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氏盯着凤云昔的反应,想要在凤云昔的脸上找到点异样,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凤云昔听到这些话,很平静,仿佛早就察觉到了一切,看穿了她的想法。
康氏心中有些没底,她无法确定凤云昔会不会顾念这点情面。
她和凤云昔之间说来,并没有任何的亲情关系,更没有过硬的交情。
凤云昔听到这些不将她杀了就很不错了,更不会为了冯府的事涉进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件中。
思及此处,康氏的脸上添了几分苦涩和无奈。
“不该奢望你能够帮我,”康氏白着脸,慢慢闭上了眼。
看到康氏不欲再说下去,凤云昔慢慢开口,语气不咸不淡:“干娘,我先给你逼毒。”
“多谢。”
康氏闭着眼应下一句,凤云昔没有表态,康氏也不想将事情说得太明白。
凤云昔岂不知康氏心里面的打算,她在等自己开口询问,只要砝码在,她就可以让自己出手。
凤云昔不想趟这浑水。
等凤云昔给她施针的当会,康氏又突然开口说:“即便你没有出手,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凤云昔慢慢转动着扎在康氏手心的银针,听到这话抬头看着她,眼中无波无澜。
显然,凤云昔也没有将这话放心上。
康氏又是一记苦涩的笑,索性说了出来:“神医门可曾听说过。”
凤云昔心中一动,“听说过,这里边有什么说法吗?关于追击我那方面的。”
凤云昔再慢慢的给她扎进第二针,就在上身。
康氏一直在看着凤云昔的反应,见凤云昔仍然风轻云淡,眼神微闪,不由问:“你不知道?”
“不知。”
她只是杀了对方好几个使毒的人。
这些康氏并不清楚,现在看这情况,是神医门再次派人过来了。
凤云昔有点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难道问题出在原主那些记忆里?
“在箪城,你可是认识一个叫流姝的人?”
凤云昔倏忽抬头,盯着康氏。
原因呼之欲出。
原来是这样,自己被追杀的原因是在这里。
流姝是神医门的人,流姝的那个师姐在箪城停留过,流姝的死,恐怕是有人嫁祸给她了,极有可能是那位廖嬷嬷。
虽然流姝真的是因为自己死,但谁也不知道是她。
除此之外,凤云昔就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看凤云昔的反应,康氏就知道果真是这样。
康氏又是一个苦笑:“其实……我也是神医门的人……”
凤云昔垂眸,继续扎针,并没有追问太多。
既然康氏是神医门的人,能使毒那就说得通了。
她身上的毒也是她自己用上的,至于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将冯泰安的心劳劳抓住。
康氏也真的做到了,将那些大小妾全部斗垮了。
这种损害自身的做法,实在太过狠辣,康氏这样的女人,也太可怕了。
凤云昔不由眯了眯眼,心中升起一抹浓浓的防备心。
康氏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眼睛已经闭上了。
凤云昔另一针扎在她的睡穴上,让她沉睡了下来。
等做好这些,凤云昔才慢慢推开了后面的门,钱七立即走了进来,瞧躺在那边的康氏看了几眼,询问:“没事吧?”
“没什么事,只是这事涉及到了神医门,我们以后的日子可就有些难过了。”
“神医门!”钱七瞪了瞪眼,不明白他们怎么就和神医门的人扯上了。
凤云昔将流姝的事说了出来,钱七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神医门虽然鱼龙混杂,可却是十分的护短,一旦被他们盯上就是不死不休,千棠姑娘,现在可怎么办?”
青郡神医门可不是善类,他们自称是大医药世家,又广收门徒,人数到现在已数不清。
甚至是遍布各地,只要嫡系上的人一声令下,就有可能群起而出。
想到一支用毒高手朝你发难的场面,就令人惊悚。
凤云昔看钱七变了色的脸,也沉吟了下来:“你说要去京都的事,准备一下,到了天子脚下,有些事情总不是那么好行动。既然是夜王要我们去,开药店的事就得和他商量一下了,在京都那种地方找块好地皮,他也该办得到吧。”
要是连这件小事都办不到,那她可就白高看了他。
“现在?”
“就是现在,”凤云昔说行动就行动,“不过,不是和夜王一起入京。”
钱七想了想,试探着说:“要不,我们还是跟着一起,路上好有个照应。”
凤云昔冷淡的一笑,“你想我跟着他入府为婢还是为妾?”
钱七脸一变,就不再提议了。
如果是这样,那坚决不能一起走。
“好,我明白了,这就马上准备。宴笙那里,该怎么办?”
凤云昔也皱了眉,说:“我现在就去秀苑书院和那两位老先生商量一二。”
现在主要教授凤宴笙的是小院后面的那两位老先生,凤云昔要带着孩子离开,总得和他们商量商量。
等凤云昔来到秀苑书院,拜见了那两位老先生,刚开口说明自己要离开骓阳城的意图,就听其中一人笑呵呵说:“千棠大夫不来找老夫,老夫可还得派人找一找千棠大夫。”
凤云昔不由疑惑。
就听他说:“其实我们也正打算往京而去,就在京中的明贤书院授教,我们一去,怕也是不再回骓阳城了。若是千棠放心,我们还想着将宴笙这孩子带过去,现在听千棠大夫如此说,我们也就放心了。”
凤云昔不由得笑了,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这事说不定还是夜王从中做了梗,不过也罢了,她现在也打算是要去京都,也就恼不起来。
他早就算好自己不会答应去,所以就将这两位老先生往京都里调。
她到时候就算是不去,也要替自己的儿子着想。
凤宴笙好不容易拜这两位大儒为师,半途而废对他的前途也不太好。
总不能让凤宴笙跟着她学做大夫吧,这个时代的大夫可不好做。
凤云昔心中想要再开医馆的念头突然打消了,像这样忙碌的日子,实在不能好好照顾到孩子。
打定主意,凤云昔只开药铺抓药,不设诊。
从秀苑书院出来,凤云昔心中郁闷不已,想着那人想到了这种地步,就是真的要自己非去不可了。
她是要去,可也不会顺着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