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远处的狱卒听罢,被呛得大力咳嗽起来。
这黎公子真是与传闻中相差无几啊。
黎戍转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继而哀怨地摇着扇子叹道:“慕容赫,你就这么对待老朋友啊?去年冬天你回京述职,沐小白为你设的宴,你小子居然喝得烂醉如泥,隔天就跑回军营去了。咱们都没机会好好说话,不行不行,这回等你出了狱,一定要随我去秋水阁聚聚!”
慕容赫听到去年冬天的事,忽然勾起唇,自嘲般笑了笑,眼神有几分恍惚:一切都是从去年冬天开始的吧?
看到他的表情,黎戍恍然大悟道:“哦,我们的赫将军,什么时候也做起缩头乌龟了,想要的就去抢啊,谁怕谁?别整到最后,把甜头给了别人苦了自己啊。”
说着,他还神秘兮兮地朝慕容赫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上前。
“黎少爷!”守在门口的狱卒突然慌慌张张地冲进来:“黎少爷,您快躲躲!圣旨来了!快啊!”
“不会吧,这么快?!”黎戍赶忙爬起来,闪身从另一道门溜了。
紫色的衣袍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靓丽的身影。
临走前还不忘朝慕容赫抛一个媚眼:“赫,出来后一定约哦。”
慕容赫赤裸裸地白了他一眼。
很快,一个穿着太监衣服的中年男子领头走了进来。
慕容赫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华彰帝身边的杨公公,他双手捧着圣旨,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踏入天牢。
因为慕容皇后的缘故,杨公公对慕容赫也是持着几分恭敬的态度。
“赫将军,接旨!”
在场众人跪了一地。
杨公公看了一眼,打开手中的圣旨,宣旨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征北大将军慕容赫擅离职守,私闯后宫禁地,可谓罪大恶极。朕念其年幼,且多年来立功无数,特赦其死罪,罚杖责一百,连降三级,以儆效尤。钦此。”
慕容赫面无表情,眼中熠熠闪烁的寒光,给人增添了一分冷漠。
他单膝跪地,双手高举,接过圣旨:“微臣领旨,谢主隆恩。”
杨公公叹道:“赫将军,真是抱歉,奴才也是奉命办事,得亲眼见您用完刑之后才能离开,陛下此次真生气了,这一百军棍您得受了。”
慕容赫起身,淡然笑道:“无所谓,行刑吧。”
狱卒上前帮他卸下他的玄铁铠甲。
藏风裹沙的铠甲被卸下,慕容赫的动作微僵。
肩上的担子,总归是轻了。
他不用他们俩动作,已经自己趴在硬板上。
行刑的两位士兵手中拿着杖子,对视了一眼,却不好把握力度。
毕竟慕容赫的身份摆在那,下手轻了对陛下没法交代,下手重了日后还怎么在军中混?
杨公公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咳了一声,尖着嗓子道:“一百军棍是什么力道,你们俩若是不清楚,就先尝一尝,等尝明白了,再给赫将军用刑也不迟。”
一百军棍打下去,再硬朗的身子也吃不消,若是身子骨稍稍弱一点,可能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们兀自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前程跟性命相比,当然是性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