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和冯遥哪里肯让玉容跟着去,若是玉容跟着去,她们怎么好报花账,怎么方便对冯道歧下手。
黎氏劝道:“容儿的心意是好的,不过山高路远,我和你表哥去就是了,你就不用跑来跑去了。”
玉容道:“舅母年纪大了都不辞劳苦,我年轻人怕什么,再说有车有丫鬟伺候着,能有多苦?”
冯遥劝道:“表妹,去福建路上全是瘴气,我实在是不放心呀,再说府上空着也不像话,表妹不如留下来看家,我和母亲去得才安心。”
玉容道:“鲁舅父病着,海棠想来走不开,她留下表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孙嬷嬷语重心长道:“舅奶奶,表少爷,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舅老爷得罪了权贵,不是一时半载能解决的,府上应当阖家搬迁到福建,将宅子变卖了凑银子救舅老爷。”
小娥也嘀咕道:“是啊,凭什么让我们姑娘出银子,应当你们府上先凑银子,凑不齐卖宅子,买宅子还不够,最后才轮到我们姑娘才是。我们姑娘是孝顺,但也不能将我们姑娘当成猴儿耍啊!”
嘀咕声还挺大。
黎氏和冯遥听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玉容不以为意,笑道:“底下人不懂事,舅母表兄不要在意,舅父是玉容的血亲,玉容是要一管到底的,但正是因为玉容在意,才要跟着去福建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要人出银子,黎氏不得不点头让玉容跟着去福建。
当然,卖宅子的事情被模糊了过去。
玉容当场吩咐孙嬷嬷盘点家产,和孙叔随后跟着去福建,自己带了小娥先行一步。
夜里,黎氏再次召集了儿子、海棠和鲁舅爷说话。
黎氏恨恨道:“这回不得不带了孙玉容一起走,这丫头奸猾得很,我们要见机行事,别被这丫头看出端倪来。”
鲁舅爷闷声闷气道:“干脆,路上将她做了。”
黎氏咬牙道:“你以为我不想,可这丫头并没有随身携带细软,而是让孙嬷嬷后面跟过来,你中途谋害了她,还需在这边谋害了孙嬷嬷一家,回头还要谋害冯道歧,动静太大了!”
鲁舅爷恨恨锤了一下桌子。
海棠冷冷道:“真是便宜她了!回头等福建事情了了,我定要她好看。”
冯遥急道:“先别说事后的事情,如今冯道歧还在福建好好上任呢,容表妹一过去,我们岂不是露馅了?”
“你这孩子,总算是靠谱了一回。”黎氏笑道,“表哥在福建有一个故人,是个刑名师爷,要让冯道歧入狱太简单不过了,随便找个案子牵连一下他就成了。”
鲁舅爷道:“你带着遥儿、远儿和海棠一起走,我先走几天,将福建的事情安排好。”
黎氏点头道:“辛苦表哥。”
海棠道:“姑姑,你可要看紧些远儿,我瞧远儿和那贱人走得很近,小心在阴沟里翻了船。”
黎氏恨恨道:“果然是冯道歧的种,和我一点不亲热,倒像是前辈子欠了他的。”
到底是个四五岁的孩子,没人当回事,又谈论了一回路上的注意事项,四人方散开。
接下来的日子,黎氏备齐了车马,选了一个黄道吉日通知海棠和玉容准备出发。
海棠推辞道:“姑姑,干爹说若是我一同前去,怕孙玉容怀疑,干爹让姑姑先去,干爹随后派人来接我。”
黎氏想了想,也对,玉容以为鲁表哥是病着的,若是海棠不随身服侍,恐怕玉容会怀疑。
黎氏笑道:“也好,你耐心住几日再来福建,顺带看着些孙嬷嬷夫妇,催促她们快些带银子来福建。”
海棠点头同意。
到日子,黎氏带着儿子和玉容出发,海棠在府门口相送。
黎氏特特解释道:“海棠说要留下伺候表哥,暂时不与我们一起走,真是个孝顺孩子!”
冯遥也赞道:“海棠真孝顺。”
玉容笑眯眯道:“鲁舅爷从哪里收了海棠这么美丽又贴心的女儿,真是有福气呀,日夜贴身跟着伺候,不是亲女儿胜似亲女儿呀。”
黎氏心中咯噔一下,回首见海棠俏生生站在府门口,红衣似火,再看看自己一身杏黄衣裳,一种老去的感觉涌上心头。
随之一丝疑问也涌上心头:表哥和她虽然是父女,但毕竟不是亲父女,这么日日相处,难道真的没有半分男女感情?
黎氏压下不断扩大的惶恐,将目光投在玉容脸上,玉容平静柔和,看不出喜怒的神情,让黎氏对这趟福建之行毫无把握。
黎氏道:“容儿,到了福建之后,我们怎么办?”
黎氏是发自真心的不知如何是好,人生地不熟的,鲁表哥又不能明着出面,儿子不可靠,出门一饮一食都要自己张罗。
玉容从容道:“到了舅父的任地之后,我会买下一个宅子,舅母带着表哥和远儿先住下,然后我们再慢慢打听舅舅的事情。”
听闻能有自己的宅子,黎氏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笑道:“还是玉容能干,我还以为要住客栈呢。”
远儿抱着玉容的胳膊道:“容儿姐姐最能干。”
玉容刮了一下远儿的鼻子,吩咐小娥送上点心和茶水,在外奔波能享受到如此待遇,黎氏很知足,不知不觉几日下来,玉容成了支柱了。
黎氏道:“玉容该午膳了吧。”
玉容笑道:“前面十里地有个打尖儿的,我已经让小厮先去订了位置,等我们到了,东西都是热乎的。”
黎氏道:“玉容真贴心。”
冯遥道:“一路颠簸下来真是骨头都快散了!”
玉容贴心道:“已经让店家准备了热水沐浴,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黎氏:“这里风土人情和内地不一样。”
玉容:“我已经吩咐小娥买了些土产,路上咱们边吃边看风景。”
冯遥:“这里的饮食不太合口味。”
玉容:“我让小娥带了些咱们自己的腌菜,表哥拿了来拌饭,最可口不过了。”
几天下来,黎氏和冯遥舒服得都忘了去福建的目的。
母子两人谈心,黎氏吃着糕点惬意道:“真舒服呀,本以为会受好多的罪,没想到一路还吃胖了。”
冯遥大赞道:“若是能得容儿当正室,此生何求。”
说着说着,母子两人觉得不对,这一趟下来,怎么变成这样了?
明明咱们是要算计玉容的呀!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