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殿前,身材颀长玉立,面容俊美无俦,浅金色的丝线在口边旖旎地勾勒出一朵半绽的莲花,腰间垂着一枚碧绿玉佩,漆黑如夜的黑发用一支白玉簪简单绾起,垂下的发丝被随意地披在身后,恣意地挥洒。
气质俊雅非凡,俊美如神只,再加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高贵淡雅更令人惊艳到无言,一眼看去就知是人间龙凤。
轻歌曾经问万俟沐:“沐小白,三师兄也没你的赫好看?那,大师兄呢?”
万俟沐毫不犹豫地干脆答道:“当然是大师兄第一好看!赫嘛,只能算第二了!”
大师兄,就是颐灏。
那是万俟沐追随着的白月光。
“落驸马,您的酒……还未喝呢。”礼官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殿前只剩他这一身白衣,显得颇为单调孤寂。
颐灏抬起头,星眸看向高位上的华彰帝,道:“臣想说的话,沐公主已经说了,臣敬父皇。”
说罢,将杯中酒仰头喝尽,一气连喝三杯,面色如常,仿佛所饮不过普通开水一般,各种滋味尝不开。
只是藏在衣袖中纤长的手指下意识收紧,深邃的眸光望不见底,似乎在等待,又仿佛在迷茫,犹如雾花丛中迷路的青蝶,翩跹不得所踪,不知所往。
华彰帝赞许地点头,眸眼之中尽是满意之色,他豪爽笑道:“落驸马果然好酒量!”
颐灏深邃的星眸光芒尽敛,清清淡淡地勾唇一笑,谦逊作答:“谢父皇谬赞。”
华彰帝的目光扫过他的另一只手,见万俟沐不在场,便大方问道:“落驸马手上的伤势如何?可恢复了?”
颐灏右手执白玉杯,受伤的左手却始终藏于袖内,不知何时起,那包扎得稳妥的纱间隐隐有红色渗出。
他淡笑,一种光亮至美的清辉从他的面庞感染到在场的人,道:“臣本无大碍,多谢父皇关心。”
华彰帝摸着胡须,满意地点头:“如此甚好。你是个稳重的人,朕的安宁公主以后就交给你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沐儿那丫头不懂事,让你和落儿遭了罪。这些日子你好生调养,等伤势痊愈了,再去礼部报到吧。”
宫中等级森严,皇子公主的地位由他们母亲的地位来决定,他们出生之时,母亲是什么身份,他们便能获得何种殊荣。
与万俟沐刚满月便册封“荣兴公主”不同,一般庶出的公主只会在出嫁前夕受封,送嫁的排场也稍逊嫡公主一筹。
万俟落降生时,华彰帝只是个皇子,黎贵妃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妾,所以,哪怕后来华彰帝登上皇座,她攀上贵妃之位,王府庶女出生的万俟落在宫中的地位仍旧不高,大婚前才受封“安宁公主”。
“请父皇放心,颐灏定会照顾好落公主。”颐灏答道。
那修长的身影背对着众人,一动不动地站着,时间也便好像静止了一般。
华彰帝叹道:“唉,只可惜,昭王远在北郡,不能得见新妇。朕与昭王也是许久不曾相见啊,甚是怀念与他共饮‘千年醉’的日子。”
颐灏一笑,低眉颔首:“父亲的书信中也常念起旧日时光,常感叹韶华飞逝,感念父皇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