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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苏遍修真界 > 第二百五十七章 轮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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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如果看到防盗, 说明购买率不够哦~  若不是他事先言明过只教资质优异的少年,只怕很有些半大小子的爹娘能拉下脸来跑进族学混课听。

“今天还是去我院里打坐?”洛九江系好了头发, 手臂也熟练地搭上了寒千岭的肩膀, “我央后厨的袅烟姑娘做了深雪花糕, 你可是有口福了。”

“下次吧。”寒千岭叹了口气,反按住洛九江的手。他抬起手臂后袖子便滑下一段,『露』出他腕上缠绕的一串佛珠, “我今日要回去侍奉母亲。”

听到“母亲”两个字,洛九江原本开朗愉悦的表情不由一紧, 眉头也极微小的皱起一些:“伯母那边, 还是我和你一起……”

寒千岭心知他在担忧什么, 轻拍了他的手背两下:“不必。你放心, 我今晚还是会回来的——深雪糕这样的佳肴,自然是你特意为我备下。我怎敢不仔细消受。”

——————————

提起寒千岭的身世, 那可真是一件尴尬的事。

他母亲本是玳瑁岛上陈氏一族的姑娘,十余年前出岛一次后就再无音讯,等再独自回到玳瑁岛上后, 不但身怀有孕,而且神志疯癫, 口中整日唾骂不止, 『性』格凶恶异常。

没人能从寒千岭母亲口中问出寒千岭父亲的身份, 作为一个父不详的孩子,“寒千岭”这个名字是他小时候自己取的。

自小到大,不少人面前背后嘲笑议论过他的身份, 非婚生子、私.生子,甚至是……『奸』.生子。

当初洛九江因为这事偷偷套过不少碎嘴小子的麻袋,他曾经捉住过一群言语异常肮脏的少年,当场『逼』他们脱光了衣服,拿绳子绑成一串,光屁股扔到处无人的浅海去。

后来听说那群少年是身上挂着海带遮着私.处回家的。

至于那些对寒千岭身世评头论足的女孩子,洛九江虽不会对她们做什么,可一旦知道了便会不假辞『色』。

对于好友的这番作为,寒千岭当然不能毫无察觉。他对这些谣言向来一笑置之,但面对洛九江的维护依然十分领情。

随着他天赋修为越发出众,关于他父亲身份的猜测就更是众说纷纭。但在大家还在左右猜测的时候,寒千岭已经以一种十分奇妙的方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锅里的肉粥渐渐漫出诱人的香气。寒千岭仔细盛好一碗,捏了个寒冰诀将其温度调至恰好可以入口,便周到地端到了陈氏床前。

“该用餐了。”

他熬粥用的是上好的麒麟灵米,不但灵气四溢,美味香滑,有强身美颜之效,更是能当做辟谷丹使用。一餐可保五日不食。

不只是食物珍惜异常,陈氏卧房中的一切,像是那块有清心安眠之用的翠玉枕、冬暖夏凉镇定情绪的赤绒被、枕畔身为下品法器,足可安神养气的宫花扇、内藏千首名家所做乐曲的听蝉盒……无一不精致,无一不昂贵。

寒千岭平日衣着朴素,起居吃用更是简单。他身为少年天才,洛氏对他多加拉拢,对他比一般的族内子弟更好,月俸节礼更不用提。

不少人都对一件事抱有疑问:平日的这些优待似乎并未让寒千岭生活的宽裕一些,他的钱都用到哪里去了?莫非真是他天生穷酸,吝啬成『性』,一枚灵珠都不舍得在自己身上多花?

这样想的人若来看看陈氏的厢房,一切疑问就会迎刃而解:如此炊金馔玉般的日子,就连一般的族中客卿也难以维持。

陈氏眼神呆滞麻木,口中不断的喃喃自语,就像是根本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寒千岭轻柔地扶她坐起来,在她背后垫上两个软枕,领口处也小心地掖上柔软洁白的饭巾,用调羹在碗中搅了搅。

“你这个瞎眼烂舌的贱种,披着人皮的畜生……”在吃了一勺肉粥后,陈氏似乎是涨了些力气,一直喃喃念着的骂声更大了些。

寒千岭表情平静,连眉『毛』都不动一下,手中依然稳稳地舀起一勺正好的分量,仔细专注的递到陈氏口边,在她吐出一个恶毒字眼嘴略张大的时候喂了进去。

陈氏一边咽着口中的粥,一边浑浊不清的喷吐着一串串肮脏的词句,粥沫不断从她嘴角飞溅,都被寒千岭轻手轻脚地拭去。

这番举动很有些麻烦,为了防止粥会在耽搁中变凉,寒千岭就一直捏着法诀,保证那粥被微火煨着,能保持在那个恰到好处的温度。

从十岁以后,寒千岭已几乎不再和陈氏进行任何交流——她听不见的。

她的魂魄早在十几年前的那场事故中被撕裂扯破,那次意外几乎切断了她所有对外界的知觉和情绪,唯存着一点污浊的怨念和恶毒的残魂作为内里,可能还保留着极稀少的对外界的五感。

正因如此,寒千岭在布置陈氏的卧室时从不计较物品的价格。陈氏的卧房极尽奢华舒适,屏风与绿植一月一换,用以悦目;听蝉盒中的每首曲子都各有风味,用以悦耳;入口食物无一不精细美味,用以悦味;被褥枕头均柔软舒适,用以悦感。

他在此所下的一切功夫,都是为了陈氏那几近于无的“可能保留”的微少五感的舒适。

常人都用魂魄来『操』纵身体,陈氏魂魄不全,入主灵台的唯有一道恶念。这道恶念随着岁月的流逝越来越稀薄无力,近年来更是连手脚都无法控制,只能活动五官。若不是修道之人无便溺之忧,还有不少事要寒千岭收拾。

一碗肉粥喂完,寒千岭把碗匙放在一旁的小桌上。他对陈氏口中花样百出的唾骂全不入耳,只是熟门熟路的按上了陈氏的手腕。

比起上一次号脉的结果,陈氏这次的脉搏更加衰弱,几近于无。若有大夫在此必然要啧啧称奇:如此微弱的脉搏之下,主人竟然还有力气嘶骂不止?

寒千岭没对此事表达出任何好奇,陈氏的脉相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寒千岭神『色』不变的收回手指,平静道:“您大限将至了。”

陈氏对此充耳不闻,她已经无法运用思维理解这话的含义,当然更不能做出任何回应。

寒千岭转到后厨,把陈氏刚刚吃过的粥碗处理了一下,再出现在陈氏面前时仍是那一副淡然而镇定的模样,语气甚至是彬彬有礼的:“您还有什么最后的心愿吗?”

他侧耳静听了片刻,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任何有意义的回答。

“女娘多爱整饬容貌,您既然不说,那我就为您化个妆吧。”寒千岭从已布下五六年,上面的物品却始终纹丝未动的梳妆台上取来了妆奁,将其中的脂粉花钿在小桌上满满摆开。

用黛石为陈氏画了眉,使胭脂在脸颊上晕开一抹正好的淡红,最后又仔细的描好了口脂。寒千岭似乎有点遗憾的摇了摇头:陈氏嘴唇不断一张一合,看来这唇妆必不能长久。

寒千岭拉过陈氏的手,为这十指挨个涂上一层蔻丹。在最后一枚小指甲也处理完毕后,他有条不紊地将所有物品又重新拾掇回了妆奁中。

“那么再见了。”寒千岭最后一次对陈氏微微躬身施礼,毫无留恋的掩上了厢房的三重纱门,从容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

洛九江练刀回来时,寒千岭正站在他院中的深雪树下,静赏那一树如云如玉般的雪白娇花。

他负手而立,衣袂轻飘,神『色』淡然沉静,浑然不似人间人物。察觉洛九江从背后靠近,寒千岭的眉目才缓缓舒展开来,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你要我来,我便来了。我的深雪糕呢?”

“屋里给你留着呢。”洛九江大大咧咧的牵住他的袖子:“我还当你今晚不回来了,要我明早给你把糕点带去呢。哎,伯母情况有好一点吗?”

“很快就没事了。”寒千岭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

第二天两人早早就到了学堂,室内的其他人多看了寒千岭一眼,又并无异议的把目光转开——虽然母亲是陈氏的姑娘,但寒千岭却并不属于陈氏。

不要提他早年并没被记入陈氏族谱,又自己冠姓为寒的事,单是他每个月有二十多天是住在洛九江那里、平日拿着洛氏一族的月俸、一年前甚至代表洛氏一族参赛等诸多表现已经让人明白,寒千岭和洛氏族人的区别其实只差一个族谱上的名字了。

至于这次寒千岭来“蹭课”的事情,洛九江当然早就和他的父亲,也是洛氏一族的族长打过了招呼。

离上课时候还远,洛九江坐的又靠窗边。他向寒千岭笑了一下,悄悄把窗户推开一道细缝,冲着不远处停在树枝上的一只七叉鸟吹起了细碎的口哨。

鸟儿一听洛九江的口哨声就是一个激灵,脑袋左偏右转,最终定格在那一道窗户缝上。就在它振翅向此处飞来时,一只手越过洛九江的肩头,坚定的把窗扉掩上。

“千岭?”

“对鸟好点。”寒千岭叹息道。他想起了当初洛九江干出的一件旧事。

洛九江显然也和寒千岭想到了一个关节上,就在他眉『毛』一扬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转着自己的轮椅慢慢地翻过门槛进入了学堂。

在见到中年男人的一刻,整个学堂都霎时安静下来。

中年男人转过轮椅,漠然无波的眼神巡视过底下的学生,最后停留在寒千岭的身上。

男人开口,冷淡地说出了他来此之后的第一句话:“他姓异种,也能听我的课吗?”

此话一出,洛九江的脸『色』瞬间变了。

整个玳瑁岛上,很少有人不知道寒千岭身世的那点事。再早些时候,野种等称呼都有人叫的欢。这个中年男人现在说的话可不仅仅是想把寒千岭请出去那么简单。“他姓异种”四字,听起来措辞似乎很干净。但若切实翻译一下,其实就是“别人家的小杂种”的文雅版。

这几乎就是不偏不倚,专挑着寒千岭的心窝子戳了。

洛沧要是会对寒千岭道歉,这大概就是洛九江十四年来的人生里遇到的第一等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此人无论是惯常的冷漠态度,还是眼中挥之不去的几份阴霾,都无一不在表达着他古怪而高傲的『性』情。比起他是要给寒千岭赔不是,说他要伸伸手拍死寒千岭还更让洛九江相信些。

故而洛九江嘴上应着,实际上打算一转头去找千岭时就把这事忘了,管他洛沧爱谁谁。未料洛沧竟早预料到了洛九江的做法,不等他抬起脚就说了句话。

“像我这样行动不便的瘸子,不但走起来慢,耐『性』也不是很好。一刻钟内,我若见不到你那朋友,必然要找过去发火。”

洛九江猛然转头看他,洛沧面上依然无悲无喜,只有眼珠动了动,慢条斯理道:“一弹指。”

这是已经开始计数了。

洛九江拔腿就走。要不是他和洛沧沾点亲故,大概三五眨眼的功夫能在肚子里把此人祖宗问候个遍。

他一个人时当然不介意和洛沧顶牛唱反调,不过寒千岭毕竟和他不同。对方无父无母也没什么宗族撑腰,如果真的和洛沧对上,便是不被捏圆搓扁,总要受些不必要的闲气。

于是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寒千岭就已站在了洛沧面前。

洛九江竟然没粘在他身边,这倒是让洛沧意外了一下。他稍稍感知了一番,下一秒,他被气的乐了出来。

“你那朋友,未免太多才多艺了些。”

洛沧背后十多丈外的大树上,趴在树杈上拉满了一张弹弓正对着他后脑勺的人,不是洛九江,还能是哪个?

口中和寒千岭说着话,洛沧心中估量了一下洛九江的站位。他们三人大致形成一条直线。若是他这边对寒千岭做了什么,洛九江把手中拉满的弹弓一松,牵着树藤一『荡』,便进可攻退可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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