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傅沉和宋风晚来了,许鸢飞也有理由先行离开。
“你没开车,我送你。”京寒川说着就要抄着车钥匙往外走。
“我叫了出租,应该快到了,家里有客人,你别送我了。”许鸢飞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还穿着高跟,不大方便开车。
“我送你到门口。”京寒川也不强求。
在门口约莫等了两三分钟,一辆蓝白相间的的士缓缓停下,许鸢飞打开车门,很快钻了进去,降下车窗和京寒川道别,“我走了,你快进去吧。”
“到家给我发信息。”
“好。”
……
许鸢飞离开的时候,还顺手拿了几只大闸蟹回去,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姐,你是要去岭南?”司机又询问了一遍,从京城一南一北,来回一趟可不便宜。
“嗯。”
“那个人是你男朋友?”
司机问得很小心,其实天黑之后,很少有人赶往川北这边跑了,他也是看,许鸢飞在平台发的信息,给的价格很高,想着最后交班前多赚点才来的。
“嗯?”许鸢飞愣了下。
“还在门口看着呢。”
川北这条路平坦笔直,许鸢飞一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京寒川,此时已是门灯笼罩下的一团黑影。
“你男朋友是京家……”司机想问什么,又不大敢多问,支吾着,“你男朋友真不错。”
直到许鸢飞的车子开出去很远,淡黄色的灯在视线中逐渐消失,京寒川才给她发了信息:【车牌我记下了,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毕竟现在夜路做车出事的单身女性很多。
许鸢飞摩挲着手机,心底说不出的热乎。
*
回家之后,他父亲和弟弟还没睡。
正在客厅聊天,说得无非是许尧工作上遇到的事情。
许尧刚毕业,没进家里的公司,而是在外面打磨历练,谁也不知道他是许家小爷,自然当普通员工对待,职场上老员工压榨小菜鸟的情况太多,他回家难免抱怨,正和父亲抱怨着。
“姐,你这是从哪儿回来啊?还拿了螃蟹!”许尧一看到螃蟹,眼睛都放光了,“这螃蟹真肥。”
“一个老顾客送的。”
“我能吃吗?”许尧还真的有些饿了。
“嗯,我去弄。”许鸢飞起身往厨房走,“妈呢?”
“她朋友孩子结婚,出去喝喜酒了。”许尧耸肩,“应该快回来了。”
“爸没跟着去?”
“那小子有点怕咱爸,小时候被吓到了。”
“什么时候被吓过?”许鸢飞显然不记得了。
“还不是小时候你被京家那混蛋砸破脑袋那回,他们家拿了水果来探病,咱爸弄了个花臂纹身,把人吓哭了呗。”
许鸢飞恍然,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其实他爸压根没纹身,当时为了唬人,带人去京家讨要说法,特意用贴纸搞了个青龙白虎,后背还弄了个关公耍大刀,看起来甚是吓人。
估计当时京寒川也被吓得够呛吧。
他爸吓唬人的时候,也是蛮厉害的。
许鸢飞根据在京寒川那里偷师来的手艺,弄了蘸料,父子两人就在餐桌上啃起了螃蟹。
“你这顾客对你不错啊,这季节螃蟹不便宜了吧,还都是母蟹,肥得很。”许尧一边砸吧手指一边说道。
“老顾客了。”许鸢飞咳嗽两声,“蘸料也是他给的配方,味道还行吧。”
“岂止还行啊,特别好,我听说京家那混蛋,家里也养螃蟹,绝壁没有这个好吃。”
“他家的蟹子肯定和他一样,瘦瘦巴巴,没有半两肉。”
“他干脆在家开养殖场得了,当个鱼塘主。”
……
许尧记仇,现在想起京寒川的一拳之仇,还耿耿于怀。
许鸢飞摸着鼻子,你吃着别人东西,还好意思数落人家?要脸不?
许爷在默默拿出两只螃蟹,守在盘中盖好。
“唔,爸,你干嘛藏东西?”许尧急眼了,螃蟹东西本就不是能果腹的,他刚吃上瘾,怎么还有这么当父亲的,吃独食?
“留给你妈的!”
许尧咋舌。
“你刚才说京家那小子没找工作?在家养鱼?”许爷挑眉。
“对啊,人家京家有矿,不愁吃喝。”
“那也不行啊,人还是要做点什么才好。”许爷如是说道。
许鸢飞在一侧听着,京寒川没工作怎么办?她咬了咬腮帮,“不过京家有很多投资,每年也赚很多啊,也不算什么都没做吧。”
许爷偏头看了她一眼,“你在帮京家说话?”
“不是,我就随口一说。”许鸢飞被父亲一瞪,有些怂了。
她低头,继续和京寒川发信息,无非是说自己早就安全到家,还有家里人很喜欢他送的螃蟹。
京寒川眯着眼,他家人喜欢螃蟹?
等来年开春,要不要把一个鱼塘改成养蟹?
“对了姐,你是不是和宋风晚很熟啊?”许尧低头啃着螃蟹,面前一堆残壳,相比较京寒川的优雅,真的是有点粗鲁了。
“你想认识她?她有男朋友了。”许鸢飞抬眼看着自己弟弟。
“不是,谁不知道她和三爷的关系啊,我是想说,你能不能去问问她,搞几张设计展的门票,几个月前就销售一空了,现在外面黄牛票简直和抢一样,这是她师伯的设计展,她肯定有一些票。”
“你只会去漫展看漂亮小姐姐,什么时候对设计展感兴趣了?”
“拍个照装逼不行啊。”
许尧冷哼,就是现在炒得太热,想去凑热闹而已。
黄牛票贵的都大几万了,如果有免费的,自然更好。
“不过我听说,乔家和京家貌似有什么关系。”
许鸢飞正低头询问宋风晚,是否有多余的门票,听到他这话,手指顿了下,“你说什么?”
“上回那个抄袭的设计展上,有人说看到了京寒川过去了,之前家族聚会,我无意中听人说的。”
“好像有些见不得人,反正消息锁得很死,好像知道的人不多。”
“关系蛮复杂的,你看乔老给自己徒弟取名字就看得出来,都和京家有关,川北京姓几字都要占全了,我听说是因为乔老……”
“许尧!”一侧的许爷忽然厉斥一声,呵止住了他,“你听谁说的?”
许尧被父亲这般神色吓到了,“我也记不清了,就听人八卦了两句。”
“别以讹传讹!在人背后说三道四,尤其是关于长者的。”
“我知道了。”许尧讪讪住了口。
平素也会一起调侃京家两句啊,怎么突然发火了?
许鸢飞看着父亲神色,心底清楚,这两家八成是有关系的,但是看宋风晚和京寒川相处,也不像是旧识,那可能是祖父辈有牵连吧,她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
宋风晚手中本来有门票的,基本都赠给了老师、室友和相熟的同学。
许鸢飞来问,她自是没有,不过她知道乔西延手中肯定有多余的,而他昨晚也到了京城,中午约了吃饭,顺便找他要两张门票。
已经到了约定时间,宋风晚在学校附近餐馆已经等了许久,都没见到乔西延和汤景瓷,忍不住打了电话。
“表哥,怎么还没到啊?”
“有点事在处理,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乔西延语气如常冷肃,没有一丝感情。
“没关系,我等你们过来。”宋风晚百无聊赖,低头玩着手机。
她最近关注最多的就是二师伯设计展的相关消息,系统有什么相关内容,也会第一时间推送给她。
而最新的一则消息却是【Joe的女儿车子被人泼油漆,疑似遭人报复。】
新闻上有图,这不是汤景瓷的车,是段林白借给她的,黑色前车身,包括挡风玻璃,全部都是红色油漆。
以这件事为开端,乔家的陈年旧事都被翻找出来,可能泼漆的人,都没想到,事态会朝着不可遏制的方向发展,直至把京家牵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