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眸之中的恻隐之心掩藏不住,他看得一清二楚,也能几次三番地加以利用。
可是,利用之后呢?
他能得到什么?
投入和回报如果不平等,他岂不是太吃亏了?
正在思量,风行捧着盆盂进来,怨声载道地说:“主子,快将毒逼出来!那个沐公主,不知检点自己的言行举止,倒对主子吃的药如此上心,一日三餐都准时送来。主子,再这样下去,这慢性毒药您要吃到什么时候?我们又该何时启程?属下不得不心忧。”
陌言双眸沉黑,勾唇邪肆一笑,不分性别的美丽,如此惊心动魄的魅惑。
他未出声,也未运功逼毒,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朱唇轻抿,似笑非笑。一双黎明似的眼眸,像夜空一样深邃、神秘,又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极致。
轻抚一曲离殇,静看一世痴狂。
风行急了:“主子,您说句话吧!属下担心久留此地会误了大事!您不是不知道他们……”
陌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慌不忙地掀开薄被下床。
身高近七尺,立于床前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在风行苦苦哀求了好一会儿之后,总算出声:“若是现在就走,我喝的毒药受的冷眼该找谁讨要?我要的东西还没拿到手,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和上次一样,他虽然清晰地发出了声音,却始终不曾张口,那声音空旷悠远,似从远方传来。
“您要的东西?”风行疑惑,却坚决道:“主子,您要什么?属下马上传令,让青岚玄武替您夺来便是!何必苦等自伤,白白耗费时日?”
陌言按着颈侧的伤,悠然扭了扭脖子,听罢,摇了摇手指,轻笑:“可惜,那件东西只能由我自己去夺,你们怕是连它的影子都不曾见过,如何夺得?”
“什么东西?”风行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却始终猜不出。
陌言已经收了笑,坐在了窗边的小凳上,手中捏着装蜜饯的漆木盒子把玩。
静谧的阳光偷偷地射进来,却也只敢耀起他的一半脸,显得格外的神秘莫测。
他忽地将空盒子抛开,沉声道:“去查查轻歌的来历,还有,慕容赫……”
……
“沐小白,你对他太好了,从没见你对谁这么耐心过……”一出门,轻歌就在万俟沐耳边嘀咕道。
万俟沐停下脚步,无奈地扯出一抹笑意道:“我不对他好,怕是很难再有人关心他了。如今这个处境,帮他的人容易被误以为是要攀附皇贵,不帮他的人瞥尽白眼。”
“他是很可怜,可是,同情归同情,你总不能陪他一直耗着吧?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不是所有的事情做了都有好处的。”万俟沐摇着头说。
“他永远都只是个废人,你难道要伺候他一辈子?”轻歌虽然聒噪,说的话却真是为她着想。
万俟沐直视着脚下的路,苦笑道:“我还有别的选择么?”