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止许久之后,唐郁突然淡淡一笑,伸手弹了弹那张纸,轻翘着嘴角道,
“靠近她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居然还想让我去多管闲事?”
“真当我吃饱了撑的。”
他站起来,从抽屉里拿了个打火机,点火将这张纸烧掉了。
火舌卷过白纸,灰烬一点点散落在地上。
唐郁一直拿着纸张一角,出神一般的盯着。火光映照他水墨一样的侧脸,深黑的眸底却没有透出任何情绪来。
直到火光『舔』至他的指尖,他才突然回神松开了手。
灰烬落了满地,被风一吹就散了,唐郁慢慢搓了搓被烫到的指尖,转身出了卧室。
这地方虽然很有艺术感,但比起他在半月湾的别墅实在是不方便很多,卧室里连个卫生间都没有,洗漱还得出道门。
空气泛着凛冽的味道,唐郁刚出门就被冻得一个哆嗦,心情很不好的进了浴室。
干脆把中间的墙打通好了。
他一边这么漫不经心的寻思着,一边开了水准备洗脸,谁知一捧水刚浇到脸上,便传来一阵痛意。
他嘶的一声抬起头,接着便对着镜子里那个自己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此刻的镜子里,男人的眼角嘴角都泛着淡淡的淤青,眼下的部位甚至还破了皮,在他本就白皙的肌肤上看起来格外的显眼,一看就是被人痛揍了一顿的样子。
可谁敢揍他?
唐郁这辈子除了自家爷爷『奶』『奶』就没挨过别人的打,从来都只有他打别人的份儿,更别说是被人直接打脸,还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了。
这简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唐郁看着镜子里自己堪称鼻青脸肿的脸,嘴角一压,却还是无法克制住被冒犯的怒意。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自己好久,半晌才又俯身往脸上浇水,开始若无其事的洗漱。
·
上川每天都苏醒得很早。
顾绒醒来的时候看着天花板,险些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她一个鲤鱼打挺的起身,伸手去推开窗户,睡眼惺忪的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满腔都是清冽舒畅的凉意。
她今天上午还有课,得早一点去学校。
出门的时候刚好七点半,淡淡天光洒在巷子里,隔了几扇门的玉石店已经开门了,更远的地方传来一些早餐铺的说话声,在这深巷中听着总有种遥远安静的味道。
她刚关好门,身后便传来门开门声。
顾绒转头看去,穿着墨绿风衣的唐郁正一手揣着兜关门,然后转过身来。
他皮肤白,身量修长,穿这样的深『色』便显得尤其好看和有气质——如果没有脸上那些细碎又明显的淤青的话。
顾绒对上那双深黑的眼瞳,心底顿时咯噔一下,一下子想起了昨晚对这位神经病大爷的一顿狠揍。
她不动声『色』的在心底迅速滚过了好几种应对方法,对面的男人在她的视线里拿出揣在兜里的手,往自己脸上指了指,面无表情道,
“你打的?”
顾绒眨了一下眼睛,然后『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
“我不知道啊。”。
唐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