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老头子嗑着瓜子，嘿嘿笑着走到小乙面前，看着摔了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啧啧有声的道：
“报应了吧，还让我老人家保重，我看你这吃的太好，重的都飞不起来了呦。”
肯定是这老头子搞的鬼，跟这老家伙厮混了大半年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老头子是个高手，可偏偏自己打不过人家。
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灰尘，正要捡起地上的包袱时，小乙目露惊色。
“喂！老头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毫不理会小乙，老头往旁边大石头上一坐，磕着瓜子翘着二郎腿，摆出一副欠打的姿态，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想知道，你求我呀！
原来小乙一运功才发现，自己体内残阳劲气被封，经脉之中以往奔腾游走的劲气，如今懒洋洋的一动不动，现在的自己除了能耍几手大刀，体格比一般人好之外，只要有一丝内力在身的人都能把自己打趴下。
气狠狠的咬了咬牙，看来是走不成了，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没有如这老头的愿，是银子吗？
看这老头子天为盖地为庐的样子，明显不像是在乎钱财的人。
与其自己在这儿瞎想，倒不如直接问这老头来的方便。
“老头子，说吧！你要小爷干什么。”
老头子嘿嘿一笑，起身拍了拍手上瓜子壳的残渣，很是得意的夸奖道：
“年轻人就是上道儿，都不用我老人家多说废话，把你留下来自然是还债了啊！难不成还要给你成家娶老婆？”
懒得和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辩解什么，形势比人强，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接着就是了。
老头子一脸阴笑的伸出了三根手指，在小乙面前比划了比划。
三个月？
行，你厉害，我认怂，小乙放弃了抗争的打算。
“老头子，说好了啊！三个月我任你差遣，三个月一到可不准耍赖啊！”小乙认真的和老头子进行确认，以防这老不羞到时候不认账。
却见老头子咧着嘴吐出了让小乙险些栽倒的两个字。
“三年！”
老不要脸的我和你拼了，小乙操着拳头就要上前和老头子厮打，而对方只是随意的闪身，抬腿，出脚。
他就被踢得成了滚地葫芦。
“老头子我也不占你便宜，还债的同时指点一下你的武艺还是可以的。”
一听这话，小乙顿时眼前一亮，自己武艺停滞正愁无人指导，老头子就自己送上门来，他也不是笨人，人家明显是给他一个机会。
啥也不说了，顾不得身上脏乱，爬起来就给老头子行了三个大礼，这年头名师难求，良友难遇，老头子一看就是隐士高人，愿意教自己两手不抓住机会怎么行。
“说吧，怎么做？”小乙起身后开门见山的问道。
老头子满脸无语，没见过这么个火急火燎的，当下没好气的说道：
“我早上网的鱼还在渡口呢，去给我剥洗干净咯。”
......
好吧，免费劳力，不过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为了武艺大进，为了神功大成，干了！
于是乎，小乌村的人总是能看见这一老一少忙忙碌碌，准确的来说是小乙一个人忙忙碌碌，旁边多了个监工罢了。
“快一点，搬个石头都这么墨迹，你看这矮墙什么时候能修补好，完了把隔壁你婶子家的也帮着修一修。”
累的满头大汗，浑身泥泞不堪的小乙正在搬石头修补围墙，没错，就是修补围墙，如果不是老头子封了自己内劲，他真就觉得这家伙是骗自己当劳工的。
自己这三五个月了，每天都是打鱼、剥鱼、卖鱼、补房子、修墙、铺路......
村里村外能干的活，几乎都被老头子指使着干了个遍，开始小乙还颇有言辞，可是老头子一句话：
“爱干不干，不干走人。”
好吧，一听这话小乙立刻就蔫了，现在自己内劲还被封的死死的呢，能走到哪去？
“呦，小乙又去渡口啊！记得回来帮大叔带一份烟草，要成色好的那种。”村头的李大叔乐呵呵的给小乙发布着任务，一点都不觉得见外。
......
类似的事情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不是帮大婶带包盐，就是打瓶醋的。
“下刀要准，手要稳、拖刀要快，说了多少遍了，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最初苦大仇深的剥鱼，在见识一番老头子行云流水的示范之后，小乙就再也不发一言，只是埋头和打捞的活鱼较劲，每天杀生数百上千，罪孽深重而不自知。
“老头子，你当初为什么救我啊？”小乙手里没停，像是随口发问一般。
“老头子我当时心情好啊！”自从这年轻人接替了自己劳作，这酒钱可是从来没断过，日子过得甭提多舒坦了。
“那要是心情不好呢？”小乙心中诽谤老头子敷衍自己。
“要是心情不好啊，那你就等着江中喂鱼吧！”
......
“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沉默良久的小乙突然说道。
“嗯？有人能和我比？”老头子诧异道。
“不是比，是像。”小乙强调说。
“说来听听。”老头子来了兴趣。
随后小乙就把烟雨庄遇到算卦的道士，怎么被对方骗钱的经过说了一遍，意思就是感觉你也是个老骗子。
只是说完就被老头子敲了一记，本以为老头子对自己影射他是老骗子而不满呢。
却见老头子满是感慨的说道：
“你说的这个牛鼻子老道啊，那可算是个人物呢，当今武当派南岩宫一脉，人称天一真人的李天一。”
接着老头子又兴致勃勃的问道：“他给你解签是怎么说？”
......
“我当是觉得......他就是个老骗子，就......就没解签。”小乙有些无语的说道，一个世外高人非要把自己整的跟个骗子一样，这能怪得了谁。
......
“噗......哈哈哈......”老头子听完之后笑的前仰后合。
“完工。”随着小乙把剥鱼刀放下，整理了下几框子鲜鱼，宣告着又一项活计将要开始了——卖鱼。
从留下到现在，这大半年的时间，每天都要到北岸的潜溪寺集市里卖鱼，鱼钱也都被嗜酒如命的老头子当场挥霍了，不过今天老头子并不打算带着小乙去卖鱼了。
“走吧，以后你就不用卖鱼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现在的火候应该也差不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