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麻色的碎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少年穿着干练的黑色上衣，冷峻的面孔如同修罗般绝美，带着令人忍不住屏息的压迫感。
他的眉心似乎总是皱着的，茶色的眼瞳淡冽的宛如冰山漂浮的海面，漾开冷若寒冰的波纹。
红色的抹额，在碎发的阴影下若隐若现，宛如流火般耀眼。
“刚才。”
木凝希对他微微点头。
“谢谢你。”
她牵住波奇的手，转身准备继续往山上走。
“如果想去抓九尾狐的话。”
少年从背包里拿出一颗九尾狐的灵火：“已经被我杀死了。”
九尾狐诞生在送神火山，且一天只会刷新一只。
是五星妖兽中，能力算得上中上层的妖兽。
于是，木凝希停下了脚步。
走了这么多路来到这里……果然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波奇仰起脸，疑惑地看着她：“希，难道不是要跟本大人缔结契约吗？”
木凝希没有回答他，却是放弃了上山的路，原路返回。
“希。”
波奇停住脚步，抓住了她的手。
他精致的小小面孔，一寸一寸的冷漠下去。
“你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捕捉九尾狐，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和我契约，对吗？”
快点回答。
快点说不对。
只要这么说了，他……
“嗯。”
可是，前面的人淡淡的声音，并没有丝毫的迟疑或犹豫。
波奇怔了怔。
片刻之后，绯红如樱的唇瓣，微微扬起一抹没有感情的弧度来，琥珀一般清澈的眼眸，像是被抽取了所有的温度——
“算了。”
他这么说着，化作一条白龙，风一般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
木凝希凝视着他消失的方向。
契约波奇吗……从见到波奇的时候，她就打消了那样的念头。
波奇和她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拥有了自己无法驾驭的力量，所有的一切都能轻松击败，那么……
对这个游戏，对其他玩家，对她自己，都完全没有了游戏体验。
那样的事情，是不公平的。
因为波奇，和游戏里所有的虚拟角色，都不一样……
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就知道了。
波奇，好像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它根本……就不像一个虚拟的游戏角色。
*
“奇怪。”
KS游戏开发部，特别小组的办公室。
男人追踪着屏幕上来到月轮森林的小小红点。
“实验编号130第一次在主人在线时离开她呢，难道是吵架了吗。”
“虽然编号130几乎实现了我们一开始想要赋予游戏所拥有的超现实感，给虚拟人物赋予独立思考能力和感情，可是它的情感思维超出我的想象。”
另一个同事忍不住开口。
“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在游戏淘汰飞快的时代，我们正在实验的，是相当了不起的东西。”
男人拍了拍忧心忡忡的同事的肩膀。
“人类通过相互依存，得到的不止是自我满足，还有对彼此所诞生的不同情感以及束缚力，那样所产生的丰富情感，才是辨别编号130成功或失败的重要因素，无须担心。”
这是个大胆的假设。
若是实验成功，他们将开发出，超越现在所有游戏的巅峰之作。
若是失败……
男人注视着停在某个方位的红点。
编号130会被销毁，这个实验，也将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