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里奇相信褚韶华现在的从容有一些故弄玄虚的成分,但是, 奥德里奇也相信, 褚韶华具有东方贵族的高级的智慧力,这位东方贵族小姐或者不喜欢有人说破她的计划, 毕竟, 贵族都是很重面子的。
不过,凭他对这位东方贵族的了解,她说不定还真的有别的备用计划。
奥德里奇有些好奇。
艾玛与州民主党的交情让说服塞缪尔先生成为一件容易的事, 褚韶华则在第二天特地去了亚摩斯的事务所。亚摩斯已经是波士顿的知名律师, 帕布森成为兼职的实习生, 至于小威廉, 则成为亚摩斯律师事务所的正式职员。
亚摩斯恰好有客人过来,小威廉给褚韶华端来咖啡, 褚韶华坐在会客室略坐。
褚韶华让小威廉自己去忙了,亚摩斯现在手头上有别的官司,听威廉太太说,小威廉时常晚上会加班。褚韶华一面喝着黑咖啡,打量着冷『色』装饰的会客室,墙壁与沙发都是雪白『色』, 茶几是一种钢结构的铁灰, 对应着墙壁装饰的线条冷硬的几幅油画, 令这个空间干净整齐的同时也缺少一些温情。
褚韶华其实觉着很有趣, 她第一次见亚摩斯时, 亚摩斯是颓废的, 没想到,完全振作的亚摩斯竟有些工作成狂的意思。非但戒掉了酒精,对工作也极为认真负责。
亚摩斯眼中带着笑,“克莱尔,让你久等。”他与褚韶华太熟,两人称得上患难之交,亚摩斯自己端着咖啡过来,“突然间有客人过来。”
“没关系,我现在时间充裕。”褚韶华在假期中,并不介意等一等。亚摩斯金发整齐,面孔整洁,纵然只是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裤,也别有一种中年男人的英俊。亚摩斯笑,“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倒是你的电话先到。我们的证据收集完毕,已经可以提交法庭。”
褚韶华道,“提交的时间暂缓一缓吧。”
“为什么?”亚摩斯有些不解。
褚韶华把昨天见到奥德里奇的事说了,褚韶华道,“奥德里奇辞去米勒家族代理律师的事,可见与米勒家族相处的并不愉快,他虽猜到我想借助女『性』选举权修正法的计划,应该不会告诉米勒家族。但是,他能看出来,难保米勒家族也能看出来。”
亚摩斯感慨一句,“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意’啊。”
亚摩斯曾是奥德里奇的学生,据亚摩斯说,奥德里奇心胸不大宽阔,当初亚摩斯年轻从业,接过与奥德里奇事务所相对的辩方律师的职务,后来没少被奥德里奇穿小鞋。
如现在米勒家族的官司,奥德里奇“好意”提醒褚韶华,无非是不愿意看到米勒家族新的代理律师取得比奥德里奇更好的辩护成绩罢了。
褚韶华想到奥德里奇为人,倒也觉有趣。
亚摩斯道,“我知道了。我会晚些提交证据。”
“如果法庭催促,也尽量延迟。”褚韶华说。
亚摩斯点头,明白褚韶华的意思。亚摩斯微有迟疑,问褚韶华,“你觉着女『性』选举权一定能通过吗?”
褚韶华颌首。
“为什么?就是州民主党支持,但在州『政府』,共和党的席位略胜民主党。”亚摩斯以为是褚韶华去参加塞缪尔的生日酒会,得到政治上的一些消息。
“不要只把目光放在麻萨诸塞州,亚摩斯。”褚韶华提醒道,“我的信心来自于去年国会上众议院与参议院关于女『性』选举权的投票数目,众议院304 : 90,参议院56: 25。国会众议院与参议院的议员也都是自各州选出来的,他们的意愿其实很大程度上代表各州的意愿。要知道,已经有十六个州通过了女『性』选举权。而且,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怀俄明州的『妇』女已经有了选举权。”
“女『性』选举权不是突然出现的东西,我在史密斯大学的图书馆查过资料,现在新西兰、澳大利亚、芬兰、俄国、英国、德国、奥地利、波兰、捷克斯洛伐克,都已经赋予了女『性』同样的选举权,从女『性』选举权提出至今,已经有一百多年的时间。这一百多年的时间,不是只有美国的女『性』在为之奋斗,其他已经取得成功的国家也会对美国的政治形态产生影响。美国的女『性』不比那些国家的女『性』差,我们有这么多的女子大学,有这么多受教育的女『性』,这已经是一股不可逆转的世界『潮』流。”褚韶华肯定的说,“这次,一定会成功。”
亚摩斯更加信心倍增,他道,“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尽量将庭审的时间延迟到国会修正案之后!”
褚韶华道,“如果法庭催促我们尽快提交证据,同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