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哥,前几日小姨母来信了,说你走后家里乱成一团,陈家闻讯后马上派人来退亲,老将军气得都快吐血了,小姨母和大公主老人家颇为丢脸,都不敢出门宴会了,小姨父在宫里也整日遭人笑话——”
听了家人为他这般惨状,容止仅是淡淡‘嗯’了一声。心想老头真厉害,都气吐血了还有空写信找他要银子。
白桦说了半天,只换来人家一声不咸不淡的‘嗯’,大觉不孝啊。
“大哥这样不觉得太不孝了吗?”
兄弟几个可以说一起长大,可打小容止性子藏得深,从不按常理出牌。说要习武,会走路后就跟在将军爷爷后面混军营,混了还相当不错,有勇有谋。
正当大家都觉得他以后会继承爷爷衣钵时,他双把剑一扔,转身投入了科考大军。
几年过去,不负众望,如愿考了个状元回来,正当大伙又为他前途无量感到高兴时,人转身又投入了做商商贾的大军……
真是逍遥自在,自我随性的男子啊!
白桦很是羡慕这哥哥这般肆意的活法……
容止睨了弟弟一眼,很干脆:“不会。”
白桦:“……”说得还真理直气壮啊,果然,不靠着家里的人就是有底气。
他想成为那样的人。
“对了哥,我也想学做买卖,可你大姨母不让,她向来听你话,你给帮忙说说呗。”
白桦比容谨大一岁,今年正正十七,已定亲但未成亲,今年正要参加秋闱,可他不想走科考之路,只想跟容止学做买卖,可惜家人不许。
“此事等你多读两年书再议吧。”容止委婉的拒绝他的提议。
白桦还要说什么,容止挥袖,“一会还约了人谈事,你先回去。”
白桦翻了一眼,阴测测地威胁:“你就不怕我回去告知娘亲你来了德阳县却不去探望她?”
容止轻掀睑,嘴角微弯:“也好,正好告知她老人家,她的宝贝儿子与同窗逛青楼的事。”
白桦努努嘴:“哪有你这样当人大哥的!”
“行了,先回去,我把事处理完了自会回府。”
“这还差不多。”白桦也不拖拉,道了一声‘走’了,带着小厮便走出包厢。
“少爷,三姑娘就住你隔壁。”许叔低声道。
容止自斟自饮,淡淡嗯了一声。
“府里可有人去了县衙?”
“少爷放心,白管家已把姨夫人的话带到了。”
容止点了点点,“闲王估计快到了,你去接接他。”
许叔一愣,随即道:“老奴这就去迎迎闲王爷。”
许叔没想到少爷要密会的人是闲王爷。
没过多久,包厢又进来两人,几人密谈到暮色降临。
**
初秋安置好爹爹和三叔便回了隔壁的客房。
小叔的事有了眉目后她安心许多,整个人松懈下来,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想着如何报答白家,想着白二少爷此刻在京城还是在德阳县?
会不会是他听到消息后再次向他们伸出援手?
想着想着,怱然闻到一股异香。
初秋坐了起来,用力的嗅了嗅,突然发现窗户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循声望去。
就是屋外廊下灯笼的暗光蓦然看见一只竹管捅破了窗户,竹管里正飘入细小的轻烟,然后飘散在客房里。
初秋大愕,下意识的捂住嘴巴,她匆忙起床,可身上已酸软,身上的力气也渐渐变小,估摸是刚才吸了那些毒烟。
初秋暗呼不好,额头立时急出一层层冷汗,右隔壁是爹爹和三叔的客房,两人早已醉睡过去。
她抬眸看向对面那道墙,是与左隔壁的一墙之隔。
初秋没多思虑,伸手捡起床下的绣鞋,用力掷向那道墙,试图发出一些声音唤起隔壁房人的注意。
可这毕竟是全德阳县最好的酒楼,房屋质量与一些豆腐渣工程自然不能相比,绣鞋扔出去又弹了回来。
可她也没放弃,扔完绣鞋又爬下床,拿下油灯铜制的盘座,使出浑身力气以缓慢的速度一步步爬到左边墙下,一下一下撞击墙壁。
外面那人听见声音,极为快速的收起了竹管。
初秋没敢松懈,仍是撞击着墙壁,可身上的力气消失极快,双眼也极为困顿,她生怕这一闭上再次醒来就不知身在何处或是遭遇何种可怕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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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追查私盐的事容止数日未曾歇好,处理完事情又急急赶往德阳县。
刚谈妥旁的事,回到客房洗漱好,正准备歇息好明日一早回白府,可他刚闭上眼,隔壁却传来极轻的咚咚声。
他睡眠向来浅淡,只有要点声响便无法合眼。
容止拧了眉,隔壁可是住着‘曝发户’小丫头呢。
这丫头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大出风头,又喝了这般多的酒,难道——
数个可能顿时涌进容止脑海里,再也躺不住了,他掀被起床,来不及套上外裳,光着白皙的双脚便急争拉开门。刚走出房门便看见一个身穿衣行衣的男子以极快的速度飘然离去。
容止心下一沉,以瞬移速度追到楼道上,可对方似乎早有准备,早就想好逃跑线路,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容止紧绷着脸,速然转身,凌眸扫眼窗户上被戳破的洞。然后抬起一脚,啪一声便踹开初秋房门。
此时初秋已晕晕昏昏靠在墙根,脑袋搭在肩上,握着油灯底盘的手指都泛起了白色,意识已分不清东南西北。
听见踹门声她努力掀起眼睑,可不管她多使劲儿,眼皮就像注了铅似的,牢牢粘在一起。
容止见状,心里某根弦突地一抽,忙单膝跪下,抬手探了下她鼻息,见呼吸正常,只是昏睡过去后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倾身正要把她抱到床上,本已睡去的初秋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朝他太阳穴来一下。
虽然力气不大,但足以让人大脑嗡嗡作响。
容止咬了咬牙,心中本就又急又怒,被这丫头这般不识好歹,额角青筋顿时暴起。
瞧着此刻又安静睡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丫头,容止俊美的脸上现出无奈,复倾身把她抱了起来,轻轻放床上,刚盖好被子,许叔闻声匆匆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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