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家此刻已经是乱走一团,在朝中的包拯接到消息后,差点就一头栽倒。然后急匆匆的回家,可找遍了家里,却找不到包绶的影子。
“阿郎……沈郎君带着小郎君回来了。”
就在他要崩溃的时候,沈安来吗,他牵着包绶来了。
沈安并未隐瞒,但还是劝了劝,“包公,包绶能潜入进去,并能躲在大车里,这个有天赋啊!”
熊孩子熊孩子,玩出花样来了才是好孩子。
包绶感激的看了沈安一眼,心想大哥真够意思。
等再看向自家老爹时,包绶就慌了。
“老夫揍人也颇有天赋。来人,拿家法来!”
“爹爹……”
“大哥救命……”
一直回到家中时,沈安都还记得包绶的嚎哭声。
可回到家中后,毛豆的嚎哭声也不差。
“这是怎么了?”
杨卓雪抱着襁褓在转悠,芋头在边上跟着,还叫嚷着:“弟弟想下来……”
个小兔崽子!
沈安摸摸他的头顶,“滚蛋!”
芋头瘪嘴,沈安怕他跟着嚎哭,顺手摸了一个东西塞进他的嘴里。
杨卓雪眼疾手快,一下就把东西抢了过来,“夫君……”
沈安一看,竟然是给毛豆以后准备的磨牙棒,不禁笑道:“罢了,两个孩子实在是太吵,为夫带着芋头出去。”
“咦,果果呢?”
沈安才发现少了个妹妹。
“那个什么王定儿请她出去玩耍,说是午时前回来。”
“才多大的孩子,就知道出门玩耍。”
沈安嘀咕着,宫中却来人了。
“娘娘召见。”
卧槽!
曹御姐?
沈安想起曹佾才将走,曹御姐这时候叫自己进去,不是好兆头啊!
他一路小心翼翼的进了宫,曹御姐出来了,在前面接见了他。
“大郎去了西北……”
曹太后很是冷静的问道:“你认为西夏人的袭扰是为何?”
“咳咳!”
沈安想说谎,但最后却下不去口,“西夏人被大力丸给祸害的够呛,梁氏并未站稳脚跟,如此她就需要用开战来不断消弭各种矛盾……哪怕是战败……”
“哪怕是战败?”
曹太后皱眉道:“她是想把西夏拖上自己的大车上,用开战来裹挟军民同心,谁也别想下车,否则西夏就会万劫不复,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沈安失礼的抬头,很是遗憾的道:“娘娘可惜了。”
曹太后伸手,边上的女官夏爽送上了茶杯。她端着轻啜一口,很是淡然的道:“为何?”
“您若是男儿身,当可纵横沙场……”
沈安很诚恳的说着,他真心的觉得曹御姐能碾压当朝的不少名将,若是能有实战机会,多出征几次,那更是不得了。
可惜了啊!
曹太后一怔,然后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
夏爽从未见过这般开怀大笑的太后,她不禁看向了沈安。
诚恳!
现在的沈安看着格外的诚恳认真,还很纯良。
这样的男人会让人安心。
夏爽想起了他家里的娘子……
那个杨卓雪……京城的贵妇交际圈里不大见得着人,一心在家里相夫教子,所以大伙儿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成色……
这位沈郡公,值得最出色的女子啊!
上次杨卓雪进宫送礼,惊鸿一瞥,堪称是有礼有节,只是那镜子一出,在场所有的贵妇人都黯然失色。
可镜子也是沈郡公弄出来的呀!
这个男子,果真是天才一流的人物,而且还是个文武全才。
曹太后笑的有些喘息,夏爽给她轻轻抚背。她看着沈安,说道:“有人说老身顾全大局,有人说老身知进退……可就没有人说老身若为男儿身,当可持刀横行天下,你……”
现在依旧是男尊女卑啊!
肯定不会有人往这个方向想。
可沈安来自于后世,后世那些女子,出色的能统领军队,能为高官,能统领偌大的企业……英姿飒爽,不让须眉。
所以他很自然的就说出了心中所想,让曹太后不禁心情愉悦之极。
“大郎此行西北,你以为可会遭遇西夏大军吗?”
“难说。”
这个沈安真的没法判断,“若是辽国还能预测一番,可西夏却不同,梁氏做事不循规矩,西夏穷,穷横穷横的……娘娘,西夏人最重报复,但凡受辱吃亏,必要报复回来,大有不死不休之意。”
这是事实。
小到私人矛盾,大到国家之争,西夏就是这么狂拽吊炸天,把两个强大的邻居震慑的不敢乱动。
曹太后点头,“老身知道了……”
她的眉间多了些沉郁,“男儿当持剑杀敌,为国分忧,此行最好遇敌……”
曹御姐……真是牛啊!
沈安告退,曹太后被人簇拥着回去。
夏爽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娘娘,国舅为何非要去西北呢?留在京城……就臣所知,圣人那边也有亲戚在军中呢,不也没去出战吗?”
“高遵裕?”
曹太后微微眯眼看着夏爽,那眼神利刃般的。夏爽心中惧怕,急忙跪地请罪:“臣妄言了,请娘娘恕罪。”
“下次慎言!”
曹太后大步前行。
“她家是她家,我家是我家,文官犯错尚有宽宥的余地,尚有挽回的余地,可武人却不同,容不得虚假,容不得作假,更容不得不战而升官……大郎骤然做了万胜军都指挥使,这便是侥幸,老身本想为他推拒,可终究还是私心作祟……可既然从军,定然要杀敌,否则算什么武人?”
“今日不杀,明日不杀,后日大军出击,你想杀却没这个本事,只会贻误战机,遗祸无穷,死有余辜!”
曹太后负手而行,右手紧握。
……
沈安出了皇城,就去了那个院子。
院子大门紧闭,沈安敲门。
“谁?”
“沈安!”
大门打开,露出一张脸,见到是沈安后,就笑了起来,“沈郡公来的正好。”
开门的人是秦臻,沈安进去后,见常建仁也在,还有几个御医。
“如何了?”
沈安进去,几个御医过来介绍情况。
“这才过了几日,看着没什么差别。”
“吃豆芽就行了吗?”
“平常我等都吃菜蔬果子,用豆芽就管用了吗?”
面对‘医学泰斗’沈安北,御医们开始请教。
“邙山一脉认为菜蔬和果子里含有一些对人体有益的东西,必不可少。而豆芽里就有,只不过没那么丰富,不过应付出海足够了。”
出海还有茶叶,大宋风行喝茶,深山樵夫都能和人斗茶,可见一斑。
有豆芽,有茶叶,再弄点儿泡菜酸菜什么的,齐活了,就算是航行到天尽头也够了。
而西边的那些家伙一旦发现了大宋的船队出现,定然会出海搜寻……
来吧,没有菜蔬的日子,让坏血病主宰你们的命运吧。
沈安觉得自己就和一个恶魔似的,心都黑透了。
“这样啊!”
几个御医在嘀咕,大抵就是揣测沈安说的那些对人体有益的东西是什么。
沈安走到了左边。
八个人,七个是重犯,一个是张八年。
张八年坐在里面,闭目不语,七个重犯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秦臻低声道:“说是嘲笑张都知和骷髅似的,张都知没搭理,他们就动手动脚,有个喜好龙阳的……”
卧槽!
沈安才发现那七个重犯里,有一个是躺着的,看着人事不省。
“被张都知一爪子抓在下面,一拉……”
沈安不禁夹了一下腿,“活该!”
秦臻点头,“右边是吃豆芽的。”
沈安过去看了一眼,那八个重犯看着挺精神,见他过来还谄媚的笑了笑。
“都好好的啊!”
沈安笑眯眯的走了。
日子渐渐流逝……
沈安每日在家带孩子,辽使在汴梁到处转悠,时常去请见赵曙,但连皇城都进不了,最后只得悻悻归国。
大宋的态度很明显,宋辽是对头,买卖自由,别想着什么终止输送大力丸。可后续却传来消息,走私渠道被毁掉了。
大力丸已经停运了半月,大力丸的管事陈聪都坐不住了。
朝中也有些担忧。
只是这事儿是沈安的产业弄出来的,大伙儿不好意思来问。
但他们不好意思,可以让人去啊!
“看来大宋君臣还是有节操的。”
沈安得了空闲,在家里不是带着儿子芋头玩耍,就是抱着毛豆培养感情,一时间觉得世界太平,大抵有些什么岁月静好的味道。
当包拯带着包绶大早上来到沈家时,沈安知道那话儿来了。
“姐姐!”
包绶就像是刚得了放风的人犯,在沈家开始撒欢。
“老夫问你,这个大力丸,可还能做下去?”
切!
沈安心知肚明,这不是老包要问,而是朝中的君臣在问。
“肯定。”
他很笃定的道:“您放心。”
包拯看着他,点头道:“老夫自然是放心的。”
“包绶最近在家很是刻苦,就在这里玩耍两日。”
呃!
不对吧。
沈安觉得老包不可能会让包绶有假期,而且竟然是两日,这个不对吧。
他把包拯送出去,才回到后院就听到了喊声,“姐姐你看……”
沈安抬头,就看到了屋顶上的包绶。
包绶手持不知道哪找来的木棍,昂首挺胸,“某是大将军,为了大宋……杀敌!”
沈安笑了笑,“某要出去一趟,小种留在家里看着包绶,必要时抽屁股。”
“是。”
闻小种不放心的对陈洛说道:“要小心。”
以往出门闻小种是第一护卫人选,现在换了陈洛,他有些小激动。
“好。”
他喜滋滋的问道:“郎君,咱们去哪里?”
“去求见官家。”
沈安的眼中有些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