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的是真的应了陈千秋的话，水面上很快就有鱼的尸体接二连三地浮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唐十四不解的问道，“他们怎么会……”
一旁的程佛印托着下巴笑，“色字头上一把刀，等你年纪再大一点，你就会明白，好的，体力对于男人来说有多重要。”
唐十四先是不解，等到反应过来，直接暗啐一声“老流氓”。
这程佛印看着未成年的样子，说起这流氓话，那是一套一套的。
“竟然想到，利用恋爱菇的方子，去让蛇眉鬼脸自我毁灭，你这脑子，看上去还不是太笨。”可是鱼肉是有数量的，哪些没有吃下鱼肉的蛇眉铜鱼，对于他们来说依旧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可是显然疯狗早就想到。
那些筋疲力尽而死的蛇眉鬼脸，一被飘上水面，一种腥臭恶心的味道就从他们的身体上不断的发出，热烈的气味惹得一旁的其他蛇眉鬼脸直接从水底游上来。
而向来以温吞出名的蛇眉鬼脸，在闻到那种气味后瞬间化身午夜饿狼，将哪些漂浮在水面上的鱼类尸体，大口分食。
血腥在水底蔓延，把眼前碧绿的水面染的一片血红。
而一旦吃下这些吃了鱼肉而死的蛇眉鬼脸，就会被还没有消散的药弄成通往下场。
这就是一场无声的瘟疫，而水里的鱼集体遭殃，在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全都变成了一群漂浮在水上的鱼尸。
唐十四看了半响，突然觉得有点不寒而栗，这就是闷声不吭的疯狗，都说咬人的狗不叫，这疯狗看着平淡，可是这下手却是一等一的黑！
“陈千秋，以后没事别惹疯狗。”唐十四思忖了下，“还有，别老是一天到晚对吩咐这个，吩咐那个的，要学着对他好点。”
陈千秋怪模怪样的邪睨了唐十四一眼，“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
“什么药……”唐十四一脸茫然，“没吃啊……”
那怪不得这么不正常。
“水里的蛇眉鬼脸都出来了。”疯狗言下之意就是说，余下的那些东西，已经对陈千秋构不成威胁。
陈千秋本来也想舒口气轻松一点，可是她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又被她提了上去，原因无他，即使这会的水里什么都没有，一边的程佛衣，依旧小心翼翼的迈出每一步。
“这有些不对吧。”唐十四说，“这人是故意在我们面前秀一下的吗？现在都没有蛇眉鬼脸了，他还在那里举步维艰的跟个偷鸡贼一样。”
陈千秋可没有唐十四这么好的心态，程佛衣是九流世家里的一把手，能活到现在凭借的绝对不是运气。
还有一个程佛印。
陈千秋走到程佛印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身边坐下。
程佛印看到陈千秋的动作眉头一跳，他突然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感觉。
“程世叔真是厉害。”陈千秋上来就是一通夸奖，“这入水如入无物的境界，真是值得我们这些小辈好好学习。”
陈千秋话音一转，直接说出这次的目的，“我以前也跟着程世叔出来过两次，但是想他这次这么拼命的却没有见过，看来是因为佛印世叔在这里，佛衣世叔才这么拼命。”
程佛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相反的，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小的婴儿肥圆脸上，多了一丝肃穆。
陈千秋一直都在关注着程佛印的表情，她深切的明白，程佛印现在想着的，就是她所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
过了好久，程佛印才像回神一样，抬头看着陈千秋。
眼前的人，他早已经见过，但是他却好像透过眼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面皮，看向了其他的地方。
“你跟你父亲很像。”程佛印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一时嘴快，把这话给7说出来了。
“你说的是我的眼睛吧？”陈千秋早就知道自己的眼睛跟自己的父亲如出一辙，除了，她自己拥有一双重瞳。
“这样的眼睛要是落到男人的脸上，会不会显得很娘？”因为没见过，所以可以肆意想象，“你也见过他的吧，他长的是什么样子？方圆扁胖？高矮胖瘦？义薄云天还是自私自利？”陈千秋把脑子里的疑问，一股脑的翻出来，哪些曾经不能问的，不想说的，突然就来了兴致。
“说来听听。”陈千秋学着程佛印的样子，托着下巴坐在他的身边，爷爷对父亲的事忌讳莫深，好像他是一个不能提及的存在。
她又不喜欢出门，更加遇不到能问上一问的对象。
陈千秋握住了胸前的怀表，她对他，其实还是有些想念的。
程佛印没有想到，陈千秋竟然会真的这么说，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时间都那么久了，就算还记得一点，也记不起来他的样子。”程佛印歪头想了想，“好像就是一个嘴巴两只眼，不过他的眼睛倒是跟你一模一样。”只是陈千秋的眼睛，要更加清澈。
“陈千秋，你为什么要来？”
陈千秋看看身边的程佛印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跟她说话，眼前是小心翼翼迈步的程佛衣，身边是明显“看戏”的程佛印。
“你为什么要来？”因为陈千秋没有回答，程佛印就又问了一遍。
“大家不是都来了吗？”陈千秋没有真的回答。
她含糊不清的回答，却换来了程佛印的直视。
“你都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么？
程佛印眉眼沉寂，直盯着眼前的陈千秋，“你掌香时看到了对吧？”
被程佛印这么一说，陈千秋才突然想起来对方说的是什么。
是要直接回答？
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哪？脱离其他人，独自来到这里，难道图的也是那个？”
两人相互试探，相互猜忌，却谁都不愿意说出那个名字。
可是程佛印已经有五成把握。
“你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吧？”他如此笃定的说到，“一次两次可以，时间一久，你的身体就要撑不住了。”
程佛印笑了，那双眼睛像是能透过陈千秋的皮肤，看到她的内里。
“陈千秋，你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