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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目的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最快应该这个月月底就能到了。”尹少亭说道,“到时候,还得请你多多关照。”

“我自会尽力而为,不过话得说在前头,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救得了他。”

“这我自然晓得,反正来青州,也已经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是最后的尝试了。”尹少亭叹了口气说道。

王戈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南香就一定能治得好尹少亭朋友所中的毒,不过在他看来,和毒有关的事情,如果南香治不好的话,那这世上应该也没有人能治得好了。

“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听到什么江湖传闻?”王戈忽然转了话题问道。

“江湖传闻?”尹少亭知道,王戈问这话,肯定是有目的的,显然和将他叫到青州来的原因有关,想了想后说道:“之前肆虐山西武林的‘三魔头’在湖广一代出现,吸引了大量正道高手前往追剿,连宗师高手都出动了?”

这事情王戈自然也知道,因为所谓的“三魔头”在湖广出现,其实就是王戈拜托柳红岩做的,利用那五圣宗三魔头中唯一活下来的红衣少女小弥,在宝庆府现身,制造出“三魔头”出现在湖广一代的舆论,由此将那些追索“三魔头”的江湖人吸引过去。

但实际上,小弥也只是在宝庆府露了一次脸,然后就被“红姑”改头换面、隐姓埋名,送往江南隐居了。

不过王戈要跟尹少亭说的,显然不是这件事:“山东境内的。”

尹少亭皱眉想了一会,说道:“你既然让我来青州,那恐怕还是青州府内的江湖传闻?莫非是说青州府有一个小门派,突然得到魔教遗留心法,有数名弟子修炼后内力突飞猛进的传闻?”

王戈说道:“你怎么看这个传闻?”

尹少亭瞪大眼睛道:“这难道不是假的?”有关魔教的传闻,经常都能听到,江湖上基本把各种邪魔外道的事都给归到了魔教上。一听到有能速成的心法,也总是容易往魔教遗失的各种心法上靠。

“如果不是假的呢?”王戈说道。

尹少亭表情凝重了起来:“难道那个门派真的得到了魔教心法?”

“说不定,他们遇到了某个魔教余孽,以收留对方的条件,换得了心法秘籍?”

尹少亭刚想说“哪个门派、哪个魔教余孽会这么傻缺”,但想到王戈之前说的“大功劳”,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那个门派与魔教勾结?”

对于锦衣卫而言,和魔教勾结,也就可以直接和“反贼”划等号了。当然,如果是涉及到齐王府这样的存在,没有让人无法反驳的实锤的话,就算是锦衣卫指挥使,也不会想不开去查的。甚至就算有实锤,如果不是皇帝下令,也不会有人头铁地去找死。

但一个青州府根本排不上号的小门派,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从“传闻有门派得到了魔教遗留心法”,到“传闻有门派勾结魔教余孽、修炼魔教魔教心法”,再到“传闻有门派勾结魔教欲图谋反”,尹少亭有些明白了,这背后怕是王戈在操的盘。

类似这种传闻,本身并不会有太多的影响,要是江湖上每有一个和魔教有关的传闻,锦衣卫就闻风而动,那他们的人手再多十倍也不够用的。所以他刚听到那个传闻的时候,根本没有当回事,甚至连那个门派的名字都没记清。

但若背后是王戈刻意操盘,那可就不一样了。

王戈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却是将之前史家村的案子,以及钱家、潭谷派之间的关系,一一道出。

尹少亭好歹也是前锦衣卫指挥使的亲信,跟着一起办过多个牵连极广的大案,也没少处理关联魔教的“谋逆案”,王戈将情况一说,他就立刻明白了——这是要把那钱家和潭谷派,往死里整,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呐!

史家村灭门案,是明面上的切入点,而与魔教勾结,则是一个大势风声,让这件事的性质再拔高一个等级。

尹少亭很清楚,对很多官员而言,像史家村灭门案这样因一只鹰隼而引发的血案,虽然骇人听闻,但在某些地方潜规则之下,这却又不是不能摆平的事情,很多官员在衡量利益得失后,即便不会帮着遮掩,也很可能会敷衍应付。

但若是涉及到魔教的谋逆案,那马上就不同了。

如今虽然锦衣卫已经被朱元璋刻意压制,有意让文官有更高的地位,但之前的几起大案,朱元璋以锦衣卫为刀掀起的血雨腥风,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一旦涉及到谋逆案,有锦衣卫参与其间,那地方上的官员,除非本身就已被绑定、有着极深的利害关系,否则绝不敢存心包庇,更不愿意被涉及其中。

如此一来,史家村灭门案的调查,受到的阻力将会更少,一旦调查有了进展,钱家、潭谷派利益一体,很容易就能互相影响,所谓的谋逆案也会得到推进。

“那潭谷派和钱家,得罪了你?”尹少亭问道。

王戈却是睁大眼睛,一脸正气地说道:“怎么,尹大人觉得我是因为一己之私,才要对付他们?尹大人这么想,实在是太让我伤心了!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我只会请尹大人帮忙对付贼人的!钱家、潭谷派能犯下史家村灭门案这样的案子,他们这些年来,又犯了多少血案无人知晓和追究?这样的祸害若是不除,对寿光县的百姓而言,岂不是要一直身处地狱之中,我等差人身负重任……”

“停停停……”尹少亭赶紧喊停王戈的长篇大论,直接说道:“你就说你要我做什么就好,不过我得先告诉你,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我很那介入地方的案件,光靠一点关于魔教的传闻,可是不够。”

王戈眯着眼笑道:“放心吧,这事不用急,我只是提前知会你一声,让你先过来做好些准备和调查,到时候自然有好的时机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