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业成和罗春秋对视一眼,运气这回事儿还真是说不准,罗春秋记得王妃曾经说过一句话,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恰好印证了现在的事情。
宫业成上前拱手行礼,宋嬷嬷看他气度不凡,倒是没有继续撵人。
“死者为大,嬷嬷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明日午后就要发丧,还往嬷嬷通融一二,在下感激不尽!”
宋嬷嬷脸色冷了下来,“一个贱民,连我家夫人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害的夫人都病倒了,老身没有追究你们的责任,你们还得寸进尺了,麻利得赶紧挪走,否则我让人帮你们来挪,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跪在地上的孝子面带怒容:“你们欺人太甚了,别忘了这是我们的庄子,不是你家的地盘,做人不能不讲道理!我娘都死了,你们还让她死了都不得安生,心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呢!”
宋嬷嬷双眼微眯,露出冰冷的目光,冲身后挥了挥手:“把他们都给撵出去,夫人有个好歹,你们都逃不了干系,老身还没找你们冲撞夫人的罪过呢,还敢说我狠毒?那老身不妨狠毒给你们看!动手,别让我看到任何一个肮脏的泥腿子!”
如狼似虎的侍卫们冲了上来,就要动手掀棺材,众人当然不依,上前阻止,侍卫们也不顾不上留手,乒铃乓啷揍的他们哀嚎不已,人人身上都带了伤。
宫业成和罗春秋都躲在一旁暗自高兴,揍吧,就怕你们揍的不够狠呢!
宫业成看一个侍卫背对着他使劲儿踹着那个孝子,抓着桌子上的烛台,从背后砸在他的脑袋上,一下子冒出血来了。
侍卫怒目回头,大手冲他抓了过去,他那小身板,被抓着了肯定没好果子吃,吓得他赶紧扔掉烛台,找地方躲。
他在庄子里虽然时间段,但是运筹帷幄,见识最广,知识渊博,已经获得所有人的尊敬,看他遇险,众人拼了命的上前救他。
侍卫们毕竟人少,在他们的拼命下,挨了不少揍,眼瞅着要吃亏,也打出真火来了,被砸了脑袋那个,一声长啸,向同伴求救。
窦焕成一夜未眠,刚换了班休息一会儿,听到求救的啸声,赶紧爬了起来,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等他赶到的时候,上百个侍卫已经把所有人都给打趴在地上,血呼啦的流了一地,有人抱着腿不断哀嚎,估计被打折了腿。
这还没完,他们居然把棺材给仍在门外,穿着寿衣的尸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所有人都睚眦俱裂地盯着他们,满是怨毒和恨意。
借宿人家的庄子,不仅打伤人家的佃户,还折辱刚过世的死者,更过分的是这死者还是他们杀的,窦焕成脑袋涨大好几圈,国公府可没一点儿占理的地方,传出去,一个嚣张跋扈的名声肯定少不了。
侍卫们把宫业成和罗春秋也给拽了出来,这俩人一看就是领头的,岂能放过?
宫业成可不想挨揍,大声道:“住手,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京都还不是你们一个国公府可以撒野的地方,今儿我若是少了一根汗毛,你们谁也休想逃得了干系,吃不了兜着走!”
侍卫打起来脑子里只有敌人,最受不得威胁,拳头冲着他的脸就砸过去了,早就看不顺眼他一脸猥琐的样子,讨厌至极,像是军队掌刑的文官司马,一下子砸断了他的鼻梁,鼻血飙射而出,狼狈地跌倒在地上,差点儿晕了过去。
他气的指着那个侍卫道:“你给老夫等着,老夫非让你为着一拳付出代价不可,这事儿没玩!”
看他还嘴硬,侍卫伸脚就要踹,眼里冒着杀意,把你给打死了,看你还怎么个没玩?
窦焕成吓得赶紧制止:“都住手!不准伤人!”
这要是再闹出人命来,事情真的没法收场了,还没进京都呢,就闹出这些事儿,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打人的是自己的属下。
罗春秋也吓得够呛,这下子损失大了,连大掌柜都被打了,赶紧把他扶起来,宫业成拿帕子捂着鼻子,心里却兴奋的很,这一拳绝对没白挨,到目前为止事情的发展对自己非常有利,就是王爷那边也会在心里埋下一根刺!
宋嬷嬷对窦焕成叫停众人极为不满,走出来道:“窦统领,这些刁民害的夫人都生病了,打死了活该,怎么?你要向着他们说话,别忘了你是吃谁家的大米?”
窦焕成拱手道:“宋嬷嬷,这毕竟是人家的地方,好言商量就是,何必闹得这么不可收拾?国公府行事何时这么跋扈不讲理了?”
宋嬷嬷不以为意,傲然道:“一帮贱民而已,用得着客气嘛?他们摆个死人在夫人院子旁边,这不是给夫人添晦气吗?夫人的病若是不好,都是他们冲撞的!”
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可她说的理所当然,同时也是把减弱自己的责任,夫人生病,多少也有他们这些下人伺候不周的缘故。
就在此时,李敢带人回来了,看到这一幕,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从来都是王府揍别人,何时被人揍的这么惨?
护卫们也都抽出刀子,红着眼睛,只能他一声令下,就会冲杀上去,别看他们人少,可一点儿都不胆怯。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护卫,佃户,军匠,加上陈六子带来的烧窑的徒弟们,早就连成一体,休戚与共,利益相通,护卫们拼死也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宫业成捂着鼻子走出来,李敢吓了一跳:“先生怎么也受伤了?谁干的?老子剁了他,敢在白土山庄撒野,真他娘的活的不耐烦了!”
宋嬷嬷惊讶极了,不就是一个破落庄子吗?怎么还有这么彪悍的护卫?
事已至此,窦焕成做什么也没意义了,让宋嬷嬷去处理好了,他傻了才会把黑锅往自己身上背!
宫业成冲他挥挥手,没有去找他们算账,像是打算咽下这口气,准备息事宁人的样子。
宋嬷嬷的信心再次升了起来,谁家能比得上王府和鲁国公联合起来的势力,莫非是皇家不成?
皇庄也没这么破败的呀?哪个不是高门大户,富贵大气?
沈清菀刻意留着破败的院墙,财不露白的道理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李敢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他只负责动手,动脑子的事儿交给他就好。
宫业成招呼护卫们救治庄户,收敛尸首,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临走时恶趣味地看着宋嬷嬷,坏笑着道:“好教嬷嬷知道,白土山庄是镇国王府的庄子,鲁国公府这是打算和王府交恶吗?”
宋嬷嬷脸色一下子惨白如纸,难以置信的看着宫业成老谋深算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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