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东胡的局势已经到了一个极为微妙的节点,这四王子急着送公主入关,怕是很快就有大动作了。”苏籍身在罗浮多年,耳闻目睹了不少天下大事,对时局有敏锐的判断力,意识到此事的不寻常。
一路疾驰,离玉门关还有百里地。
苏籍对商泽道:“我们就此别过。”
商泽道:“乡候不再随我们多走一程?”
苏籍笑道:“我怕再往前走,不能生入玉门关。”
商泽神『色』一变,看向马东、赵良两人。
马东忙道:“我们没有透『露』小道爷的行踪。”
苏籍道:“我知道你们不敢,但他们要找我,何须要你们通风报信,商司马你颇有才干,若我还能生入玉门关,一定会来找你。”
商泽拱手道:“乡候纵不能再在罗浮奉道,也必能做出别的事业来,下官相信乡候必有再入青云之时。”
苏籍一笑,对着身边的温朵娜一拉,使其翻身上马,两人扬尘离去。
…
…
不出数十里,苏籍下马,任由马儿远去。
温朵娜道:“你能带我走,为什么不带着娜仁托娅?”
苏籍道:“这才是为她好,跟着我可是十分危险的。”
温朵娜道:“听你之前话里的意思,好似有人要害你?”
苏籍道:“不错,这次的对手很强大,说实话,能不能护着你我都没把握。”
温朵娜道:“那你怎么又要带我走?就不怕连累我。”
天下的女人胡搅蛮缠起来,都是不讲道理的。
苏籍笑了笑,并不生气,说道:“你对我有用,而且跟着我哪怕有危险,你不也很开心么。”
温朵娜听了前一句恨不得给苏籍一鞭子,但听到最后一句,纵有满腔怒火,也一下子被浇灭。
她道:“你可真会哄女孩子。”
“道庭玉树还需要哄女孩子么,我看不必。”
声音飘飘渺渺,辨不出来源。
温朵娜一惊,只得看向苏籍。
苏籍按住腰间轻微颤动的飞景剑,平心静气道:“这是一番苦战,但我们一定能逃走。”
“我以为你心高气傲,非要说能把我拿下。”那声音继续道。
苏籍道:“夏宗,我知道是你,出来吧。”
只见一道青『色』身影倏忽而至。
苏籍道:“你什么时候和魏凌云勾搭上的,居然学会了天山派的瞬息千里。”
青『色』身影正是六扇门三大巨头之一的夏宗,马东和赵良两个玄级捕快的直属上司。
苏籍和夏宗是旧识,但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十年前。
夏宗一身天青『色』长袍,负手看向苏籍道:“先天气功果然非同小可,尚未通幽,就可以将外放真气『操』纵自如。”
他挥手一弹,有铮铮铁鸣声振『荡』空气。
苏籍眉头一皱,他布下的气网已经尽数被夏宗破去。
苏籍道:“琵琶功?看来你和魏凌云是好事相近了,这可是魏国公的绝学。”
夏宗微微一笑,对苏籍道:“你不是一向都不在意男女之事么,为什么对魏凌云如此着紧,是呢,道爷仙逝前可一直有意让你和魏凌云订下婚约。”
苏籍神『色』一黯,无论如何,老头子总归待他极好,只是这件事最终却不了了之,否则他若是魏国公的女婿,即使没了老头子这个大靠山,别人要陷害他,亦得掂量掂量。
苏籍道:“夏宗,我知道你向来对敌喜欢攻心为上,但你心中怕也是觉得比不上我吧,即使你已经有可能做魏国公的乘龙快婿。”
夏宗面『色』变冷,道:“这次只要把你带回罗浮,我和凌云便能成婚。”
苏籍摇头道:“子行拿不住我,你也不行。”
他话音一落,夏宗眉『毛』一挑。
滋滋声响,一道剑气割破他的小牛皮靴子。
苏籍的先天气功变化多端,居然能隔地发功。
他注意力都在苏籍身上,哪里预料到此事。
瞬息间,夏宗就失掉先手。
苏籍并未趁胜追击,而是抓住温朵娜,一个起落便纵跃出老远。
夏宗见状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张牛角弓,张弓搭箭,眨眼不到,飞箭离弦。
苏籍人再快,也不如箭快。
而且箭矢的目标是温朵娜。
他将温朵娜轻轻一抛,避开箭矢。只这下耽搁,夏宗已经追上来。
两人开始过招。
苏籍变化繁复,但夏宗更甚。
数十招间,两人或刚或柔,居然有不下于上千次的劲力变幻。
周围的牧草被气劲分割,纷纷折断。
温朵娜在不远处看得骇然不已。
她知道苏籍很厉害,但此刻仍旧被眼前的现实震撼。
苏籍和夏宗简直像是草原神话里的魔王一样,举手抬足间都有超出温朵娜想象的破坏力。
即使她们部落最勇猛的战士,也决计挡不住苏籍轻轻一根手指。
而夏宗和苏籍不分上下。
温朵娜有些后悔,她不该跟着苏籍。
她不是害怕,她觉得自己是苏籍的累赘。
轰!
夏宗艰难地和苏籍对上一掌。
苏籍倏忽一动,抓住温朵娜的手飞身离开。
夏宗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左边袖子里藏着的一个机关盒子也收了回去。
苏籍走的很果断,没有给他发『射』机关的机会。
只是苏籍突然间,掌力强了一倍不止,着实出乎他意料。
祖父但样子说过先天气功有无穷潜力,越是身处险境,越能激发出修炼者的潜能,果然没有说错。
苏籍会在险境下越来越强大,只是祖父他们既然知道这一点,为什么不趁现在苏籍尚未迈入通幽境时,亲自出马将其拿下。
夏宗眸光深沉地看向苏籍逃走的方向,发『射』了一个信号弹。
碧蓝如洗的天空出现斑斓,一场针对苏籍的暗网彻底张开。为了拿住苏籍,夏宗已经决定动用六扇门在草原上的所有力量。
如今的苏籍,值得他这样郑重。
甚至他还要更郑重一点。
…
…
远在大晋神朝京城的赵子行正和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下棋。
眼见得要输,女子干脆利落的投子认负,道:“我输了。”
赵子行道:“下棋需要心静,你心中有事,输我是必然的。”
女子道:“你帮不帮我?”
赵子行道:“若夏宗捉住小师叔,你就要嫁给他,这是魏国公和丹阳子师伯商量好的事,我要是从中作梗,岂不是嫌命长。”
女子道:“你和苏籍交情很好,难道你不想帮帮他?”
赵子行道:“我能帮他的便是由我亲自拿他回来,可他不肯,我也拿不住他。但你也不必担心,夏宗不比我强,自然也抓不住我小师叔。”
女子道:“但夏宗不是一个人。”
赵子行道:“你得相信我小师叔,他的潜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