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道:“那你是什么?小鬼?”
花七道:“有点意思,我还以为你们这种应该高高在上,像祂一样,没有喜怒哀乐惊惧呢。”“
赵国公”道:“祂是众生意志的体现,怎么会没有喜怒哀乐,我们也是人,自然当有喜怒,没有情感的不叫仙,那是石头。”花
七道:“有道理,人因为喜怒哀乐能摆弄自己,所以害怕恐惧,才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仙,希望仙人没有这些,自然也不受这些干扰。仙人啊,本来就是人对美好事物的寄托。”“
赵国公”眼睛缓缓变作琥珀色,注目花七道:“这个答案我大约五百年前才想到,苏子思着实不错。”赵
无盐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赵国公”瞥了一眼她,平淡道:“我是你祖宗。”
赵无盐冷声道:“祖宗?你害了我父亲母亲,即使是我祖宗,也不可饶恕。”“
赵国公”道:“我只是借用了你父亲的身体,当然这次过后,他也熬不了多久,今后你就接着为我办事吧。”他
一指向赵无盐点去,不可阻挡。
铛!
火花四溅。一
柄似秋水做的神刀,刀身被一根指头贯穿一个大孔。
这是上古时的神兵利刃,居然挡不住血肉做的指头。
指头从刀身迅速抽回,刀身颤鸣不止。而
花七亦胳膊止不住发颤,显然替赵无盐挡住这一下,着实不容易。他
轻叹口气,自己这些老东西相比,确实差距很大。但这也让今天的事,变得更有挑战性。苏
籍突破之后,得到最大好处的是他。那
种源自灵魂的共鸣,使花七到了更高层次的境界。
他的功力虽然没有抵达坐照的层次,可是已经是那境界,而且还不用靠自己苦修。
本质上,他和苏籍说是同一人也没错。说
他是苏籍的化身更没错。花
七接着笑了笑道:“我们交手的余波把她震死了,对你也不好吧,不如换个地方。”“
赵国公”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花七接着对赵无盐道:“如果不想替我收尸,就去朝阳观帮我找一个叫李凭的女人。”
“赵国公”并没有阻止,只是冷笑一声。他
的意思很明显,来谁都是送死。
长达千年的生命历程里,不仅让他变得更强,也让他变得更加高傲。
小心谨慎是不存在的。任
何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不值一提。
那两位消逝后,压在他们头上的只有祂。
何况千年前,他们不也一样看着百家道统在自己手上奋力挣扎,最终却毫无作用吗?
花七扑通一声,钻进杨柳河的河水里。
“赵国公”随意拍出一掌,足足有百丈长的河段,河水翻了起来。杨
柳河数千年来都没有过如今惊涛骇浪。无
数鱼虾炸裂死亡,同时也让数百丈范围的天地元气消耗一空。花
七眨眼间已经逃到更远的位置。
他心里清楚,人的力量再如何可怕,都不可能到这地步,那是天的力量,而且只是天的力量的沧海一粟而已。
想象一下,沙漠里那些尘暴,陆地的地震,海里的海啸,都只是天的一小部分力量而已,类似人伸个懒腰。甚
至还有所不如。
这样的力量是令人绝望的,是不可反抗的。
不过花七也没期望现在能战胜这股力量,他只是需要了解而已。
天一样可以征服。从
远古开始,人类就相信这一点。他
们战胜高山湖泊,森林沼泽。前
提是得先了解它。“
赵国公”肉身腾空,御风飞行般在河道上空。经过之处,不断有河水炸裂开来。
而两岸的人似乎毫无察觉。这
种极度诡异的感觉,更让花七感受到对方对精神和物质的驾驭已然登峰造极。
花七毫不怀疑,只要对方愿意,能刹那间将上万人化为自己忠实的信徒。现
今,即使他最厉害的精神修为,都显然不及对方。
在物质界的差距更是不可以道理计。
“赵国公”似乎不急于解决花七,只是不断驱赶他,如猫捉老鼠。
花七知道这是对方高傲的体现,亦是想从他身上摸清苏籍的底细。
在“赵国公”的驱赶下,花七到了神都外,而且将要越过护城河去更远的地方。星
月无私的倾泻在大地上,亦如神辉披在半空的“赵国公”身上。花
七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在地面上不断移形换位,可是仍是不能摆脱身后半空的“赵国公”。
轰!
似乎对方玩腻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聚成实质,如纯青炉火的掌力压下来。如
滔天洪水在大地上肆意妄为,花七根本毫无躲闪的空间。他
提起那被对方点出一个大孔的秋水神刀,奋力劈向滔天掌力的最中心。炉
火纯青般的掌力没有受到刀光的影响,反而将刀光淹没。
在巨大的冲击下,花七体无完肤。
往常俊美的面容,早已血肉模糊,沾上许多尘土。大
地上清晰印出一道掌印,而他就身处最中心。他
现在比苏籍当年逃出罗浮还要狼狈万分。可
是心头却无苏籍那时的苦涩,仍是在笑。
赵无盐以平生想象不到的速度到了朝阳观。对
花七她谈不上好感,可是对于那个自称祖宗的怪物她是无比的厌恶。
来不及敲门,直接翻墙进去,然后被一只冰凉的小手按住肩膀,随即全身动弹不得。她
抬头看去,手的主人是一个正在晾衣服的少女,衣服刚被拧干被她用另一只手拿着。
至于墙角还堆着许多柴火,一堆柴火中还有一面应该叫做箜篌的乐器。
她很少听箜篌,但知道要将这种竖琴弹奏好,极不容易。
对了,这个少女应该就是李凭,她听过她的名字,听说她武功还不错,现在也证实了这一点。
可是她能帮花七对付那个怪物吗?
赵无盐满是狐疑下,开口道:“花七让我来找你,他需要你的帮助。”接
着赵无盐将发生的事迅速的说了一遍。李
凭听完,说道:“我把衣服晾好就去。”
赵无盐道:“现在事情很紧急,我来帮你晾。”
李凭道:“好吧,给你了。”她
将衣服交给赵无盐,径自去取了箜篌。
她抚弄了一下它,目光有些不舍,终是轻叹口气道:“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