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山猪上上下下打量着小兔,看得小兔心里发『毛』。
看了半晌后,山猪讥诮笑说:“我还真说不清是怎么交到那么多女朋友的,你问问你自己是怎么跟我交往起来的呀?明明拒绝了,怎么又要来找我,说愿意永远陪我;说了要永远陪我,可新鲜劲儿还没过又要离开。”
“我去找你……说愿意永远陪你……”小兔似是记起什么,可记忆的画面并不清晰,她皱眉苦苦回想。
山猪并没有察觉她的异样,最近事情一件连一件,情绪大起大落之下,观察力降低。
他的眼神乍一看透着冷峭嘲讽之意,眼底蓄满的却是悲凉伤感:“那么容易就忘了么?就在我们一起做菜聚餐的那天晚上,你在柳林中对我说的。原话是——三哥哥,我愿意永远陪你,不管前路平坦还是坎坷,我们都一起走……”
听了这话,小兔混沌的脑海清醒几分,这是她一直想说又没能说出的话呀,绝对是别人编不出来的。
她追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答——好,有路就一起走,没路了就开路,是悬崖也要一起跳!”山猪说得红了眼眶。
小兔反复呢喃:“是悬崖……也要一起跳……”
风吹过,拂起她发丝飘舞,她脸『色』苍白,眼睛如在看着世界之外的空茫。
此刻的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似已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缥缈苍穹化为此身。
山猪心神一震,随后觉出异样,从车上下来,揽着她的腰仔细端详着她。
贴近山猪的温暖怀抱,小兔神情活泛了些,“再然后呢?”
“再然后……再然后就是我们在一起做羞羞的事……”那样的事难以描述。
“是夫妻关系那样的事?”
小兔问得直白,山猪倒脸红了,一想又觉得蹊跷,怎么她似乎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该怎么解释,山猪只得握紧她的手傻笑。
被他一握,小兔疼得“嘶”的一声,山猪忙松开手问怎么了,小兔说右手被他拍疼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手劲儿大,一生气就控制不好力道。怎么样?要不要敷『药』?”山猪将她右手放在掌心轻轻吹着,懊悔又歉疚。
“没那么严重……”小兔觉得肉麻。
山猪搂她入怀,自责不已,他知道那手上的红痕会很快消褪,自责不是因为伤有多重,是责怪自己脾气大、易冲动。
“你真的不记得我们发生过什么?我还以为你找借口要跟我分手。”山猪轻抚小兔的背,”别忙说这些,先赶路把正事办完,然后随你怎么惩罚我都行。”
小兔也不多问,顺从地由着他抱上车,向目的地进发。
到得古镇,人群渐密,山猪减慢速度骑行。
到一个拐角处时,他忽然微转头朝斜后方瞟一眼,冷哼了一声。
因是坐在他身前,仔细观察着他,小兔注意到他眼神狠厉闪了闪。
但他那目光也只是闪了闪,随后不耐烦地看着拥挤人群,再也不朝那个方向看。
小兔好奇地朝那里张望,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事,也就只当他发神经。
到得古寺大门外停车场,山猪让小兔和他一起推车到车棚。
进棚的时候,山猪在小兔耳边低声说:“把唐装脱下来给我穿,然后别管我做什么,你只管大大方方朝寺里走。在偏殿后方小角门那里,要是慧姑姑等在那儿,你就把东西给她;要是她没在那里,你就假装参观,等着我别『乱』走。”
这一段话里交待了几样事,还给出了可能会发生情况的不同应对办法。小兔有些没明白,但也来不及问了。
山猪趁她脱掉罩在外面的唐装时,在唐装遮掩之下往她挎包里飞速塞了个什么东西,而后穿上唐装大踏步往寺门外一个摊点走去。
这是要做什么?还神神秘秘的。山猪提到的“慧姑姑”,小兔和山猪去昭觉寺拜访明师的时见过一面,是一位个『性』爽朗的近五十岁女居士。
小兔猜想,或许是有什么不方便外人知道的东西要交给慧姑姑吧?宗教嘛,玄乎事情和奇怪规矩总是很多。
因此,她也没觉得这事有什么特别,神『色』如常朝寺内走去。
寺外摊点旁,山猪重重拍了拍一个男人的肩膀,那个人正在看摊点上的发夹、绒花、头箍儿之类发饰。
山猪谑笑着问:“你一个大男人还喜欢女人扎头发的小玩意儿?”
“我给我女朋友买!再说,我看什么关你屁事!”那男人看起来很愤怒,却不知为何眼底有一丝畏怯与慌『乱』闪现,眼角余光还在寻找着什么。
“眼睛贼溜溜转什么?快喊你的同伙儿来帮你啊!光递眼『色』不起作用,人这么多,他们不一定能看到。”山猪笑着大声说穿他心里的盘算。
“你……你『乱』说什么?”那个男人脸『色』铁青,拿着一个发卡的手不自觉地加重力道。
“喂,你买不买哦?不买就不要把我的货捏着不放。”守摊的婆婆说着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把发卡一丢,气乎乎地走开,边走边回头冲山猪大声嚷:“你有种!悄悄把东西瞒着我们递出去就完了,还敢跳出来拆穿我们,当真以为我们不敢动你?!”
这番争执,其他人看得不明所以,山猪冲人群耸肩笑笑,迈步朝寺内走去。
到得偏殿小角门外没见着小兔身影,就径直走向后园寮棚。
在寮棚内的小厨房,见着慧姑姑正在烧火,小兔正在炒菜。
“顺利吧?”山猪问着。
慧姑姑浅笑点点头,山猪又说:“那些跟屁虫真难甩掉,我凶了他们一顿,够他们气好几天了。”
“你『露』面凶他们干什么?”慧姑姑微带责备语气说。
“反正都早知道对方目的,东西妥当了,就没必要再藏什么。我出了面,他们就主要针对我,免得那些狗东西打扰你和孝师。”山猪解释着,语气愤慨。
小兔炒好红苕嫩尖儿,起锅装盘时朝山猪投去疑问的眼神。
山猪以眼神询问慧姑姑后,慧姑姑答:“说吧,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秘密。”
原来山猪是替清道长送一样东西来,城主一直想要这东西,清道长让人做了个赝品送给城主,真品一直藏着。
城主发现了得到的东西是赝品,也不敢直接再次向清道长讨要,就暗里让人接近清道长,想套问出真品藏匿处。
为保真品,清道长画了幅图给山猪,让山猪带给慧姑姑,再由慧姑姑转交她的师兄孝师,最后由孝师安排人去转移真品。
几经辗转,城主的人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关键人物,都盯得很紧,但就在刚才,孝师已经拿了图离开。
事情至此算办妥,城主想要得知真品下落,几乎不可能了。
听了这些,小兔问:“慧姑姑,你刚刚留一个中年男居士吃饭,他说有事先走了,是从后山小路走的,他是不是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