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了谢，又转身走向那个电梯。
过程中唐郁始终跟着。
他已经有了一点猜测，却没有开口去问。
接下来的时间，他跟着顾绒将那十多层楼都跑了一遍，可似乎每次都是失望的结果。
那些楼层的手术室，要么就是没有使用过，要么就是还在使用中，而且已经手术已经持续了不少时间，明显不符合顾绒的猜想。
直到在27楼也没能得到结果，还剩下一层28没去时，顾绒看了一眼唐郁，说，
“可能真的是我想错了，白费你这么多力气和时间。”
“我巴不得你再找一遍。”
唐郁轻描淡写，
“最后一层楼，我们走安全楼梯比较快。”
顾绒点了点头，两人走进昏暗的安全楼道，爬了一层楼的阶梯后，打开门走进开灯的走廊。
这一层楼明显不如楼下人多，顾绒低头看了一眼地图，发现上面显示这一层楼的主要科室是胸外。
她收起地图，走过拐角，还没看到任何景象的时候，首先扑入感官的，是嘈杂而撕心裂肺的大哭。
那声音太尖锐也太凄厉了，听到的瞬间她甚至条件反射的一个激灵。
随后那画面才进入她的视线。
医院惨白的大灯照着那跪在病床边的一家人，这一瞬间与前些天看到的尹母去世的景象重叠，她一时间有些恍惚，有人从她身边说着让让的时候她甚至都没听到，还是被唐郁拽了一把才让开的。
她下意识的看过去，然而就这一眼就让她瞳孔一缩。
那是一个非常熟悉的侧面，是她前不久才见过的，不久前明明才从31楼那个手术室里走出来的护士。
她的手术服上依旧沾着血，手却是已经洗过了，还沾着水。
她走到那病床边，看着地上坐着的两三个人，叹了一口气道，
“你们坐在这儿也无济于事啊，病人在送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胸腔大面积出血了，我们已经尽力了，与其在这里耗时间，倒不如好好送他走吧。”
怎么说得好像她是刚从这间手术室里出来的一样？
她明明是在楼顶那个手术室里给人做的手术，为什么却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出现在28楼，出现在另一个手术室门前？就好像她本来就应该在这里一样？
顾绒在后面紧紧盯着她的背影，又越过她的肩头看向了那间开着门，里面正有人在打扫的手术室。
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那件手术室里有隐藏的电梯，通往楼下的其他手术室。
而这一间亮着灯，外面也有病人家属等着的手术室，根本就是个空架子。
那么，这一场手术里，到底有什么需要隐藏的东西呢？
或者说……
顾绒看向那个被哭泣簇拥着的，蒙着白布的尸体。
或者说，这一场最终结果为死亡的手术，本身就必须是个秘密。
她的眼眸彻底的暗沉下来。
而眼前那个护士见劝不动那些全无理智的家人，摇了摇头也放弃了。
她转身离开这里，又一次和顾绒擦肩而过时，还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