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疯狗从甲板上站起来,面对着眼前波涛,与前途莫测的葬船地他眉目平静依旧,“当然是——跟上去。”
“哎哎哎!你们几个意思!”唐十四一把拉住准备去找小艇的我,“说清楚啊,两个人云里雾里猜哑迷一样,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下一步计划,小爷还一个字都没听懂哪。”
我白了唐十四一眼,“小艇数量有限,你是打算先挑一个能跟我们坐在一起的,在路上慢慢说,还是打算就这么游进去。”
“这种小事交给小爷,咱们可说好了,等会路上你要给我说个明白。”唐十四边说边跑,只一会就没了踪影。
“一会见。”疯狗对我点点头,转身去了船舱,没了他们站在甲板上的我突然看上去有点孤独起来。
“陈香师对吧。”我刚想去找唐十四看看他的进度,就连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笑容浅浅的站在我面前。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打算就这么从他身边走过去。
“陈香师留步。”他笑着开口,“我因为一时好奇上了这船,现在大家都有了伙伴,却只有我一人落单,所以我想问问,陈香师这里缺不缺人手。”
“不缺!”唐十四拖拉着一个橡皮艇像只海狗一样撒欢跑来,一露面就护犊子的把陈千秋挡在自己后面。
这人很高,至少比唐十四高出一头,唐十四梗着脖子看着这人,心中不爽一阵接着一阵。
“你谁啊,这光天化日的,别一看见单身小姑娘就自己凑上来,长的跟个大尾巴狼似的,看着就跟那个刘扶云一路货色。”
“唐兄弟误会了,我只是想加入你们这一组而已。”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不好意思的看了远处一眼,小艇数量有限,要不就有人为了这个大打出手,要不就挤的满满当当的,这样看来,陈千秋三人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认识你。”我看着眼前笑着的男人,“报上你的名字,如果我另外一个同伴同意的话,我可以考虑带上你。”
对方笑笑,弯起的眼角里明媚一片,“在下程佛衣。”
“程佛衣?”唐十四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你本家是中三流的风水程家?”
程佛衣笑着摇摇头,“中三流一十八家,却没有一家姓程,唐兄弟大概是记错了。”程佛衣笑到,“我只是无名小卒一位,九流世家与我没有一丝瓜葛。”
“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唐十四拉着陈千秋拖着橡皮艇走到船舷另一边,“陈千秋这小子来历不浅啊,虽然他说不属于我们九流世家,但是当我用中三流的世家诓他时,他竟然知道,这人……不会是金天派过来的卧底吧。”
卧底吗?
我觉得,不像。
真要说起来,这人从一开始露面到现在,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他在玩。
就像是旅游散心那样,无拘无束的游玩,似乎没有什么能打扰他的好心情,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打扰。
“他很强。”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出这种结论,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
“强?有多强?”唐十四一万个不服,“我就罢了,好歹是未成年还没有长大,那疯狗哪,难道他比疯狗还强!”
我摇摇头,“这个……不好说。”
唐十四托着下巴大马金刀的窝在橡皮艇里,作为四个人里唯一一个未成年,他和陈千秋这个四人组里唯一的女性,荣获不用划桨的特权,因为不用出力气,所以他有更多的时间去打量这个强者——程佛衣。
“这里好多死尸。”
“腐尸浸的海水都发臭了哪。”
“哇,这根搭在船头已经玉化的骸骨,应该有上千年了吧。”
笑着的,笑着的,无论是面对尸山血海,还是面对被指派划桨的不公平待遇,他都是笑着的,笑得让人晃眼,笑得人脑袋疼。
唐十四捏捏额心,然后狠狠地瞪了疯狗一眼,是的,就是疯狗,要不是这人在收到程佛衣要组团的问题时,说了声“嗯”,那这家伙也就不会在这里了。
“陈千秋!”唐十四不满的叫唤一声,我听到动静,睁开眼睛抬起了手上打着的黑伞,“有事?”
“有!”唐十四站起来,不顾会把橡皮艇踩的摇摇晃晃,硬是挤到了我待着的角落里,“你之前不是说了吗,等我上了小艇就告诉原因,现在我都上来半天了,为什么没听见你讲!”
我淡淡的看着某个无理取闹的人,这跟用生气摔东西在大人面前找存在感的小孩有什么区别。
“你没问,要我怎么说?”
“那我现在问了!”
“……不想说。”
“陈千秋!”唐十四气急,“你竟然敢耍我!我……”
“唐兄弟是要问什么东西吗?”对面的程佛衣笑眯眯的看过来,与金天的笑不一样,程佛衣的笑让人觉得是真正发自肺腑的笑意,感觉到的只有热情还有真诚。
可就是这笑让唐十四火大,笑!笑!笑!有口小白牙很了不起吗!
唐十四半是询问,半是挑衅的一抬下巴,“听你这意思,是我问什么你都知道喽?”
程佛衣笑得坦然,“知无不言。”
“那你知道先前跟着白雾一块跑到船上的东西是什么么。”唐十四有心挑衅,“就是那个既让人看不见,走路还没有声音的那个。”
“唐兄弟说的应该是水虚。”程佛衣一边划着船一边跟唐十四悠闲的说着话,“水虚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虚幻而飘渺,他们胃口奇大,最喜欢吞噬人的脑髓身体。可是人的肉眼却无法查看到水虚的存在,而一旦遇上水虚,人,就会陷进他制造的幻觉里,除了找到水虚的尸体杀掉他,否则,根本无法醒来。”
唐十四有些不大相信,早知道,水虚这玩意可是连陈千秋都不知道哪,“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程佛衣笑说,“唐兄弟应该还有其他疑问吧,不妨一块说出。”
唐十四的手指落在橡皮艇上,不知道要不要把他的问题问出来,早知道他一直都和疯狗陈千秋在一起,一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这两人,现在他要是把问题问出来,总觉得好像在接纳这个程佛衣一样。
可是心里的疑问不解,他又浑身难受。
“喂!”唐十四问,“你知道这海底下面的木桩是用来做什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