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莹莹觉得虽然监控录像被删除了,但并不是无迹可寻,因为新世纪大厦四周围布满了监控器,有交通监控器和安防监控器可以查,嫌疑人是不可能入侵周围所有的监控系统,把监控录像都给删除掉,特别是交通监控系统有复杂的防火墙,不是轻易能被攻破的。
安防监控系统也一样,不是高级别的警官是没有权力登录的,所以吕莹莹比较乐观。吕莹莹叫吴江和小克去查周围店铺的私人监控录像,她回队去查交通录像和安防录像,因为两者她都有口令,可以进入系统任意查看。
吕莹莹回队之后,来到江一明的办公室,把她和吴江、小克调查的情况向他汇报,江一明觉得应该从新世纪大厦在职的保安组长那里开始调查,包括吕军在内,知道登录密码的只有十几个人,不需消耗太多时间。于是,他打电话给吴江和小克,叫他们按照这条线索去调查。
江一明刚刚挂断电话,宋婉晴的电话就打进来:“相公,你忙吗?”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而富有磁『性』,像春雨绵绵地滋润着他的心田。
“发生了枪杀案,忙是必需的。晴晴,有事吗?”江一明没心情谈情说爱,他就是这样的人,在上班时间,就像上战场一样,很少儿女情长,卿卿我我,因为那会浪费时间,就像网络作家路遥遥说的一样:没有奢侈的时间去谈恋爱。
“我爸想请我们晚上回家吃饭,听他的口气,好像有事想和你商量。”
“好吧,我也正想向爸爸了解情况,这么巧,我们心有灵犀似的。”
“那我下班之后再打电话给你,你来我学校门口接我。”
“嗯,拜拜。”他说完之后就挂断电话。
等下班之后,江一明打的去接宋婉晴,接到她之后,去宋小波家。路上宋婉晴看江一明沉默寡言,以为他心情不好,关心地问他是不是累了?他说不是,因为退休的检察长唐明诗被杀了,他心里时时刻刻想着案子,所以不想说话。
“相公,你可不能把工作上情绪带给我爸妈哦,当然,除了我。”宋婉晴轻声细语地说,虽然这样一句批评他的话,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好听的情话。
江一明点点头,轻轻把她揽进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稍稍低下头,去亲吻她秀发,那熟悉的兰花香味瞬间钻进他的鼻孔,灌满整个胸腔,顿时让他神清气爽。
他俩乘电梯来到宋小波的家门口,江一明掏出钥匙打开客厅的门,看见宋小波坐在沙发看《今日说法》,便走上前去轻声叫道:“爸,我们回来了。”
宋小波也看见他俩,对他俩笑了一下,但是脸『色』不像往日那么欢欣,而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宋婉晴见状,依偎着宋小波坐下,关切地问:“爸,你今天好像不怎么开心?”说完后,扭过头来,紧紧看着他。
“胡『乱』揣摩圣意,该当何罪?”宋小波笑着调侃她。
“臣罪该万死,求皇上饶命!”宋婉晴也配合他幽默着。
“好了,丫头,去帮你妈妈打下手吧,我和一明聊一会儿。”宋小波向她挥挥手,示意她去厨房帮忙,宋婉晴爽快地站起来,向厨房走去,临走时,给江一明使个眼『色』,意思是叫他不要惹爸爸生气,江一明当然心知肚明。
“爸,您有什么事?”江一明为了认真对待宋小波,从沙发上站起来,坐到宋小波的对面。
“我想了解我的老领导唐明诗的案件,如果你觉得不该说的可以不说,但是我想深入了解情况。”
“爸,公检是一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何况您是死者的部下,我必须把所有细节说清楚……唐明诗于4月1日22:20左右被狙击手枪杀在他家的书房里,然后被唐熳和金辉送去抢救,结果抢救无效死亡。”
“狙击手?”宋小波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对。”
“下得这么大的成本,这得有多大的仇恨?我市极少发生这种枪杀案的。有没有线索?”
“凶手是在新世纪大厦的天台上向唐明诗『射』击的,经过对『射』击点的勘查,目前还没有清晰的线索,黑客入侵了新世纪大厦的监控系统,把4月1日12点到24点的监控录像全部删除了,对手很强大。”
“凶枪是什么?”
“是巴雷特m82a1狙击枪。”
“这种狙击枪十分昂贵,而且非常先进,不是一般的枪手能买得起的,如果你们不能快速把这把枪找回来,后患无穷。”宋小波皱着眉头,仿佛几辈子的忧愁都堆积在上面。
“对,所以,我们的压力很大,不知道凶手是否还会继续作案,说实话,连我们办案人员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我们不知凶手是否会何时给我们一枪,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快马加鞭地办案,在凶手没有杀死下一个目标之前将他抓捕归案。”
“凶手会不会冲着我们检察院的人来的?”
“爸,您好放心,我想凶手不是冲着所有检察官来,而是有所选择,唐明诗在职时,可能得罪了凶手,也有可能得罪了凶手背后的主谋。您知道唐明诗在职时得罪过什么人吗?”
“唐检察长从事检察工作35年,得罪人是难免的,但是,我相信他不会故意得罪人。你也知道以前的大气候和现在不同,那时以权代法的案件出了不少,比如某个大领导为了尽快平息民愤或者为了安定团结,在证据不完整的情况下,起诉某个人的事是有的,包括我自己在内,人非圣贤,岂能无过?”
“哦,有没有具体的案件?”
“没有,唐明诗当检察长时,我当监察科长的办公室主任,并不十分了解他的行事风格。”
“群众对他的口碑如何?”
“还行吧,没有犯过大错,但是小错难免,这是体制问题,谁都无法改变……我今天叫你回家,一是想我们好好团聚一次,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二是希望你早点将凶手绳之以法,让唐检察长早日安息。”宋小波殷切望着江一明。
“我一定听从您的嘱咐,绝不辜负您的期望!”江一明十分自信地回答,同时,他看见宋小波的眼底有一丝忧虑,好像在担心凶手下一个目标是他似的,想到这里,江一明暗暗吃惊……
3
江一明吃饭时走神了,他在沉思凶手是否会针对检察院的人,想来想去,觉得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支撑自己的想法,如果凶手是针对检察院的人,那么,应该是针对在职人员才对,何必枪杀退休的老人呢?
第三天,江一明和大家开一个碰头会,从现有的线索去分析案情,大家一致认为凶手不一定是针对检察院的人,应该是唐明诗得罪了谁,所以招来杀身之祸,于是,江一明叫大家从唐明诗的社会关系查起。
江一明和周挺来到已经退休在家的检察长陈担义的家里,他于2008年前卸任检察长之后,由副检察长唐明诗接任,他和唐明诗共事将近30年,不管在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都有密切关系,所以,他是最了解唐明诗的。
陈担义今年68岁,同住春华小区,只是不同一座楼,他住在芳华苑24楼a座,一层共分成a、b、c、d四个套房。他俩乘电梯来到24-a室门前,按响了门铃,响了几声之后,门打开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是市局刑警队的吧?”陈担义是2008年春天退休的,江一明是那年夏天从滨河市调到长江市局当代理刑警队长的,所以,陈担义并不认识江一明和周挺。
“您是陈检察长吧?对,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我叫江一明,他叫周挺。我们刚才已经通过电话了。”
“请进,请进!”陈担义虽然发如白雪,但精神矍铄,满面红光,腰杆子笔挺,看来退休生活过得十分滋润。
“谢谢!谢谢!”江一明边说边脱鞋,走进了客厅。客厅装修比较简洁,一点都不华丽,就像平常百姓家,与唐明诗装修豪华的家相比显得有点寒碜,可见他俩的风格很不相同,有人喜欢低调,有人喜欢奢华。
双方坐下之后,江一明开始询问:“唐明诗被枪杀的事,想必陈老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了,是唐熳打电话告诉我的,唉,真没想到他会落到这个下场,他还年轻,身体也很好,我都很羡慕他,可惜……”陈担义眼睛红了。
“陈老,请您节哀顺变,人的命运是由『性』格决定的,所有的结果都有前因,不是别人可以轻易改变的。我们是来向您了解唐明诗的情况的,请您配合好吗?”江一明边说边从放在茶几上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巾,递给陈担义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