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车夫侧过一边脸,语带冷意:“姑娘有何指教。”
凤云昔站在马车的后面疑惑的皱皱眉,刚才那种下意识,一定不是她自己,而是前主意识的遗留。
难道前主认得这马车的主人?
“无事。”
车夫抬手压了压脑袋上的斗笠,挥着黑色长鞭,将马车赶得飞快。
转眼间就将他们远远的抛在脑后。
“千棠姑娘,你可是识得那人?”钱七见凤云昔神色有异,凑过来询问一句。
“并不识。”
元安悄悄将移到火堆后面的身形挪回了原位,视线从前面游移回到眼前的火堆里。
楼远尘问钱七:“那辆马车可是该有星火纹。”
钱七一愣,回想刚才火光映过的马车,好像是有星和火的纹路,两者互相绞着,看着有点怪异。
楼远尘抿着唇,不再说半句话。
钱七反应过来:“你识得那人?”
“不识。”
“那你怎么知道那马车上刻有星火纹?”
“不知。”
“……”钱七嘴角一抽。
“千棠姑娘,我已经给你铺好了小榻,赶紧进去睡吧。”从后面小帐篷钻出来的白广讨好的朝凤云昔笑。
凤宴笙哼一声,扭开脸。
“多谢,但这些事,以后你不必再做。”
“我愿意给千棠姑娘效劳,”白广一点也不嫌弃的笑着说。
凤云昔的视线从安静坐着的元安身上扫过,然后说:“大家都抓紧了时间休息吧,明日一早就离开。”
凤云昔带着凤宴笙进帐内睡。
白广诸多的话没说出口,就被凤宴笙回头恶狠狠瞪了回去。
钱七怕白广半夜乱来,抓着他的脖领就拽走。
一夜无话,他们再次上路,再赶半日的马车就到了骓阳城。
车水马龙的热闹吸引了凤宴笙的全部注意力,这比箪城还要热闹的大城,让凤宴笙忍不住发出赞叹声。
凤云昔的手覆到他的小脑袋上,“笙笙,等娘安顿了下来再带你出去走走!”
凤宴笙双目一亮:“真的!”
凤云昔含笑点头。
白广将他们带到了东街最热闹的方位,然后让钱七将一个封掉的木门拆开,露出里面染了尘的大门。
热闹的东街,独他这一个大铺子是封着的。
街中的商铺有茶楼,有酒楼,有当铺,布店……应有尽有。
这是主街,生意做起来那个叫红火。
凤云昔狐疑道:“以你这地位,怎么没想着做点生意?”
白广脸一红,吱唔道:“当初有做过茶叶铺……经营不当,咳……就收了回去。”
钱七嘲弄的一笑:“就你这白胳膊白腿的,也想经营大生意……”
“怎么不能,我可是……”
白广涨红着脸就要反驳,被钱七无视了。
白广咬牙切齿盯着钱七,他们八字不和!
“楼哥哥,元哥哥,我来帮你们!”凤宴笙跳进屋内,跟着他们一起打扫。
元安拉着他往外走:“你先出去,让我清清这儿的霉气。”
以前放过茶叶有不少没清理干净的,留在这里,散发出来的味道不太好闻。
凤云昔也没闲着,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奇怪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这样的热闹地带,能不引人注目那才怪了。
再说,凤云昔的这张脸就足够吸引人了。
加上这么一个组合,那就更不用说了。
傍晚,他们终于将这三层高的楼里里外外收拾了干净,白广出门去给他们置办一些被褥等用品。
钱七利落的跑到附近张罗着吃喝,楼远尘拿着剑冷冷的站在门头,当守门神。
元安还在收拾后院里的药材,正和凤宴笙一高一低的摆晒出来。
凤云昔点着灯提下楼来,看到楼远尘,点起了旁边墙壁的油灯。
少年慢慢转过身,朝她“看”过来。
凤云昔想,如果他的眼睛还能看到,那必然是一双让人难忘的眼眸。
“千棠姑娘。”
“你进屋吧,不用守着了。”
少年没动。
凤云昔拿着灯笼往后转去,在院里看到两人蹲在一起分药材。
凤云昔将屋角的灯点亮,又转回了前屋,楼远尘还是刚才那个望着她的姿势。
“你有话要说?”
“骓阳城并不比箪城平静,以后出门,定要有人随行。”少年突然来这么一句。
凤云昔微笑:“我知道了!”
白广很快将被褥等用物回来了,看着白广身后的几个仆人,凤云昔秀眉微蹙。
这肯定是白府的仆人了。
白府的仆人打量凤云昔的眼神十分微妙,因为这完全符合了白广往日的作风。
楼远尘冷冷挡住了仆人们的目光,“盯”着白广,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千棠姑娘都没发话,你这做随从的没规矩……”
楼远尘往前一步,用气势将白广吓得后退。
白广忘了眼前这少年不好惹。
不敢近一步的白广只能隔着少年朝凤云昔讪笑:“千棠姑娘,今日府里有些事,待明日得了空儿再来瞧你!”
凤云昔道:“白少爷记得将该拿的拿上就好。”
来不来看瞧她都没所谓。
“好!一定让千棠姑娘满意!”白广堆起了满脸的笑容,晃得白府的仆人都没眼看。
白府,也就只有这位大少爷最没出息了。
别看白府的仆人对白广唯唯诺诺,背地里却对这个废物一样的大少爷嗤之以鼻。
“大少爷,老爷吩咐过让您回了城赶紧去他那儿一趟。”
有仆人在白广的耳边轻声提醒了句。
白广这才不得不收起了笑容,带着仆人走掉了。
楼远尘抱着剑往后面走,在院中突然提步掠上了瓦顶,一眨眼就消失在夜色里。
“娘,楼哥哥要去哪?”
凤宴笙一脸艳羡的看着那道残影,对武学这方面的东西,凤宴笙从见识到了楼远尘的厉害后就越发的炙热了。
几次央求着楼远尘教授他武功,楼远尘到也只是教了几个基本招。
到现在凤宴笙还没有学会多少,在武学天赋上,凤宴笙显然没有那么的高。
“千棠姑娘,小少爷,明日再整理后厨房,今日先将就着这酒楼里的饭食。”钱七抹着汗,取了一张桌子摆上刚刚从酒楼里买来的饭菜。
凤宴笙早就饿了,看到眼前的大鱼大肉,双眼睁得黑亮!
凤云昔却皱眉对钱七说:“老七,以后能省些就先省些吧。”
目前他们可不赚银子。
“不碍事,小少爷正要长身体呢,不吃好些怎么行。还有元安,以后他长不大,可就怪我不给吃了!”钱七笑呵呵的分饭。
凤云昔摇了摇头,动手摆菜,又到院后看了一眼,楼远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跑去哪里了。
“嗖!”
他们刚刚坐好,举筷正要吃饭,楼远尘就带着一股腥风回到后院,从后门走了进来。
凤云昔闻到这股味,皱眉问:“有麻烦?”
楼远尘朝凤云昔转过来,“看”着她动作微顿,显然是没想到凤云昔会这么问。
“嗯,尾巴没扫干净。”
凤云昔更是皱眉,有谁跟着过来对他们不利?
“吃饭,吃饭!”钱七嗓门一开,楼远尘只好坐到空位上,安安静静的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