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清总是心中不安,面上难色像是成个亲委屈他了。
“要不……”
萧含清本就烦的不行,当即一甩袖子提高声音道:“要是有别的法子本宫岂会同你成亲?现在反倒是你百般不愿做给谁看?”
分明是一早就说好的事,现在又要这样为难,早干什么去了?
怎么说也是个探花郎,怎的没有璟哥哥半点气魄!
前面正宣读懿旨的太监当即被这一声吓得顿了半晌,李氏族人脸色各异,不过都不太好的样子。
这还没娶回家呢,就如此跋扈,太后娘娘不如直接赐婚赐个祖宗算了!
李俊清便默默的低头不讲话了,两人跪着听完了懿旨,齐齐上前去将那明黄色的绢布接在了手中。
萧含清微微拨开自己的盖头看一眼那懿旨,有些难过的想着,自己的后半生竟叫这半尺布匹三言两语给决定了。
“公主,快放下去,这于礼不合……”南星焦急的在旁小声提醒道,自然也有别人看到,但都没那个胆子敢说萧含清一句的。
现在想来坊间那些传说竟都是假的,说什么德阳公主性子最是不好相与,昭华公主为人温和不曾脸红半个,现在一见竟是这么个……暴躁!
萧含清没理会,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泛着寒气与天家威仪的皇宫。
明明早上的时候还说是个好天气,跪着听旨的半晌功夫天上黑云翻滚,厚重地压在皇宫红墙金瓦之上,阴霾的天空衬着高檐上张牙舞爪的凶兽,叫人心上沉闷。
她放下手来,红红的盖头一晃遮住了她的视线。
“起轿——”
百人的行仗便慢慢悠悠走起来,所过之处红纸铺地,丝竹喜庆之声不绝于耳。
突然一声惊雷炸开,霎时狂风大作,张浪吞日。
坐着萧含清的轿子晃了两下,轿夫们被这大风吹得有些难以挪动。
“这怎么……哪来的雷?……”
“怪哉!尚在冬日,岂有惊雷之象?”
“这叫人怎么走……”
外面乱哄哄了起来,乐器吹奏声难以成调。
萧含清心中一跳,掀起旁边的帘子一瞬一股狂风灌进轿子,吹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天有异象,必有大变。
又艰难的行了一段路,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而后队伍直接被逼停,萧含清的轿子彻底停了下来。
外面除了风声竟是沉默一片,萧含清高声喊道:“为何停下?”
无人答她,她只能听到似乎有人正走过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轿子壁上,而后直接大力将前面的红色帘子一把扯下随手一扬。
那片红布随即飞入风中,被卷上黑沉苍穹再也瞧不见。
萧璟身着玄色金龙长袍,手中紧握着那把青霜剑,周身满是肃杀之气,眸子通红怒意冲天,紧紧盯着身着嫁衣的萧含清。
“竟然就我不知?”他脸上沉郁,戾气摄人,向着轿中惊诧的萧含清伸出手来:“随我回去”
“不论是皇祖母的旨意,还是母后的意思,本殿去同她们说,”他心中又急又怒,好在终于追到了人,只是又被萧含清这身红色气极。
若是她被为难,何以不同自己讲?
萧含清本能的感到了害怕,硬着头皮道:“皇兄,我乃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