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引凤云昔急走的小丫鬟叫绻儿,她眼中盛着焦急,气喘如牛的跑着。
“就在里头。”
绻儿指着一处僻静院门,说。
不用她说,凤云昔已经听到了一轻拍打声。
噌的一下,周身怒火冲天!
绻儿没敢进门,像她这样的小丫鬟,给凤云昔通报已经是冒了大险。
再进去,就是直接送死。
宅门阴暗事多,她只是个庄园做脏活的丫鬟,要不是当初受过凤云昔的恩情,她也不会做今日之举。
现在她也算是还了那恩情,轻轻吁了口气,绻儿转身就快步离开。
凤云昔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儿子被个壮实大汉摁在地上,精致白皙的小脸被摁得通红。
涛天怒火噌地涌了上来。
妈的,这是想要她儿子的命!
怒火中烧的凤云昔眼神变得冷凛,眼疾手快的捞过立在院门边的土铲,不知是谁出门干了活没放好,正好给了凤云昔趁手的家伙。
她双手一拿起土铲,刺疼就涌上整个筋脉。
牙一咬,她愣是举起了铲子,狠狠的朝大汉脑门就是一铲。
“唔!”
凤云昔冲过来极快,下手也快,虽没什么力气,可他仍旧被土铲砸得头破血流!
“臭婆娘!”大汉捂着淌血的脑门,戾气一喝。
凤云昔冷眸一眯,大汉一下就被凤云昔眼中冷凛凛的杀意给镇住了,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等反应过来,大汉身子一颤,已见凤云昔小心翼翼的扶起儿子。
“王管事。”大汉捂着晕呼呼的脑袋,不甘的看向王管事。
王贵等人也被眼前突然一下给整懵了,被大汉的粗声惊回了神,他一张脸一下变得非常难看。
凤云昔看到儿子红肿的脸颊,气得阴森森转过身,眼神冷煞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
所过之处,无不让人心生颤意。
太可怕了!
不对!
不就是个娘们,他们怕个什么劲。
王贵正待说话,就闻凤云昔阴测测问:“谁打的。”
扫过来的眼神,仿佛能吃人。
王贵皱皱眉,他知道凤云昔仗着这张脸在谢家横得很。
可也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
“千棠,你儿子进院子偷了东西,我们不过是公事公办,即便你有大小姐和大少爷护着,谢家的规矩也不能破。”
“你说我儿子偷了东西,那是什么,拿出来让我瞧瞧。王贵,若是拿不出来,我儿子这罪可就不能白遭受了。”
凤云昔阴辣的语气让王贵再次皱紧了眉。
“厨房里少了吃食,原来都是被小宴拿走了,主人家还没用过的东西他一个做奴才的倒是先享用了,他可真是好大的面子。”
既然是吃食,都用到了肚子里了,哪里还有什么证据。
他们说的话,就是证据。
“哦?那我就只能请大少爷过来做个见证了,厨房做事的人也一并带过来对质吧。王贵,你可敢。”凤云昔捏了捏抽痛的手腕,面上却滴水不漏的冷冷看着王贵。
王贵脸色发沉。
把大少爷请来,不是露馅了吗。
大少爷这时候偏向谁,傻子都知道。
“千棠,不过是件小事,大少爷可没功夫管。”
凤云昔冷笑:“也不管事是大是小,我能将大少爷请来就是了。”
“本少爷道是什么事呢!”
一道高扬的男音从院外传进来,伴随着几道身影一起出现在院门前。
王贵一惊。
众人回头就看到白广笑眯眯的看着院里发生的一切,炙热的视线自然而然投向凤云昔。
见美人心情不佳,白广咳嗽了声,收起了自己的自得笑容,肃着脸,沉声问:“谢家这闹的什么事,到处乌烟瘴气的。”
说着他就快步走到凤云昔面前,想说话又看看旁人,手一摆,王贵赶紧哈腰陪笑道:“白少爷,只是谢宅内的小事,您不喜欢瞧着,奴才这就将人提走,免得脏了您的眼。”
白广脸上的肉一横,眼神斜了来,一巴掌甩到了王贵的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白少爷……”王贵捂住脸,被吓得不轻。
白广可是谢府的贵客,他王贵哪里敢放肆。
被打了也只能受着,还得跪地求饶,只是手没碰到白广,一只鞋底就招呼到了他脸上,被结结实实踹了一脚。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妄想碰本少爷,说,哪只脏手碰了我的美人……咳,碰了那孩子!”白广眉眼沉沉一喝。
王贵心口一闷,有怒不能发。
王贵也是在谢家庄横着走的人物,就是在谢家主子们面前也不曾受过这样的待遇。
因此,性子很傲。
“白少爷,这事是谢家的事,再说是那孩子犯了错在先。”
“狗屁!”白广才不管谁错谁对,反正他就是要在美人面前挣脸面,又是一腿招呼在王贵的身上:“你当爷眼瞎呢,分明是你个狗奴才陷害那孩子。这么可爱漂亮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畜生!”手往后面的随从一伸:“东西拿来。”
白广的随从赶紧从手中递上一块刚制成的小铁板,讨好的交给了凤云昔,“千棠,这是爷特地给你新造的,拿着看趁不趁手!”
凤云昔瞟了他一眼,拿过小铁板。
有点重量,但在她手力的随受犯围内。
一点疼痛,她还能忍受。
不用白广解释,凤云昔也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走到王贵面前,掂了掂手里的小铁板。
王贵见势,凛着脸道:“千棠,你敢!”
“啪!”
白广一巴掌甩王贵脸上,蛮横道:“跪好,让千棠试试这新物。敢躲,爷让人剁了你!”
王贵身子一颤,向来只有他横,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横,王贵只觉得满腔的憋屈,看向凤云昔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凤云昔毫不犹豫的扬手。
“啪!”
铁板拍在王贵脸上,声音特别响亮!
力道不重,却打得王贵两眼冒星。
凤云昔知道,就算自己今天服软讨好混过去,她的孩子下次只会更受罪。
就算没白广的插手,她会做得更绝。
好让他们看看,他们孤儿寡母不是好欺负的。
“千棠,手疼了就让爷的人来替你试!”白广见凤云昔接了自己的好,高兴得露出了笑脸。
凤云昔目光扫过趁手的铁板,心说这白广也是个人才!
能想出打人不手疼的玩意来,他也是吃饱了撑着。
不过,这东西倒是挺适合她这样手残的人,虽然稍微有些重了。
“啪啪……”
凤云昔没停,冷冷挥着铁板,啪啪打得上了瘾般。
王贵一张脸被打得青肿不堪,血水从两边淌了出来,看着就疼。
王贵发出唔唔声,想求饶已经发不出声来了。
白广见他想躲,就命身边的人按住他,好方便让凤云昔打个够。
俨然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谢珑做的那事,白广可记恨着呢。
现在他拿谢家下人来玩玩,想必谢家也不敢说个不字。
这头动静闹这么大,早就惊动了庄园里其他主子,但过来的也只有谢珑。
谢珑是被廖嬷嬷拉着过来给自己的丈夫求情的,对方是白广,下人们根本就不敢吭半个声。
谢珑被簇拥着进入小院,看到眼前一幕,细眉紧蹙到了一块。
廖嬷嬷看到王贵那张肿得渗血的脸,两眼一闭,身子晃了几下,险些栽倒,清雪从旁扶了一把才勉强站稳。
“住手。”
谢珑在廖嬷嬷的恳求下,出声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