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沐知道他这是否决的意思,不想让他为难,便没有继续动作。
等到他为她擦拭好之后,亲手帮她穿上了鞋子,这才将她的脚放回到地上。
他摊开她的手心,一笔一划地写道:“地上凉,记得穿鞋。”
暗香和明月两人看到了,都不免互视一眼,羞红了脸。
……
甘泉宫中,慕容皇后端坐凤榻之上。
今日的她只穿了身常服。淡绿色的繁花宫装,外面套着一层锦瑟薄纱,宽大的衣袖上绣着紫色的花纹。三千发丝撩了些许,简单地用镂空飞凤金步摇插上,其余垂在颈边。没有了那日的尊贵威严,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的风姿。
一老嬷嬷站在她身侧,只听堂下的福公公禀报道:“娘娘,公主已经洗漱好,正往甘泉宫而来。”
慕容皇后听罢,却并未露出开怀的神色,思虑了一番后,对他道:“福公公,本宫身子不舒服,让人把孙太医找来。”
“是,娘娘。”福公公忙领旨退了下去。
慕容皇后冷眉稍敛,看向身侧的老嬷嬷,道:“应嬷嬷,怎么说?”
再无宫女太监在场,那老嬷嬷才恭敬地开口道:“据陪嫁的女官起居记录,除新婚之夜外,沐驸马都宿在相府偏院。
至于昨夜,驸马和公主虽然同床共枕。
可宫女早上替公主更衣时,发现公主手臂上的守宫砂完好,证实沐公主与沐驸马并未圆房。”
慕容皇后冷笑:“不管圆不圆房,他都是一样的下场。”
老嬷嬷不解地问:“既然如此,娘娘当初为什么还要答应公主这门亲事?公主这一嫁,名声可就彻底坏了。”
慕容皇后锐利的眸子闪过狠绝:“准沐儿下嫁也不过是缓兵之计,等她死了心,本宫再替她另谋良配。
名声算什么?只要她好好活着,天盛国的嫡公主谁敢说三道四!
无论下嫁于谁,谁都得敬畏三分!”
“那,沐驸马呢?”
慕容皇后嗤笑:“他?不值一提的病秧子,听说浑身煞气,还克死了三房夫人,本宫倒要看看,这一回是谁克了谁!”
忽然有太监在外高声道:“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慕容皇后眉头一皱,但还是保持镇定地问:“出什么事了?”
那太监连滚带爬地跌进来,“嘭”的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征北大将军未经陛下召唤私自回京,还……还骑马佩剑直闯宫门,罔顾御林军的阻拦,直……直奔锦华宫去了!”
“赫儿?!”慕容皇后惊得从凤榻上跳起,花容失色。
一人一骑绝尘而来,宛如黑色的旋风一般,所向无敌。
宫门前的守卫见状不妙,原本持枪去挡,却看到马背上那人亮出的赤金腰牌——
厚重的金牌上,刻有象征着慕容家的虎面云纹,中间偌大的一个“赫”字更是昭示了来者的身份
来者正是华彰帝亲封的征北大将军,慕容大将军的独子,慕容皇后的亲外甥——慕容赫!
就连这块金牌上的字,据说也是皇上特命能工巧匠帮他单独刻上的,天地间仅此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