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赵祯僵着脸, 表示房子给了弟弟,弟弟要请客人自然随意,夏安然便淡定点头,完全不知道哥哥想到哪儿去的夏安然等回了宅院, 立刻开始给白锦羲打包出行的行李。
他于此道上早已有了些心得, 从最初的什么都想让人带去,到最后的分清楚那些最重要, 那些可以不必带用了好几年。
最后他整理出了一大一小两个包袱,连带着还有若干件特制的可以随身携带一些紧急『药』物以及武器的小背心,一一对人说了用法后, 方才有几分安心。
白锦羲踩着元月的尾巴出了城, 他带走了一批配合默契的小吏, 就连夏安然平时熟悉的那个武功不好却文采斐然的小吏也一并被调走, 一时之间夏安然的身边就安静了下来。
好在他也早就习惯这种清净日子,适应力非常强。
现如今他的身边已经被派了正常的侍卫,这也昭示夏安然已经从一个“高危人群”转为了普通王爷。
对于夏安然来说, 主要的变化就是……又变吵了, 只可惜这次没地方去告状, 因为这些人还是属于比较精锐的侍卫班底,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酬劳还是要从夏安然这里扣, 这一种骤然出现的经济压力, 让夏安然立刻对赚钱这件事上起心来。
这一日大清早, 夏安然便去观察店铺内情况, 他要看一下如今最受欢迎的货物品种,以及贸易对象等等,故而夏安然打算一整天都泡在此处了。
正当他等客人上门之时,便见一伙穿着党项统服饰的男子掀开门帘进入,甫一进入,为首一人便大声高呼,“哎,掌柜的,你前两个是说没有的东西,可是进货啦?”
掌柜满面笑容迎了上去与之寒暄,言明他们直到船运开之前是真的没货了,这位党校商人面『色』立刻就改了,“我听闻你们偷偷卖给了大辽?”
“没有,真的没有。”掌柜好说歹说才将这位党向青年的火气安抚了下来,看此间他妙语如珠,各种精彩发挥令人印象深刻,但是夏安然并没有看着他们那边。
他的视线落点是这个团队位于后方的一个年轻人。
这人长相稀松平常,身形在党项人之中亦是有些消瘦,但是面上肉却很多,圆乎乎的。
此时他正拿了一把扇子,大冬天附庸风雅得耍耍,若是别人看到,一定会在这里嘲笑此人画虎不成反类犬。
但夏安然不会,他的表情十分平静,甚至带着些淡漠。
那个年轻人似是注意到他的视线,见夏安然一副主人家的模样,便友好得点了点头。
呵呵!夏安然都不想跟这些换一张脸皮就跟换一个马甲一样方便的武林人士多说什么了。
他垂下眸子暗自思忖此人为何会在此处,尤其是在白锦羲刚刚离京之后。
不错,这个人夏安然认识,正是玉天宝。
自去年中秋他被自己老爹带走,夏安然便以为这位不会再出现了呢。
算起来,汴京城距离党项应当也有个两三月的路程,还是说因为武林人士,行路比较快?方才能让这人离开不过数月又再次光明正大得出现在了京城内?
玉天宝当然是易容的,但是他身上的味道,夏安然不会认错。
他没有再继续看那个人,夏安然不确定自己方才的直视是否已经让人意识到自己暴『露』,此事太过蹊跷,他得去找个能管事的人。
若是白锦羲不在,他只要同白锦羲说上一句便可,如今……哎,要和官家解释的话便太复杂了,难道要直接同他个说自己有个比狗还灵敏的嗅觉吗?
他掸了掸衣袖站了起来,示意掌柜的不用管他,便迈步踏出。
待他经过那草包打扮的玉天宝身边时,不知为何,玉天宝忽然转头看他,笑道,“这位郎君,在下觉得与你一见如故,不如我们交个朋友。”
他这么说的时候,夏安然正同他擦身,他步履丝毫不停,只淡淡说道“不必,你我不同道。”
他这样堪称无情的回答立刻激怒了这几个党项人,立刻就有一个想要拉住他讨个说法,只是被“玉天宝”拦住。
夏安然将后头叽叽咕咕的党项话丢在背后,直至走出店门步上大街,方才觉得胸口的□□感少了一些。
他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心想大意了。
他许久没有发生这种情绪控制思维之事,竟直接就撕破了脸皮,应当虚与蛇委一番,最好是能够搞清楚此人究竟想要做甚,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
更麻烦的是……白锦羲不在,他宅院中的安保几近于无,若是玉天宝意识到他已经识破了想要来处理他便有些麻烦。
他想了想,脚步一转,便走到了没多远的开封府府衙,百姓有难找警察,作为一个开封府好市民,夏安然表示为了开封府的和平健康发展,他要将一切不利因素全都扼杀在先。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去告官。
开封府的诉讼流程在包拯上任之后有了一定程度的简化,同时,为了避免衙役私自压下诉状,开封府的新规矩是大门敞开,任何人都可投诉,根据包拯的时间安排和案件紧急程度开开堂。
当然,这是民事案件,若是刑事自然是直接就开审的。
但这毕竟是一整个开封汴京的确的行政机构,再简化也不至于简化到夏安然连状纸都都没有写,跑进来说要告官就可以告官的。
开封府的小吏见夏安然一身华贵,看着也不像是不学无术之人,只以为他是太紧急,还未来得及书写状纸,于是便贴心得为他备了笔墨纸,示意他先书状。
夏安然叹了一口气,左右看看,都是不认识的人,于是问道,“不知展护卫可在?”方才言行客客气气的衙役面上表情立刻就变了,看着夏安然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一个疯狂追星族加私生饭。
他非常谨慎的回答,“展护卫去巡街了。”
“这样……”他想了想“那四大护卫在不在?”这小吏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四位大人护送府尹去上朝了。”
这么巧?
夏安然愣了一下,不过对于一直告假偷懒在家的他来说,的确是不知道这几天过年时候有没有特殊的时令。
这时,这位小吏已经觉得这不是一个正经人,而是直接断定他是来追星来的。
实话说,自从展护卫入了开封府之后像夏安然这种情况与日俱增,开封府众人烦不胜烦,本来开封府的案卷就有很多,还要来占用他们的宝贵时间!
别提有多愤怒啦!
因北宋律法严明,基本能够做到“以”法治国。北宋的刑诉案件门槛较低,又没有清朝那样的杀威棒,所以宋朝民众相对于别的朝代来说,是非常喜欢告官的。
不仅仅是民告民,民告官亦然。
就像在各种探案小说中看到一样,宋朝大到房子被占了,小到自家的牛被偷了、门口的田地被占了,百姓们都会优先选择告官而不是私底下解决。
会如此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在宋,告官的确是一件能够得到事情解决的处理方法。法律在这里尚且存在着它的权威和威严『性』,而大部分的宋朝官员在执行判决时候,还是相对的公正客观的。
也不是说所有的官员就是脑袋清楚不收受贿赂的,但是宋时的民众对于官员以及律法大体上还是充满信任度的。
加上宋朝还有上诉机制和交叉管理制度,反正重重因素之下,导致在包拯接任开封府尹之后案卷数量有增无减,即便包拯已经算得上勤政,开封府众人的行事效率也能说是高,但是挡不住上新的速度太快。
各种原因叠加之下,便导致开封府众人对于夏安然这种给他们增加工作量的人态度极其不好,但是偏偏夏安然问清楚之后就淡淡定定得坐着,一幅我就是要等到真佛的模样,小吏当即就觉得不好。
这种有钱有闲的人最讨厌了!
他假意客套了几句,然后将人挂在这儿,自己则跑到前头阻下了巡街回来的展昭,让展昭从小门进,展昭一听有麻烦的粉丝上门头也有些痛,他冲着小吏微笑点头致谢,然后在小吏晕陶陶的目光下利落转身——走侧门。
于是夏安然一路从大清早等到了中午,等到他最后都忍不住拿起『毛』笔开始写故事大纲了都没能等来一个他认识的或者认识他的。
最后他耐心终于告罄,唤来了一个小吏打听包大人何时下衙,结果他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包拯被留饭了。等他被放出来估计得午饭之后。
夏安然无奈,只得拿出了自己的鱼袋,象征亲王身份的金镶玉鱼袋立刻证明了他的身份,接下来花了大半天时间体验了一把北宋平民刑诉待遇的夏安然立刻被请进了府中正堂,当然,不是前面的那个正堂。
其实本来吧,夏安然在很多时候靠刷脸就可以达成成就,毕竟他这张脸,即便是在修饰过后,也和当今圣上有六七分相像,而这个时代敢于直面圣颜,仔仔细细将帝王的面容看在眼里的,除了画师之外,也只有极少数的高层,大部分人也只能在今体制下,大概留下一个印象。
所以夏安然的这一部分的相似度在大部分时候都已经够用了。
只是今天开封府的小吏当然是没有见过他面容的,而见过他正脸的展昭和四大护卫均都不在,这边让不太想拿身份说事的夏安然就这么傻乎乎得坐了好几个小时。
一开始他还是觉得无所谓,后来则是觉得装傻了半天现在拿出身份说事这不是吓唬人吗?总有仗势欺人的感觉,直至最后,他觉得不行了……因为他想上厕所了,没错就是这么糟糕的原因。
开封府的主簿公孙先生匆忙来接客,二人一番寒暄之后,夏安然也得到了确切的信息,包拯的确是被留饭了。
“如此……”夏安然点头,表示知道,之后他大手一挥,直接写了条子找了一个小吏送去了酒楼,十分大方得为整个开封府的公职人员承包了午饭。
按大宋条例,公职人员当值当天不允许饮酒,所以夏安然也只是点了盒饭而已,但因为这些毕竟是主家亲自点单,送来的盒饭,个个摆盘精致,量大菜多,就连一碗汤里面也比别人多出几块肉来。
作为包拯的心腹公孙策大概从包拯那边听到过夏安然的行事作风,也知道他在努力推广猪肉一事。
虽不知道他和包拯的关系是友是敌,但对方释放好意,他也没有必要拒绝便是。众人一同用了午膳,夏安然十分识相的自己一个人吃饭,不用别人作陪,省得别人没了吃饭的兴致。
等包拯回来的时候,夏安然已经足足等了他约莫三个多时辰了,虽然事出有因,但此举实在失礼,故而包拯刚见到夏安然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向他致歉。
夏安然没有承仪,他摆摆手示意包拯不必在意,然后说了自己的来意——“烦劳开封府收留本王几日。”
听了他的要求,以公正严明出名以至于到了见着什么都能面不改『色』的包拯,整个面上的表情也都僵住了,他忍了忍才将一句“您再说一遍”给说出口,运了运气,他婉转问夏安然这是为何,毕竟开封府可不是什么可以待客的地方,就连包拯他都是在外面租房子住的。
事实上,北宋的各处府衙除了开封府这种门面类型,大部分环境都不太良好,道理很简单,备用金申请麻烦,官员流动较快,最后结果就是谁都不想去干费时费力修整府府衙之事,毕竟没人想做自己哼哧哼哧修大楼,然后房子刚刚修好自己调走,房子归别人享受,恶名自己留下这类事。
故而虽然正面气派轩昂,但事实上开封府后衙亦是年久失修,只不过住房条件尚且能用简陋来说,还不至于到了危房的程度,但也好不了多少。
在来之前,夏安然就想过要怎么同包拯说明自己的原因,但是其中就牵扯到包拯对于他的事情知道的多不多,而他也不知道皇帝到底对包拯说了些什么,知不知道紫禁之巅的事情。紫禁之巅毕竟牵扯到王室的尊严,所以夏安然也不能直接开口。
他只能有七分含糊的说道,“包大人曾见过我家的犬吧?”包拯点头,说道“印象深刻。”夏安然『摸』『摸』鼻子继续说,“本王家的犬有几分神异之处,但凡闻过味道的人都不会再次忘记,”见包拯挑眉,他直言道,“前几日一党项的商队之中有一男子……有些异常。”
这意味着什么呢?
包拯面上有几分疑『惑』?夏安然补充“我家小犬出金华之后便入我宅院,除却去了别庄之外,并不曾见过外人。”
包拯立刻明白了夏安然的言下之意,他双眉紧皱,神『色』肃然“王爷的意思是,那人要么去过金华被小犬见着了,要么就曾夜探王府,或者别院?”夏安然点头,见状,这位开封府的父母官面上『露』出了几丝为难之『色』,坦言道,“若以此为由,说服力不足。”
“本王知晓。”夏安然点点头,“故而本王也不欲为难包大人,只是泽玿如今将将离京,本王多少有几分不安。”
和聪明人说话的优点就在于,有些时候话不用说的太清楚,对方自己并能将之补全。包拯联想到夏安然近些日子以来表现出的种种神异之处,加之今日官家特地留他们朝后开了个小会,所谈论的都是一些关于党项诸事,再加上从夏安然口中吐『露』出的白锦羲离开一事……
他沉『吟』片刻之后,对夏安然抱拳道,“既如此,下官这便让人清理宅院,只是此事兹事重大,本府还当入宫向陛下禀明情况,王爷……”
他思考了一下“王爷是否要入宫?”夏安然微微摇头,他眸光低垂,眼眸沉沉“本王若是入宫,只怕便惊扰了贼人,府尹自去便是。”
包拯张张嘴,只觉得夏安然这话逻辑有问题,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找不出哪儿有问题,他脑中此刻『乱』的很,各种想法驳杂,一时拉不出思路,只能先顺着平南王的思路走。
夏安然在找到人收留他之后立刻回府上收拾些东西,下午,他便带着三条狗,一只豹子,一只鸟浩浩『荡』『荡』而来,只是等到了开封府侧门之后,他在众人诡异的眼神中,除了一个被派去开封府厨房帮忙的厨子外全数打发掉。
一并被带来的还有若干食材,这些都是给开封府的赞助。
包拯给他开辟出的院子应当是留给开封府尹的暂住之地,虽然对他来说还是十分的破烂,但是比起别的房间一定好上了不少,至少还有一个独立的小院。
他隔壁就住着有官衔的展昭和公孙策,虽然理论来说不应该是这样的布局,但是因为包拯作为府尹住宿在外,他也不在乎这个,便造成了让夏安然喜闻乐见的场面。
家里的几个小动物对于突然离开家表现出了极其的不安,尤其是开封府人流交错,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味道,加上公孙策炮制『药』草的刺激『性』气味,让小豹子在刚到这里之后,便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便有些蔫蔫。
开封府众人对于往一个王爷住在他们这儿也同样觉得不安,尤其在听完他的理由是觉得有人要害他之后,更加情绪复杂,只是他们不少人在中午时都吃了夏安然点来的盒饭,而晚上十又吃了夏安然厨房里面的厨子的手艺。再加上这个王爷,自从入住之后,便一直安安静静,也不曾吵闹,看看别人也总是笑眯眯的,感觉上和八王爷有几分相似,作为天然对八王爷有好感的开封府众人而言,难免也为这种相似的气质有了几分爱屋及乌。
夏安然并不知晓他们的情绪如此复杂,为了避免身边被人钻了空子,他只带了一个厨子,并且明言吩咐厨子莫要来到内院,就是怕这种易容人群前来混淆。
开封府诸人对彼此足够了解,易容术再高深也难以骗过熟人,故而对于开封府的人来说,唯一的漏洞便是夏安然这边带来的人,夏安然的这一命令立刻减轻了他们的方位负担。
为此,他在众人的心中评价亦是高了不少。
包拯做事到位,给他把房间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他也只要铺上被褥就可以拎包入住了。
会到开封府借宿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主要原因是因为这里人口简单,而且他边上就住了个南侠展昭,吼一声对方就能来,玉天宝虽然应该是有些功夫,但是无论从原着来说,还是从他平日表现来说,此人都属于脑子动得比身体快的类型。
毕竟结合他的生活经历,他要从他那偏心眼的老爹那里学到文化知识就已经属不易,至于学武功这种藏都藏不住的东西,那肯定是想都别想。
最多才可能学会到了一些轻功之类的身法,除非是几百年难遇的天才。
但在古龙小说的世界里,也不可能出现那种一个一日之间一个顿悟便武力值冲天的情况,毕竟古龙小说还是总体讲究能量守恒定律的,就算是西门吹雪那样的bug级别存在在对抗独孤一鹤之时还因为内力不如他雄厚居于下风呢。
故而,夏安然判断玉天宝主要学习武功的时间可能主要还是在装作他之后,即接受叶孤城指导的时间。
至于说玉天宝会不会来找他……呵,如果玉天宝想要避开他的话,那么他就不会出现在了“三家”里面了。
这一家店可是如今满汴京城皆知的属于平南王的私产。
所以说未雨绸缪也好,自作多情也罢,夏安然不想见他,也不想去踩这趟浑水,避而不见就是最好的方法。
如果对方一定要擅闯开封府的话,那么也有理由将他捉拿,对于这个人夏安然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他害死原身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哪怕在旁人看来,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是夏安然却比谁都清楚,真正的小王爷,这个可能有些傻,有些天真,但是很努力的小王爷已经没有了,夏安然都不知道这个小王爷一个人孤零零得在太一神庙死去的时候想得是什么,他在发现自己一点点变傻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不必多提,他都知道那绝非是一个好的体验。
故而,夏安然绝对不会原谅玉天宝,况且,他也是没有资格去选择原谅与否,有这个资格的唯有小王爷。
他住在开封府府衙的第一天风平浪静,这在夏安然的预料之中。
他头顶夏多多,身体躯干被一只豹子,两条狗包围,虽然天气有些凉,但是睡的也是热乎乎的。狗妈妈看看床上没有她的位置,也不多纠结,挪了一下屁股,便在夏安然特制的狗窝里面睡了下来。
夏安然这一住,就是足足五六日。
就在包拯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过于紧张的时候,开封府终于迎来了敌袭。
这位小『毛』贼似乎有些笨手笨脚,甫一潜入,便掀起了相当大的动静。
就连因为好些日子以来被吵闹环境搅得有些睡眠不足,这几日格外困倦的夏安然都被吵醒。
他眼睛一睁,便注意到家里的几个小动物都已经坐起,它们正看着外面。
夏安然心头一凛,他很清楚家里这几个的武力值,见它们如今居然连叫唤都无,便觉有几分古怪。
莫非来者极其的强大?夏安然的确有听说过,动物界等级分明,若是在绝对的压制面前,动物们是连反抗的胆量都没有的。这是出自于血脉的自我保护和压制。
他立刻警惕起来,手一抄便拿出了自己的护身小弩-机,还是一左一右两个。
没错,对于夏安然这样的战五渣来说,一个弩-机是不够用的,只有双手开-枪才让他能多些安全感。
到时候两箭『射』完便丢掉一个再拉扳机,又可以多一下,三箭『射』完了还有随身小刀,这身武艺在这个满是内功的世界不够用,但是在寻常的低武世界业已经足够。
忽然,夏安然注意到家里的狗子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他黑眸一凝,果然,细细听去便能感知上头有连续踩过的动静,只不过那人身形实在轻巧,故而声音不大,夏安然一时之间注意力又集中在门外,差点轻忽。
他后退两步,背靠墙面,集中精神注意上头的脚步轨迹,另一手轻轻拿开了『插』销,便是现在!
他猛然一脚踢开房门,人蹿出去弩机朝天,刷刷便是两箭,从他房顶越过之人似乎完全没想到他会有此反应,他又已经在半空中,措手不及之下身形颇有些狼狈,只是此人身手确实不错,在半空中他一脚踏另一只,硬是靠着这个一点都不科学的动作提气一个翻身,灵巧得踩在了树上。
随后于夜空中一个警惕回头想要看清楚是谁暗算,谁知见到夏安然之后,这人整个人都呆住了。
夏安然也呆住了。
这个白衣人蒙了面,只『露』出两只晶亮黑眸,今日又是新月,月『色』淡淡,理论来说,要辨认他是不可能的,但是架不住夏安然有一个好鼻子呀。
他慢慢闭上了自己因为惊异而睁大的嘴巴,恶狠狠得瞪了这人一眼,另一手忙着矫正扳机,对向了这个白衣人,大喝道“何方贼子?”
白衣人闷声不吭,他几个灵巧的走位避开夏安然『射』去的箭矢,搭乘清风飞快逃窜。
“贼子莫逃!”展昭此时已经追到,他看了眼手上拿着弩机的小王爷和他身边庞大的动物军团,俊脸微僵,只是职责所在,展昭不得不远远向夏安然抱了个拳,立刻跟着窜了出去。
夏大狗同夏二狗远远看着这两人的身影,欢快得摇起了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