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此唐十四也不啰嗦,他退后一步踩着眼前的墙壁一窜,就把挂在顶端的那把龙舌弓给取了下来。
“娘希匹的,小爷老早就想试试你了。”他双腿微分刚摆出个架势想要拉动弓弦试一试,突然就觉得自己握着弓弦的手有点滑腻的感觉,拇指食指微微一动,那根原本握在他手上的弓弦居然就那么……断了。
断了!
“艹!还真叫陈千秋说对了!”唐十四暗咒一声把手上的龙舌弓丢了出去,他这正准备再试下箭,却看到疯狗从墙壁上镶嵌的架子上取下了一只木质长匣。
长匣灰扑扑的看上去毫不起眼,这才是他一开始没有发现的原因,可是疯狗看着木匣的目光却很转注。
唐十四碰碰我的胳膊:“他这是发现什么大宝贝了吗?”
“怎么?”我邪睨了眼唐十四,“就算那是大宝贝,你还敢动手抢?”
想到疯狗恐怖的战斗力,唐十四摸摸鼻尖没了动静,“毕竟咱们现在就只剩下咱们三个人喘气的,这命都快保不住的时候,谁还管那些个身外之物。”
我看看唐十四身后那只沉甸甸的背包,这家伙能不能偶尔要点脸。
疯狗看着眼前的木匣,炎帝虽然被称为神农但是他身为部落首领一直南征北战,现在他们所待的墓室就是用来摆放炎帝胜仗之后所得到的战利品,尤其是他手上这件。
按理说他应该打开看下的,可是炎帝在木匣上再三提及,这是一柄诅咒之刃,虽锋利非常,但是触之即死。
猰貐一次又一次的弓起身子撞向眼前的墓门,他虽然长的只有狸猫大小,但是力气极大,反复几次留有缝隙的墓门就被他顶撞开一个能容许它通过的缝隙。
光滑如面皮的嘴角微微咧开,猰貐舔舔手上的前爪猛地窜进了这条曾经困住他的墓道。
墓道里一如既往,就连墙壁上留下的爪痕都像和从前一模一样,它嗅着之前三人留下的气息,在墓道里快若闪电的奔跑起来,可是很快,他就迷失了这种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寒凉非常的气息。
那三块能吃的东西哪?
倒三角眼高高吊起,被眼白占据大半的狭长瞳孔里,一阵又一阵的威胁声从猰貐喉咙里传来,它呲着满嘴满嘴的尖牙愤怒的低吼着,明明味道就是在这里断的,为什么现在却找不到他们了?
唐十四看着那震慑一样露出的兽齿,又看看那紧抓在地寒光毕露的虎爪,这玩意虽然长的丑了吧唧的,但是这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
冷香珠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我握着手上的三棱军刺,屏住呼吸紧盯下方的猰貐,身高上的不足注定了他看不到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可是这从来不是侥幸的理由。
高高吊起的三角眼在黑暗里左右眨动,猰貐那张阴翳十足的面皮看着自己的爪子垂下了头,就在三人以为他要就此离开时,猰貐的后脑勺上再次睁开一眼,如同猫科动物一样明黄硕大的竖瞳,直勾勾的对着三人转动着。
被发现了!
“唐十四!”
“收到!”
唐十四松开自己手上抓着的细绳,那结成大网缀满兵器的绳子从墓顶猛地掉落向着底下的猰貐罩下,猰貐虽然看着像猫科动物可是显然要比猫科动物灵敏的多,他后脚踮起向上一窜,只见一阵寒光闪过那搅着钢丝缠成的绳网就被他撕的稀烂。
唐十四手上弩弓连扣,猰貐却让身影快成一道残影,让唐十四根本无法捕捉到猰貐的所在,一连几排弩箭全部打空。
疯狗何其彪悍,就近抓起一把
“陈千秋你快点!”
双瞳在黑暗里追逐着黑影的轨迹。
我看着眼前不断闪现的黑影,将握着的手枪端的笔直。
不要着急,不要慌,要稳,一定要稳,我在心里默念:“你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双瞳在眼眶里渐渐重叠,无数通红的血丝在眼眶里渐渐蔓延将眼睛变成一双赤红血瞳。
猰貐势若闪电的动作开始在眼中慢下来,那张细腻的人脸也渐渐开始在瞳孔中闪现放大,枪口随着目光移动,放在扳机上的手指终于扣动。
我一共开了五枪,其中三枪落空一枪被猰貐的虎爪隔开,只有一枪是中了的,但是我不知道那中了的一枪打在了那里。
“他去了哪?”
唐十四重新上好弩箭警戒的盯着地上的弹孔,以及那一蓬鲜血,既然有血就说明陈千秋打中了,只是不知道陈千秋打中的是不是要害。
我从踩着的架子上跳下来,唐十四伸着头往外看,让我拉着背包拽了回来,“不要靠的太近,我们等会再过去。”
“陈千秋,那东西……死了没有?”我把新的子弹从弹夹里一枚枚推出,在把他们的弹头沾过某种细腻的粉末后,有一枚枚塞进了枪膛,“只要刚才打中见了血,即使他不死,也能让它丢了命。”
看着这样的陈千秋,唐十四突然觉得有点恐怖,“你……在上面涂了什么?”
我淡淡的看着唐十四,“看来,你不仅喜欢尾随香师,还喜欢探究香师的秘密。”
这淡淡的一记目光简直看的唐十四炸毛,“你随身带着这个,是打算用来对付谁?”
我把枪利落的上了膛,“谁打算在紧要关头把我推出去,我就对付谁。”
陈千秋眼中通红的血色还没有褪去,这淡淡一眼,看的唐十四后脑勺的机灵毛都炸开了。“也不知道那东西怎么样了?”唐十四装模作样的往外面的墓道去看,但是他知道厉害,绝对不迈出陈千秋身边那条界限。
“我去看看。”疯狗握着那个从墙壁上取下来的匣子,也不打开就直接提在手里往外面走。
“一起。”我握着手上的手枪随着疯狗一块往外走,墓道里静悄悄的,有零星的血迹落在地上,消失在前方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