望得到年轻人的尊重。
凭什么?
于飞记得在某本小说还是杂志上面看到过一篇不是笑话的笑话,说是一个大学生到一个偏远的乡村做调查,那里那里至今保存着大量完好的旧式木质榫卯结构建筑,还有村民居住。
但是,建筑构件上几乎所有雕花、人物、瑞兽、详云、故事都被人为毁坏,砸的砸了、剁的剁了,那个大学生问一位坐在门坎上的八旬老人有没有参与过破坏。
老人心痛地摇摇头说:那是年轻人造的孽。
大学生又问刚从地里回来的四十岁的壮汉,他同样摇头说:那是老一辈人干的……
那么,现在的老人们,当你年轻的时候,你尊重过老年人吗?你尊重过你的老校长、老教师吗?你尊重过你嘴里动不动就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吗?如果你年轻时没有尊重过老人,而你老了我们就必须尊重你?
凭什么?
……
“哎哎,小伙子,你没事吧?”
就在于飞的脑子在开飞机的时候,一声担忧的问声传来,打断他的飞翔。
于飞抬头看着一脸担忧的『妇』女,笑了笑说到:“没事,我就是有一些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