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古昆仑
沙涵平和丁如芬微笑地冲赵望和陆锐摆摆手,示意他们回去。
赵望和陆锐只好停下了脚步,一个月前,沙凌离开家门再度出行游历,这次出行,沙凌已声明了归期不定,让他们不要牵挂。
这两名弟子也对师傅的心性有所了解,虽然不愿,却也无可奈何,至于叮嘱之类的,那是不需要的,他们的师傅很强,能够伤到他的人,也许世上并不存在。
那天也是这样,沙凌背起登山包,包里装的最多的是大大小小的玉盒玉筒之类的,淡淡一笑,说了句“我要走了”,也没要众人送,就洒然而去,沙父沙母也不再像以往千言万语的嘱咐,两老只是理解地点点头,甚至没有目送沙凌离去,两人就继续各做各的事,就像沙凌离家,只是去个一日半日似的。
这让赵望和陆锐顿悟,大概四个人中反倒是他们二人牵念之心最重。
沙父沙母当然不是不关心沙凌,就像沙凌也绝不是不孝顺父母一般,但是对对方的能力都很放心,用一种比较淡然的心态处理离愁别绪,这种态度外在看来似乎有点无情,但实际上却是一份通达和不羁。
而这次,沙涵平和丁如芬的出行,也来得很突然,只是晚餐桌上,沙涵平很平静地说将携妻出行,初步计划是去东海边捉捉海蟹,试试海钓,但是何时回来,他无法确定。
他和如芬打算随着心意,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走走停停,行行歇歇,像沙子一样,过一种自己想要的令心灵平静畅然的生活。
如果适应,他们大概会试着去游遍全世界。
这出乎赵望和陆锐的预料,沙父沙母,那是他们应该照顾的人啊?但是转念一想,两人就不由得苦笑起来,沙父沙涵平的灵气是四人中最强的了,论攻击力,或许出于他并时很少练习武技的缘故,比赵望陆锐略有不足,但是他已经做到神念外放,闪躲的轻身功夫上,又比二人强上不少。
沙母的灵气也比赵望略高,拳脚能力差些,但也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又是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说实话,确实没什么好需要担心的。
在感情上,对沙父沙母的离开,赵望和陆锐觉得更难接受,沙父沙母纵然外貌变年轻了,却是他们的长辈,平时他们的殷殷关切更是让两人深深地感到家的温暖,两人并不愿意沙父沙母离开,只是出于同样的理由,他们无法阻挡。
目送两人开着越野车消失在路口,赵望和陆锐心情复杂,陆锐叹口气道:“师傅还说要我们照顾家里呢,结果伯父伯母都出门游历了,而我们只有看家的用处了。”
小狗冬天对着车子叫了两声,迈着小短腿努力地在后面追了一阵子,半晌,它垂头丧气地回到两人脚边。
赵望苦涩地撇撇唇角:“我们两个太弱了,你猜师傅现在在干什么?”他伸手抱起冬天,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冬天的头颅,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冬天呜呜地叫了两声,黑乎乎的眼珠子里透着委屈。
陆锐也过来摸摸它的脑袋,哄道:“冬天别难过,乖啊,晚上烧骨头汤给你吃!”
“不知道,也许在洛阳看龙门石窟,也许登完华山在山脚下吃羊肉泡馍,又也许,偷偷溜进酒泉卫星发射地参观。谁知道呢,师傅过得那么快意。”他耸耸肩。
赵望的视线落在远方,慢慢道:“是啊,师傅有师傅的路,就像师傅说的,我们也有自己的修行路,还有一年,一年后我会去国安的精英小队,这一年,我会努力修行,到时绝不会让人小看了我们。”
陆锐笑了,拍拍他的肩:“师兄一定行的。”
赵望轻轻颔首,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来:师傅,我希望等你回来的时候,能够见到重新的我……
而这时的沙凌,已经走洛阳西安,一头扎进了祁连山中。
祁连山脉,绵延千里,平均山脉海拔在4000米——5000米之间,高山积雪形成的硕长而宽阔的冰川地貌,奇丽壮观。这些由冰雪和石头凝成的奇形怪状、棱角分明的脉脊,有如用巨斧劈雕,人称是“石骨峥嵘,鸟道盘错”。
景色虽雄奇壮阔,但是山间的灵气却是不及蜀山的,让沙凌纳闷不已,他这次的路线,是由东向西,经祁连山脉入阿尔金山,有些地方与河西走廊重合,更贴切的说,这条路线,是古时的采玉之路。
既入了修行道,对于修真界的传说,沙凌自是十分留意的,而祁连山脉,其实就是古昆仑山。
结合《山海经》、《禹本纪》、《搜神记》等典籍中关于古昆仑的记载,古昆仑当在酒泉附近的祁连山主峰,秦汉之际匈奴侵入河西后,“祁连”词汇才开始出现,而匈奴语“祁连”和汉语“昆仑”语义相同,昆仑,天象之大也。匈奴谓天为祁连。
古昆仑山被视为道教的源地,传说中西王母的玉山、瑶池皆在此山中。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捕风捉影,也得先有那个“风”那个“影”才行,那么,沙凌便大胆地猜想,也许住的不一定是西王母这么了得的人物,而是一个修真高手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这座山应当灵气充足,利于修行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沙凌在祁连山中转了起来。
但是结果很让他失望。
祁连山中矿藏丰富,不少矿产都正在开采,大大地破坏了祁连山的静谧,不知是不是地脉更改的缘故,山系中灵气少得可怜,除了几片保护得较好的原始密林里,木属性灵气多些,长年冰封的雪线之上,水属性灵气相对密集一点外,乏善可陈。且既便雪线上的水属性灵气,质地也不够纯粹清灵。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沙凌又绕着主峰附近转了数圈,一来二去,用掉一个月时间,却还是一无所获。
不过,他对什么灵地也没有强求的*,失望之余,也就干脆地放弃,继续东行,进入了阿尔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