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明问其中一个围观者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当时下班在河边走,突然听见有人叫救命,我回头一看,那个叫救命的人,正在脱鞋子和衣服,脱完后跳进河里,我跑上前看,借着不亮的月光,我看见一个人一会儿奋力向前游动,一会儿又钻进水里,然后又浮出水面,他应该是去救前面的落水者。”第一发现情况的是个18岁的年青人。
“落水者掉下去多久了?”
“大概10分钟吧。”
周挺和小克都是游泳高手,尽管河水浑浊又寒冷,但是,他俩毫不犹豫地脱掉衣服跳进水中,江一明水『性』不好,自救还能勉强,若下水救人只会帮倒忙,给小克和周挺带来麻烦。
江一明把车子开到岸边,调整好方向,把车灯对着护城河照『射』,他看见小克和周挺在慢慢往前游,最先下水救人的人已经看不见了。
江一明意识到落水者凶多吉少,毕竟是晚上,救人者根本看不见河里的情况,月亮一会儿出,一会儿没,给救人工作带来了很大阻碍。
江一明拨打110,110指挥中心说已经有几个拨打了,请他稍候。江一明说明了身份,指挥中心要他报出自己的警号,江一明报了,然后问出警的民警到什么位置了?对方说在九亭路。江一明有些生气,过去10分钟了,怎么才走了一半路?指挥中心说他们出警要准备强光手电、救生圈、小型救生艇,哪有那么快。
8分钟之后,120和110人员赶到,110出警员有五个,五个人把气垫艇从车上拿下来充好气,然后放到河里开始搜救,这时,消防队也赶到,强光手电筒把整个河道照耀得如同白昼。
不久,消防队员在一公里外的善人渡找到了落水者,医生对他进行抢救,但因为溺水太久,已经无力回天了。
死者是本市人,无业游民,叫罗重,住在离护城河不远的彩虹小区,从他的衣着、手表、钻戒、手机等随身物品看,他是个富裕的人,那块劳力土表最少在20万以上。
第一跳下去救人的人叫伍明,外号老五,是死者马仔,老五说他和老板罗重在天味酒家喝酒,罗重喝多了,叫老五送他回家,因为喝的是啤酒,肚子很胀,罗重提议走路回家,以便消化,于是,老五就陪他一起回家。
罗重快上彩虹桥时,憋不住了,停下站在河岸边撒『尿』,老五也解开钮扣撒『尿』,突然听见罗重“啊”一声惨叫掉进水里,老五叫一声不好,边叫救命边脱下衣服,跳下去救人,但是,河道里的水非常浑浊,河底的於泥很深,他在水底找了好一会儿,结果没有找到罗重,他沿着河道向前找,结果还是没有罗重的身影……
老五虽然已经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但依然冷得浑身发抖,江一明怕他感冒,叫他早点回家,具体情况以后再说。
2、小三怀疑
江一明想及时通知罗重的家属前来认尸,他打开手机想问伍明罗重家属的电话,但对方关机了,江一明拿起罗重的手机,想试试手机还有没有用,苹果5s手机说明书上说能防水防震,他摁下开启键,屏幕亮了,手机没有设锁,他打开通讯录查出了罗重老婆的电话。
通讯录中有老婆1、老婆2、老婆3,他到底有几个老婆?江一明试着拨打老婆1,关机了,拨打老婆2也关机了,只好拨打老婆3,一拨就通了,江一明说:“你好,请问你是罗重的老婆吗?我是市刑警队的,你老公溺水不治身亡了,请你快点来……”
“你神经病啊,深更半夜里开这种玩笑,不怕你祖宗十八代被我咒得不得安宁啊?”江一明还没说完,电话就传来一片责骂声。
电话中传来了嘈杂的麻将声,江一明以为这么迟了,罗重老婆肯定安然入梦,没想到她还在夜以继日地在围城鏖战。江一明知道对方是个粗俗的人,为了打麻将而不顾老公的生死,实在太可恶了,江一明决定以毒攻毒。
江一明把电话重拨过去:“我是你老公罗重的大哥,罗重落水之前,留下遗言:哪个女人第一个帮他收尸他就把遗产留给谁,你如果落后了,一分钱也别想得到。”
“你……你胡说!”
“信不信由你。”江一明说完就挂断电话,他吃定对方会打电话过来,果然不出所料,两秒之后,对方打电话来了,这次口气软得像棉花,也没有了麻将声,江一明才把罗重溺水的过程说了一遍,她听了之后,在电话里放声痛哭起来。
十分钟之后,她赶到了善人渡,她看到了罗重的尸体,疯狂地打着罗重的脸,边哭边喊叫着:“不得好死的老公呀,你怎么这么早就要离开我?我们说好白头偕老的,你怎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江一明觉得她简直是在作秀,哭声里没有半点悲伤,只是在干嚎,这场面他见多了,谁猫哭耗子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江一明走到她面前,对她安慰一番,问了她的姓名和住址。她说她叫钱桂花,是罗重的第三个老婆,罗重的原配离了,女方带着女儿离开了罗重,第二个老婆和罗重住在到一起,是法律上的夫妻,但是,因为二老婆不会生育,罗重对她很冷淡,婚姻已名存实亡,只有她才是罗重的最爱,因为她为罗重生了一个胖小子,所以,她是真老婆。
江一明这才弄明白罗重怎么有三个老婆,其实钱桂花就是个小三,二老婆梁艳丽才是罗重的老婆。罗重56岁,钱桂花才26岁,年龄相差30岁,他们彼此都以爱情的名义用青春和金钱等价交换,这就是现代拜金女的悲哀。
江一明同情钱挂花,在财产分割上,钱挂花肯定得不到什么,除非梁艳丽有同情心,私下给她一点,用以养大罗重的儿子。江一明叫钱挂花把罗重的尸体拉到殡仪馆去冰冻,等待前妻及子女们前来处理。
第三天,江一明在办公室里办公,门忽然被推开,江一明想:谁这么没礼貌,不敲门就闯进来?江一明一看,竟然是钱挂花!钱挂花身着一袭黑『色』呢连衣裙,虽然身材苗条,五官端正,皮肤白皙,是个标准的美女,但是表情艳俗,举止粗鲁。
钱挂花直接走到他对面坐下,对江一明说:“江队,我怀疑我老公是被下『药』,或者是被人推下河里淹死的。”
江一明微微一惊:“你有什么证据?”
“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我才来找你呀……”她说话嗲声嗲气的,非常做作,不像刚死了老公的寡『妇』,像是『妓』女在跟嫖客调情,钱挂花没成罗重的小老婆前应该在欢场中混,这令江一明非常不快,但又不好批评她。
“虽然我们没有看到罗重落水,但是,罗重落水十分钟之后,我们已经赶到现场,罗重不像是被推下水,老五说当时他俩身边没有别人,怎么可能被人推下水呢?”
“江队,很多真相都隐藏在黑暗的背后,我怀疑是梁艳丽搞的鬼,目的是为了死后得到我老公的全部财产,我问过律师了,律师说我老公的大部分财产都应该归梁艳丽所有,只有一小部分留给女儿和儿子……我要求你们立案侦查,如果找到那个黄脸婆的杀人证据,她一分钱也甭想得到。”她咬牙切齿地说。
“对不起,我们不可能在没有任何疑点的情况下立案,全国每年落水而死的人上千个,如果都要立案调查,我们哪有那么多警力?”
“怎么没疑点?我怀疑梁艳丽买通老五,在我老公酒里下『药』,或者下毒,我老公不会游泳,他从来不敢去河边玩,那天怎么敢在河边撒『尿』?要不,就是老五把我老公推下水的。我要求你们法医对我老公进行那个什么……对,尸检!”
“我们的法医很忙,没有疑点的尸检是要收费的,而且要经过领导同意。”
“你不就是领导嘛,要多少钱,我付……要不,把老五抓起来审问,让他上老虎凳,用烙铁烧,他肯定会承认罪行。”
“那是旧社会日本人拷打『共产』党的做法,现在这样做是严重违法,要被开除公职。”江一明有点不耐烦。
“江队,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要不,你怎么老皱眉头?要不,我找你局长去,让他们给我立案。”
江一明知道这种人很难缠,为了不给局长们增加麻烦,必须得耐心点:“这样吧,我答应帮你,让法医为罗重尸检,等有了结果之后,我再通知你。”江一明想:万一这是一桩谋杀案,他将背负不作为的责任,所以,还是答应了钱挂花。
钱挂花兴奋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两眼发光地望着江一明说:“江队,我真想亲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