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因为“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才将旧床布置得焕然一新,却又为什么只做表面?连床单都不换一下?
商夜真的是一个让人猜不透的人,他的每一个行为都似乎随心所欲,甚至找不到逻辑,让人根本无从推测。
就如同刚刚顾绒发现的那些有所差别的旧衣服。
实际上在商夜的讲述中他的父亲并没有太多的存在感,以顾绒的角度听来,那只是一个普通而无能的男人,但从他被妻子抛弃后一直都没有另娶,老老实实把商夜抚养到上大学为止的行为来看,至少不应该是一个放任妻子和儿子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而自己却为了充面子而穿着好衣服的男人。
不过这也难说,一切不过是推测而已。
毕竟人性本就是世上最为难测的东西,谁都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个节点因为哪件事情哪个人而性情大变。
顾绒长长的吐了口气,打着电筒又在房间里仔仔细细的找了一圈,确定再没有什么值得分析的东西后,便转身又走向下一个房间。
水泥砌的地面每走一步都会在灰尘里留下脚印,周判走在她身后,手电筒的光便照亮地面上那串脚印。
下一个房间就靠在主卧旁边,顾绒的手电光第一时间便照亮了墙面上贴着的几张奖状。
顾绒脚步一顿,刚要晃开的手电又稳住了,她望着那面墙,慢慢走了过去。
是几张早已褪色的奖状,连字迹都斑驳不已,让顾绒想起了商夜在警局留下的那一纸笔录。
这都是属于久远时光里的印记,属于那个未知的商夜。
她微微侧头,目光在那些模糊的字迹上一一扫过。
这是从小学到初中的三好学生奖状,上面“商夜”两字写得还算漂亮,就是不知道大明星本人还记不记得这些为他写奖状的老师。
“看来他成绩真的挺好的。”
周判也在看这些奖状,在她旁边发出感叹:
“娱乐圈现在难得有几个真正的学霸了。”
“是啊。”
顾绒笑了笑:
“他要是不进娱乐圈应该也会是个精英的。”
“我也这么觉得。”
奖状看完了,两人便各自将电筒光转向了别的方向,各自查找去了。
·
这间卧室显然就是商夜以前住的,面积很小,但放的东西却比隔壁主卧多一点。
除了一张床之外,还有一个桌合二为一的化妆台。
这张化妆台或许本该是放在主卧里由女主人使用的,但因为买不起正经的书桌,便将化妆台搬到了儿子的卧室里充当书桌,刚好下面还有两个柜子,可以用来放书。
顾绒走过去,手电光先照亮了那面安装在内侧的大镜子,镜子上面落了层灰,此刻正朦朦胧胧的映着电筒光和她的脸。
身后的周判在那唯一的床头柜上搜寻,最后道:
“看来他们家连照片都拍不起,连一张全家福都没有,那些年应该很流行全家福的。”
顾绒一边翻开桌上的书,一边点了点头:
“是有这种可能。”
桌上的书是一本高二物理,除了落了灰之外,整本书都显得整洁无比,没有卷一个角,书本内页也都干干净净,除了一些字迹漂亮的笔记之外,没有留下任何少年人爱涂涂写写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